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4章 殺雞儆猴

  這是來自金蟾尊者的自述，在這一天之後他也有些想明白了，麵對曹風實在是沒有什麽必要好保留了，因為自己的時日終究無多了，他雖然狂傲，但也看得清楚，現實在這天牢之中，自己能走出去的概率不足110000，既然如此的話，倒還不如趁著最後的時間和別人好好的聊聊天，抒發一下寂寞。


  反正他本身不過都是一個已死之人罷了，隻不過憑借某些特殊的技法，又重新的回到了這世界之上，看來死亡終究還是它最終的歸宿。


  曹風坐在那裏靜靜的聆聽著，沒有說話沒有打斷前者，他給了他一個合適的去訴說自己的空間。


  他就這裏慢慢地聽著，黑暗的空間之中雖然遍布著寒冷，金蟾尊者的話，像是一股股暖流一樣在這空間之中回蕩著，忽而淩厲，忽而蕭瑟，羊肉串怎麽不生在其中一樣，進而鋪給了曹風一個無比瑰麗的世界。


  幾十年前那場混亂之戰也如同很多事情一樣，直接消耗掉了經常增值的大部分生命，他不得不為這件事情而戰，同樣他也招致了很多人的憎恨，他以前就曾說過，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和壞，隻有利益罷了，利益夠了，依舊可以讓一個惡貫滿盈的人成為普照天下的聖人，利益不夠的話，哪怕你做的再多，哪怕你是當時生人，其實都不過是淪為他人的墊腳，失敗了，你所付出的一切在最終都會成為他人的陪襯，你所書寫的功勞最終都會跑到他人的功勞簿上。


  這便是那個時代的無奈，很多事情啊，哪怕你真正的做了出來，最終的受益者，不過也隻是別人罷了，你有了新的一些所付出的心血，最後輕飄飄的到了別人的手中，而你卻又無可奈何，天底下所有人信奉的都是那些強者，而弱者是不配擁有話語權的。


  在這個時代弱者真的是寸步難行，想要成長起來必須要付出萬倍的努力，可謂就是如此了。


  經過某些事情之後，曹風發現麵前的這個家夥似乎並非是他內心之中那個草菅人命的大魔頭，他曾經也有夢也有理想，他曾經也希望去建立一個人人安居樂業，路不拾遺的國度，但是最終這股夢想在現實的打擊之下，終究還是碎成了泡影。


  他曾經也是一個野心家，他曾經也想成為一國之帝皇，他曾經也想帶給黎明百姓們以快樂，他曾經也希望譜寫一道美妙的樂章，希望能夠在亂世之中建立唯一一片淨土。


  可是後來他才發現，在這個混亂的染缸之中，沒有什麽人是能夠幸免的，哪怕是他自己，道德最後呀，他也不過隻是成為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人罷了，整天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至於什麽百姓的死活和他似乎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他變得冷漠和麻木，他變得孤獨和寂寥。


  那些一起打天下的夥伴們都漸漸的漸行漸遠，很多人身死異鄉，很多人慘遭自己的毒手，盡管是曾經無話不說的好兄弟，在某些事情之上也是分道揚鑣，曾經熟認了兄弟之後，他一個人在夜晚哭得痛哭流涕，也隻能借酒消愁罷了，旁人都搭不上話，他在那個夜晚之中，都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他又怎忍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可是很多事情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哪怕是曾經最親的兄弟，如今都想要反他，他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想知道，因此隻能選擇一個最簡單果斷的方法，那就是屠殺，自從那一刻起，可能金蟾尊者就已經不再是他了吧，他也配不上尊者這個名字了。


  他不再是那個曾經心懷天下，不再是曾經那個為黎明百姓而努力的人了，他也成為了萬惡的權貴，成為了萬物的屠殺者，成為了人人憎恨的地主，成為了自己曾經最不願意成為的人。


  幼稚漸漸的洗刷而去，成熟和利益終究再一次地吞噬了他，為了利益他可以做到以前根本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好兄弟，親手殺死自己的女人，出賣一起共事許久的兄弟，甚至於，出賣自己的靈魂。


  當一個人啊，凝視深淵久了的話，可能他自身也會成為一道深淵吧。


  所以他終究還是失敗了，盡管他竭力的想要控製這一切，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不可控的局麵而去了，他終究不適合做一個領袖，他如同很多從寒門之中走出來的人一樣，一旦得到了一些成就就會沾沾自喜，就會漸漸地變得和自己以前所厭惡的人一模一樣。


  這都不過隻是失敗的開端罷了，他難以保持初期，他難以有平靜的內心，他的內心在這一日又一日之中早已經變得浮躁不堪，在麵對北越帝皇卷土而來的時候，他卑微的像是一粒沙子一樣。


  他舍棄了自己的所有，孤身一人逃跑了，他為的不過隻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但最終不過還是死了，隻留得一縷靈魂，在人世間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尋找著可以有一天卷土重來。


  在這幾十年之後，他的靈魂每一日的洗滌，終於將那些醜惡的靈魂再一次的洗刷而掉，可以說如今的他不過隻是最初的自己罷了，曾經的惡臭靈魂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洗地而去。


  如果真是放在曾經的他的話，可能當日擂台之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活得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些人活著的話，自己必然會沒有什麽好下場，而且自己就算要死也要拉一堆人下馬。


  這是曾經他身居高位後的想法，如果是那時候他的話，是必然會這樣做的，甚至不帶任何的猶豫，因為他早已經被利益蒙蔽了心，在利益的麵前任何人情都無關他的事情，哪怕是麵前這群人都很無辜。


  但是出現的他是最初的他，是還沒有被這混亂的染缸所汙染的他，因此他並沒有真正的大開殺戒，隻是選擇去殺雞儆猴，如果他願意的話，在場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當他微笑著試殺別人的時候，他的內心也在微微的顫抖，他似乎想起了某些慘痛的記憶，手腳都有些冰涼。


  甚至於當曹風來反抗他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有一種竊喜，還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最終還是失敗了，來到了這孤僻的天牢之中，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