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咯
和傅斯年通完電話,季半夏就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
離婚么,自然要穿得喜慶點。
前幾天,她在趙媛的慫恿下買了件玫紅的大衣,買回來之後嫌顏色太艷,一直沒穿。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
穿上玫紅的廓形大衣,裡面配上黑色寬鬆薄毛衫,再加一條深灰的緊身九分褲,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腳踝。
鏡子里的女人看上去又時尚又精神,根本不像離婚的怨婦。完完全全的神采飛揚!
季半夏滿意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左看右看,還覺得不夠,又補了下唇膏和腮紅。
她一向打扮得素凈,妝容也追求清淺自然,這樣明麗的唇膏和腮紅,除了結婚那天,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出現。
她就不信,不會讓傅斯年耳目一新。
不是厭倦了嗎?那她就狠狠地美!美死他,後悔死他!哼!
收拾停當,季半夏正準備出門,趙媛來了。
看見季半夏的模樣,趙媛嘖嘖有聲:「哎喲!我的半夏親!你這是去跟傅斯年約會呢,還是去離婚?」
季半夏脖子一挺:「當然是去離婚!」
她竭力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一絲心虛。
「離婚打扮的這麼喜慶這麼嬌艷,還真是少見吶!」趙媛壞笑著捅捅季半夏的腰:「你該不是和傅斯年舊情復燃了吧?」
「呸!」季半夏不屑:「誰跟他舊情復燃?我就是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棄婦,離婚也要離得漂亮!」
「什麼棄婦?」趙媛也表示不屑:「離婚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好嗎?是你甩了傅斯年哎!」
「對哦。」季半夏做得意狀:「在傅斯年面前,我應該有心理優勢才對!」
「你們啊,就是一對歡喜冤家。」趙媛下了結論:「你們離婚就是小孩過家家,離婚的目的,是為了再體驗一把戀愛的甜蜜。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倆!會!再!復!婚!」
「行了行了,快去上你的班吧!」季半夏推趙媛出門。自己也背上包包出門。
九點五十。民政局門口。季半夏站在大門旁的花壇邊等傅斯年。
起風了,初冬的風格外刺骨,季半夏一頭秀髮吹成一團蓬亂的草。
九點五十五,傅斯年的電話打過來了。
季半夏一邊朝路邊張望,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到了嗎?你在哪裡?」
「公司臨時有事,今天不能來了。」傅斯年的聲音很淡定,季半夏卻一下子炸了:「什麼?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難道她今天的喜慶大衣要白穿了嗎?艷麗的妝要白化了嗎?
「是。但是我來不了。」傅斯年聽著季半夏抓狂的聲音,心裡無比心虛。
公司沒有任何急事,他只是不想去領那張證書。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無賴。
季半夏已經無語了。傅斯年不來,她總不能衝到華臣去把他綁來吧?
」傅總,你該不是後悔了吧?」她用嘲諷的語氣問他。
「也許。」傅斯年只回了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卻讓季半夏怒氣更甚。
她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原來在傅總眼裡,婚姻就是個遊戲。厭倦和後悔,都只在一念之間。」
「……」傅斯年無言以對。
季半夏怒道:「五年的感情,你得到了就厭倦了,等我離開了,你就開始後悔了?傅斯年,你對自己,對感情,對婚姻,對孩子,都這麼不負責嗎?」
「……」傅斯年仍然無言以對。
「我告訴你,這個婚我是離定了!從你放棄豆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和你恩斷義絕了!」季半夏忍住眼淚,狠狠掛了電話。
季半夏的玫紅大衣還是派上了用場。她穿著它去參加劉郴發小的婚禮。
劉郴的車已經等在了她家樓下,季半夏打開車門在副駕上坐下,沒好氣地掃劉郴一眼:「快開車吧,都看半天了!」
從她走出樓門那刻起,劉郴的眼睛就一直粘在她身上。季半夏快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了。
「孩兒娘,我說,你還真給我面子呀!打扮的這麼漂亮!」劉郴喜滋滋地收回目光,發動車子。
「就這一次,以後這種事別找我了。」季半夏心情不佳,語氣很沖。
劉郴賠笑:「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老人家了?難道是大姨媽來了?」
「你才大姨媽呢!」季半夏鬱悶地嘆口氣:「劉郴,你給我分析分析,傅斯年拖著不離婚到底是要鬧哪樣?」
「啊?不會吧?你們昨天領離婚證沒領成?」劉郴大驚失色:「該不會離不了了吧?」
「傅斯年說公司有事走不開。壓根沒去民政局。」季半夏看著窗外蕭瑟的風景,心情慘淡:「你說他這反反覆復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反悔了唄。劉郴瞄一眼季半夏,心裡暗道,這麼個如花似玉,性格還格外對味的女人,傅斯年要真捨得離婚,那才是瞎了眼!
不過,劉郴雖然這麼想,但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傅斯年反反覆復的,其實只說明他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這個人在他心中,已經不重要了。所以,處理公司的事,會排在跟你領離婚證之前。」
「是嗎?」季半夏喃喃問道。劉郴的話,讓她自尊受傷,心裡難受至極。
「當然。我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想法。」劉郴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暗道歉,傅兄,別怪我咯。作為競爭者,我不黑你一下,那是天理不容啊!
「好吧。」季半夏搖搖頭:「無所謂了。反正我跟他已經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