第1746章 瘋子

  望著他身上不斷冒出的黑氣，望著他被黑色所充斥著瞳孔，平靜地說道。


  “你還會是你嗎？還會是曾經的你嗎？還會是那個在大荒之中一刀斬落九重天的你嗎？還會是那個一腔熱血無處釋放的熱血之人嗎？還是那個為了心中所往便徒步9000裏的人嗎？還是那個為了自己所堅持的正義，可以頂住所有的壓力，可以孤身出走的人嗎？


  還是那個萬裏挑一的絕世天才嗎？還是那個曾家史上最有個性的人嗎？還會是那個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的人嗎？還是那個可以無懼生死，為了別人可以把自己命都拋出去的人嗎？”


  他的聲音很輕，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充滿著力量，每一句話都仿佛擲地有聲，宛如一柄又一柄尖尖的錘子，不斷地衝擊著曾浩的內心。後者的身體猛然之間的顫抖著，連連的倒退，像是受到了什麽重擊一樣，盡管隻是輕飄飄的話語，他的眼神之中浮起了一抹掙紮，清明與黑色不斷的交替著，痛苦再度的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猛然之間地抱著頭顱發出一陣陣哀嚎。


  白羽的眼神有些動容，片刻的猶豫迅速的被扔到了腦後，他現在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否則就是會讓對方承受更多的痛苦和危險。


  他繼續地訴說著過往，每一句輕飄飄的話，都好像是一個炸彈，在曾浩的心中炸響，這強大的力量不是任何防禦能夠抵擋得住的，黑色的氣息被炸至老遠，清明在片刻之內迅速的占據了主導。


  “羽子，好久不見！”


  曾浩忽然笑了笑，笑得很燦爛，在這時候顯得有些突兀，白羽不知何時早已經淚流滿麵，多少年了，他又叫自己羽子了，這個稱呼似乎隨著那一次的外出之後便永久的被塵封了，而兩人的關係也是自那一次之後便降入了冰點，似乎沒有了和好的餘地，現在看來自己當初是多麽的愚蠢，倘若自己能夠多關心一下他，或許就不會有今天了，或許就不會被趁虛而入了。


  “哭什麽，大男人，有什麽好哭的，堅強點，沒什麽，這些年的事情我也在一直默默的注視著，有頗多對不住你的地方，今天終於又一次的見到了你，別的也無需多說了，我隻求你給我一個痛快，不要讓我在禍害世界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讓我去殺害那些無辜的人，比任何事情都讓人痛苦。”


  “可你也會死。”


  “我死並不重要，我隻是萬千世界之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我有著我自己的使命，我已經做了許多錯事了，我懇求你不要讓我再錯下去了，也算是為我這些年所造的孽去贖罪吧，唯有以死明誌，現在隻有死亡才能夠了卻我的痛苦，羽子，倘若你還拿我當兄弟的話，就請完成我這最後的心願，我會在最後再幫你一把，如果有機會的話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


  依舊是那熟悉的笑容，那熟悉的生意讓他仿佛夢回好幾年前不得不說，白羽的心中有些動容了，他在一次的陷入到了猶豫之中，他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血肉裏麵，實在是太難了，他實在是做不出來這個選擇，讓他親手去擊殺自己最好的兄弟，恐怕必殺了他自己都難。


  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不斷的重複問自己，難道除了死亡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平和解決的方法了嗎？他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曾經的好兄弟去死，大概人都是有私心的吧。


  曾浩和白羽何等關係，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猶豫，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眼神迅速的又被黑色所占據，猛然地發出一陣咆哮之聲，似乎又有瘋狂的征兆，清明再度的占據了主導。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變得急迫了許多，“羽子，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我已經有些壓製不住了，你必須要趁這個機會趕緊的解決，我所囑托你的事情，不要再猶豫了，再猶豫下去對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求求你了，殺了我，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你正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是一件無比正確事，我的命微不足道，你不必有任何擔憂！”


  白羽死死的握著拳頭，一言不發地沉默著，眼神之中掙紮之色越來越濃鬱了，曾浩克製住內心之中的衝動，他能夠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自己的領海，顯然他想要再一次的霸占自己的身體，想要再一次的去奪走控製權，他剛才就已經經曆過了一次，如果再被奪走的話，可能就沒有再奪回來的可能了。


  他手朝右邊一仰，拿起了自己的巨刃，朝著前邊一扔，直接扔在了白羽的麵前，喘著粗氣說道，“別猶豫了，沒有機會了，就用它來結果我吧，大男人振作點，十八年後誰還不是一條好漢呢！”


  白羽仍舊沒有說話，看著曾浩心中焦急不已，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一旦被那股力量再度奪回了身體的控製前，前者也是必死無疑，那個家夥的力量一旦爆發了起來，這裏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


  白羽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肩膀上搭上來了一雙手，他回頭看去，曹風望著他，“別猶豫了，此時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呢？你如果真拿他當兄弟，就應該去好好的完成著最後的心願，別讓他死不瞑目，去做吧，沒有人會怪你的！”


  白羽掙紮的看了曹風一眼，又抬起頭望了一眼怎好，後者也拚命地點著頭，他克製住了內心之中的爭議，一把握起了這沉重的巨刃，緩緩地走向了曾浩。


  曾浩身上的黑色氣息越來越濃鬱了，看樣子他似乎有一些壓製不住了，眼神之中也不斷地被黑色氣息所衝擊著，清明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他看到白羽周瑜振作起來答應自己所做的事情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後直接揚起了自己的右手，臉上燦爛的笑容，看的人心中溫暖不已。


  上麵的五指變得尖銳不已，不由分說的便狠狠揮舞而下，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噗噗聲，尖銳的利爪直接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鮮血與痛苦迅速地衝擊著曾浩的大腦，他沒有任何的後悔，盡管另一隻手也在阻止，但是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止他。


  他的臉上早已經鮮血模糊，他朝著麵前的白羽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來吧，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內心之中猛然想起一陣劇烈的咆哮之聲，充斥著不甘和驚恐，“瘋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