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道和理

  “陛下，覺親王殿下。”


  有一名武將站起身來。


  “元帥大人已將‘道’之一字說盡。”


  “我等如果再行補充，的確無異於畫蛇添足。”


  “而這場比試的結果也已經很明顯。”


  “黑袍先生隻字未言，片語未說，自當淘汰。”


  “元帥大人和幽都少主晉級最後一輪。”


  覺親王等人將目光看向葉銘。


  “黑袍先生，你確定沒什麽可說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葉銘。


  原本心安的鳶曉曉，此時又有些坐不住了，手心裏都捏了一把汗。


  張朝東等人更是快急死了。


  他們不知道葉銘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再怎麽樣，也不可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吧。


  葉銘眸光淡漠的環視眾人，緩緩起身。


  “人人皆悟道，可真正得道的，有幾人？”


  “人人皆言道，可真正能把道說得清，理得明的，又有幾人？”


  “道之至簡，一語可蔽之。”


  “道之至繁，萬言難盡。”


  “道之玄，略有領悟者，可意會，而不可言傳。”


  “道之妙，深有領悟者，不可意會，不可言傳。”


  “所以……”


  說到這裏，葉銘頓了頓，才又暢言道，“真正悟出來的道，是說不出來的。”


  “能說出來的，那都不是道。”


  “而是理。”


  言畢，眾人都陷入到了一陣沉默當中。


  或者說是沉思當中。


  而葉銘則是繼續說道，“順天應命，那是理。”


  “是上天給萬物生靈製訂的理。”


  “順應此理，固然是可以消災避難。”


  “可終究逃不過淪為凡夫俗子的命運。”


  “因為天理如此。”


  “天理隻允許凡人的存在。”


  “天要你死，你不可活。”


  “天要你活，你死不了。”


  “隻有逆天改命，迎難而上，與人鬥，與地鬥，與天鬥，才能擺脫天理的束縛，羽化成仙。”


  至此，龍城廣場之上，眾人盡皆沉默。


  良久之後，楚皇鳶政才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有著動容之色。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自鳶政掌間傳出。


  這道掌聲立刻引爆全場。


  片刻，掌聲漸漸停歇。


  “好一句與人鬥，與地鬥，與天鬥。”


  鳶政的眸光中充滿著嘉許之色。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掌上明珠，為何會看上這個看起來並不是很起眼的少年。


  “黑袍先生，那你對劍道二字，又有何見解？”


  鳶政竟然是以一種詢問的語氣。


  就像當年他詢問擎淵一樣。


  “劍非人，人亦非劍。”


  “劍之道，人……又豈能知曉？”


  葉銘隻說了這麽兩句話，便坐了下來。


  鳶政再次默然。


  這和當年擎淵的回答，一模一樣。


  見此，葉缺的臉色再也無法維持先前的自信。


  一陣青，一陣紅。


  明眼人都知道，這場比試，他……又輸了。


  因為葉銘的話，激起了在場很多人的思索。


  尤其是在修行上頗具心得的劍塢幾位大師。


  都不由的紛紛發表起見解來。


  直到近三個時辰之後，這場論劍大會才終於落幕。


  隻不過，這場論劍並沒有排出名次。


  覺親王隻宣布，葉缺葉元帥和黑袍先生晉級最後一輪。


  至於最後一輪的比試內容，卻是沒有公布。


  不管最後一輪比試是什麽，黑袍之名已經震動整個龍城。


  人們紛紛都在猜測，這個神秘的黑袍究竟是誰？


  在楚國，還有誰能處處都壓葉缺一頭。


  想來想去，似乎都沒有那樣的人存在。


  “黑袍先生。”


  論劍結束，正當葉銘打算回靈星客棧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背後叫住了他。


  卻是葉缺。


  “葉大元帥。”


  葉銘故意將“大”字說得很重。


  頗有一股諷刺的意味。


  “看來黑袍先生似乎對最後一輪比試勝券在握。”


  葉缺古怪的笑了笑。


  他已經知道，黑袍之下，就是葉銘。


  “嗬嗬。”


  葉銘也是笑了笑，“沒辦法，對手太弱，我也隻有勉為其難的抱得美人歸了。”


  “哼。”


  葉缺輕哼了一聲，繼而又道，“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黑袍先生和一個人很像。”


  “哦？”


  葉銘眸光轉動，已經知道葉缺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本帥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


  葉缺笑了笑。


  “他的名字叫葉銘。”


  “本帥從黑袍先生的身上，看到一絲他的影子。”


  “哦？”


  葉銘故作一驚。


  “葉大元帥的意思是……我很不成器？”


  葉銘身邊的張朝東等人也是一驚。


  他們沒想到葉缺已經查出了葉銘的身份。


  而更吃驚的則是夢穎。


  她一直還在怪葉銘為什麽沒有來。


  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有可能就是葉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