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嬰屍鬼胎
在另一邊。
坤霓在呼呼大睡,而兩個不用睡覺的落魄神靈,一直站在窗戶前,他們眼睜睜看著那些雪在不足半個小時的時候,猶如水汽蒸發一般的憑空消失不見,都沒給地上留下一點痕迹。
白月看著那消失的雪,終於是開了口:「哥哥,如果是登彥被嫂嫂找到了,那我們能不能去嫂嫂那裡看看。」
即便登彥以前總是對她很冷淡,並未對她有所表現,可愛上了,總是擔心的不得了。
尤其是有了言兒后,她越發是沒出息的覺得,自己和登彥再也不能分開了。
可沒想到,澈卻答:「不可。」
他語氣堅決,不容反駁,可白月在這上面,卻多堅持了己見,「為什麼!」
「不可就是不可!」
他怎麼都沒解釋。
有些東西,他是不想給白月說的。
他不能告訴白月,登彥此舉,一定遇到危險了不說,若是他的對手曾經把登彥和白月都擄走過,如今他們又把兩個人分時間段放出來,一定是有陰謀的!
而登彥若是有意識,能與貞兒說些話,指不定會給貞兒透露些什麼重要情報,而那些對手,如果不怕登彥對貞兒說上一世的事,那便是他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處理這些事!
就比如貞兒那被抹的乾乾淨淨的記憶,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他的對手是如何做到的!
那個人太強了。
他是比他還要久遠的神,是他們整個神界都沒察覺到的存在,他有什麼樣的能力,沒人知道。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對對手一點都不了解,何來勝算?
若是如重所言,狐族的隱神元在言兒身上,對手要是想得到,怕是放登彥和白月出來,極有可能想用他們,把言兒給召出來!
這危險一數,就不是單一的,他怎麼敢讓白月去冒險!
思及此後,他轉頭看了一眼白月,發現這風風火火的女子眼睛憋屈的噙上了眼淚,他能理解她想登彥的心情,他難道不願意和貞兒在一起?
可是他只能無奈的抬起手,拍拍白月的肩,「信哥哥,等些天,或許登彥會來找我們,他若是不來,我們再去。」
「那得幾天呢!」
「嗯……五天怎樣?」
在兩人商議這些事的時候,穆甄看床上的男子昏過去了,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救人她不會救,知道可以送醫院啊,這人明顯不能送醫院啊!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還剩下的兩本陰陽書上,有一本曾介紹過一些,幫鬼神凝聚精氣的符紙。
她還想問問這男子姓甚名誰,和她什麼關係呢!
說干就干,她連忙去翻行李箱,翻出了那兩本書,十來分鐘找到后,她便發現這很難!
第一需要自己畫出不下三百張的凝氣符紙,然後再用這些符紙去練一張可以讓鬼神凝聚空氣之中那些陰力的符,從而達到為鬼神積累精氣的目的。
雖然一看就很麻煩,但她還是趕緊換了身衣服,拿了點錢,把門鎖好並打上保險,去隔壁一條小街賣紙紮的小商鋪里買黃紙、硃砂,還有香了。
而就在出去后,就突然詫異的發現,凌晨下的那些雪,竟然在七點的時候全部消失了,而天空一輪晨陽不是平日的金黃,反而像極了夕陽下的紅日。
之後的一天,穆甄自己叫了外賣在家吃,其餘時間就是圍著身邊這個撿來的男人在畫符,練符。
甚至就在這過程之中,又一次她突然氣力不支,人摔在了沙發上,可就在她眼睛閉起打算休息休息時,她的腦海里突然發現了一片異常藍的汪洋大海!
而那海,不像是她汌濱的海,其中連個小島都沒,甚至……那個視角讓她都覺得,自己不是在岸上,而是在海上。
她是怎麼在海上看那片海的?
不不不,她的腦海里是怎麼有這樣的場景的?
可這些疑惑,在她趟了幾分鐘后就全部消失了,她再去想那個場景,都很難想象了。
但之後她也沒去當回事,依舊回到了練符的事情上。
也就是這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
她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高長東,他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想著的同時,她也接了起來,「高先生,怎麼了?」
「少夫人啊,您在家吧,我去接您一趟啊。」那頭高長東的語氣有些著急,「我還要對您說些事,您可別著急啊,您的爸媽今天在外地見了一場事故后,您母親中邪了,現在您的父母都在少爺那兒……」
「什麼,我媽中邪?」穆甄一下被吊出了緊張感,可是她下一秒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那裡還躺著一個不明不白的男人呢!
高長東是玄學大師,如果他進來的話,指不定會發現,於是她忙問:「那您到哪兒了,從哪條街過來的,我現在就下去,和您會和!」
之後又和高長東對了街道地址后,她掛斷電話,把家裡所有的窗帘一拉,自己的房門一鎖,然後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高長東就接到了她,然後一個多小時,他們到了一座靠近海邊的別墅,那是花見辭在外面的一處房產。
過去后,她就看到有間屋子外站了一圈人,有花見辭,還有他手下的那些玄學高手,以及穆青和她把穆路平。
看到她過來了,穆青連忙跑到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胳膊:「姐!」
就在她奇怪老媽甄雪松去哪兒了的時候,她就聽見這些人圍著的屋子裡傳來了很恐怖的嘶吼聲,還有指甲刮在門上的聲音!
