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明前夕

  清明煞日，月探光；陰風徐徐，吹柳巷。


  忘川河上，陰君渡，納新娘。


  清明節前夕。


  汌濱的豪門家族，花家。


  佔地將近三百畝的大院，從外到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花家的三少爺，要在今天娶媳婦兒。


  貼喜字兒的幾個傭人，利索的做著活兒，嘴也沒停著：「今個午夜鬼門開啊，我就沒聽說過，有清明節娶媳婦兒沖喜的，咱們做快點趕緊回去好好獃著，這紅白喜事兒最邪乎，撞了運可哭去吧。」


  「是啊，這病懨懨的三少爺，娶的還是個下陰間嫁了死人的女人，這事兒不敢想啊。」


  ……


  夜幕降臨。


  穆甄緊著眼，濃密的長睫毛顫抖，雙頰緋紅，一隻手從自己的額頭劃下掠過鼻尖，停在朱唇上，而另一隻手的五指……


  緩慢而誘huò的揉著胸口……


  可不論自己如何做，還是找不到記憶里那種溫柔而獨特的觸感。


  亦解決不了胸口突然上涌的焦渴寂爾。


  可就在她，腦海里的那一場朦朧又曖昧的場景越來越清晰時，她身體的異樣，逐漸少了幾分。


  芙蓉帳暖，紅燭長明。


  有一男子，他著一身黑色綉金銀絲線的長袍，一頭長發如墨，上面綴有淡雅白影珠，典美清華。


  他峻冷清塵的臉上長眸深沉，如澈水含玉，如高山凈雪。


  她曾主動一層層脫去他的黑色華服，指尖穿過他的長發，露出了他健碩漂亮的身子，與他唇齒相碰，肌膚相親。


  他看她的眼神滿含深情，他的容貌蠱惑人心。


  他的指腹，從她的額角蔓延至全身，點起燎原大火……


  一想他那種撫碰，她起伏越來越劇烈的胸口，卻有了莫大的滿足，可身體……又有了難以自消的空虛。


  ——我叫澈，水清而明，萬象澄澈的……


  「澈……」


  跟著記憶里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她情不自禁的呢喃出聲。


  「砰——」


  突然的一聲聲響，讓沉浸情中的穆甄驚回過神，水眸驚恐。


  看向門口，進來的她的妹妹穆青。


  房間內沒開燈，眼敲著穆青手摸到了開關，穆甄忙抓起身旁的毯子，遮住了自己衣衫不整的上半身。


  同一時間，燈被打開，極其晃眼。


  穆青走過來，看到她額頭滿是大喊，有些狐疑：「姐，你睡覺做惡夢了？」


  「啊……」穆甄順著接話，卻不想這一發聲，聲音卻帶著幾分曖昧。


  突受驚嚇，她還未從回憶里緩過來。


  這著實尷尬，她的臉猛然又紅了一個度。


  穆青也的確愣了愣，不過隨後她打趣：「姐……你怎麼不像是做噩夢，而像是做春夢了呀？」


  穆甄心虛至極，翻了個身躲開與穆青對視，緩了口氣，才弱弱回答：「沒大沒小。」


  穆青倒也沒多想，她瞄到穆甄的裙子蹭的老上，內褲都露出了，替她拽了拽毯子給蓋好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突然穆甄又含糊了一句：「明天，就是清明節了。」


  她一直記得，那位典則俊雅的男人曾對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