一聽這個,穆甄心先是一驚,然後看向了高長東。
別告訴她這屋子裡關著的就是她中邪的老媽!
關於中邪,也分好幾種,一種是生病,高燒不退或者昏迷不醒,還有就是說胡話,如同被邪祟附身一樣,人變得不正常,而最嚴重的一種……
就是人徹底成了不人不鬼的樣子,和陰物一樣,怕陽光,沒了理智,想咬人,而這種中邪,一般是人的靈魂被惡靈傷了!
高長東這時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這才為難的說了緣由:「少夫人,這裡面的人,就是您母親了,穆夫人這次中邪的詭異,而且很嚴重啊!」
驀地,穆甄心裡咯噔一聲:「怎麼個嚴重?」
「附身您母親的惡靈,是個七百年青屍啊,她吃了您母親一半靈魂,現在基本算是和您母親合為一體了,我等再能,也難做這些事啊,除非是神仙!」
說到這裡,高長東搖了搖頭,「如果強制性的去打那青屍的靈魂,只怕您母親也就活不成了……可如果不把那青屍的魂魄引出來,不出二十一日,您母親就成為青屍,也就……」
「不算活人了啊。」
在高長東說了這話后,穆路平摟著穆青,眼睛濕了一大圈。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九死一生的事兒啊。
聽到這裡,穆甄的心也顫抖了起來,雖然老媽對她不是太好,可到底是她親媽啊!
看著高長東那無能為力的模樣,這時她把目標看向了站在一片,眉頭緊蹙的花見辭,跑過去,她主動拉住他的胳膊,說道:「花見辭,你有辦法的吧,你能召集這麼多高手,一定還能再找個更厲害的吧!」
「貞兒……」不曾想,花見辭這次卻別過了頭。
「嗯?你想說什麼?」穆甄問的很急切。
這時,鳳探晚把一張紙條塞到了她手裡,上面寫著:
[少爺能找到的,已經是這個世界上頂尖的玄學者,而您母親的事,不是我們沒法救,而是辦法太難!]
一看這個,穆甄眼裡閃出了希望:「什麼辦法!」
然後每人說話,而表情很陰沉的花見辭,疑是考慮了些什麼,才抬起頭看著穆甄,一把抓過她,說道:「跟我來!」
穆甄就被動的跟著他去了隔壁的房間。
在花見辭把門關上時,他突然一把把穆甄按在了門上,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蒙上了委屈。
他這副樣子,穆甄有些不解,可隨後,花見辭竟然一拳砸了穆甄身邊,在穆甄被嚇了一跳時,他開了口:「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想讓你救你媽!」
這話,讓穆甄一下子炸毛了!
「你胡說什麼呢,那是我媽啊!」
可這一刻,花見辭的眼睛猛的紅了,「如果你救你媽,我怎麼辦啊!」
穆甄又是一怔,「你……所以……這救我媽的辦法是什麼?」
花見辭剛要答,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咽掉口中的話,他拉起穆甄然後打開了門,之後高長東走了進來。
他注意到了兩人的表情,頓了頓,才問少爺:「您真的……能接受嗎?如果你不不願意的話,這少夫人的妹妹,也……」
「夠了。」花見辭打斷了高長東的話,「你覺得以貞兒的性子,她可能讓她妹妹賠上自己的未來嗎?」
說到這裡,花見辭的眼角竟然滑下了眼淚。
他看起來那麼的傷心。
穆甄是越來越不淡定了,「所以這辦法到底是什麼啊!」
高長東還沒答,花見辭抬起頭,喉結滾動幾番,苦苦笑了笑:「只能貞兒了,我只要想著,我老婆是為了救生養她的母親,一切都無所謂!我還是她丈夫!」
「若是小妹做了這件事,日後被人知道了,怕是難找男朋友。」
說到這裡,還不等穆甄追問,花見辭自己便說了出來:「逼走青屍,需要一個比他更厲害怨氣更深的惡靈,而那個惡靈,還必須與你母親有血緣關係,這樣等青屍離開母親身體,因有血脈,另一個惡靈就能補上母親的靈魂,讓她活下來。」
這話穆甄怎麼聽不懂呢?
「和我媽,有血緣關係的惡靈?」這是什麼惡靈?
這時高長東說話了,「自古以來,惡靈不單單是道行高的,還有一種,它們無道行,也是最難對付的。」
「什麼?」
「嬰屍鬼胎。」在高長東定定說出這四個字后,穆甄的心突然就涼了。
她一下子就理解了,腳步猛的一踉蹌。
而聽了這話,花見辭表情越來越痛苦。
高長東也越來越為難,「少夫人,您真的是最合適的人選啊,您是穆夫人的大女兒,而您還有個鬼丈夫,如果您和您的鬼丈夫能誕育一鬼胎,在鬼胎不足月時,將它殺死,那變化的惡靈,比青屍厲害多了!」
「什……什麼……」穆甄被嚇的差點咬到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