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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膩了嗎

  傅斯年不敢抬頭,他聽出了季半夏語氣里的質疑和不滿。是啊,他問的什麼傻話啊。這個孩子,對她當然重要,她那麼期待她的到來。


  傅斯年放下手中的湯勺,歉意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對不起,我的問題太愚蠢了。」


  季半夏沒有說話,她看著傅斯年,看著他低著頭完全不敢和自己對視,看著他唇角那抹歉疚的微笑,看著他放下湯勺又拿起,看著他的無措和失常。


  不過是20天的分離而已,她和他,卻一下子隔了千山萬水。


  他有心事,而他不想和她分享。


  不能分享的心事,會是什麼呢?季半夏眼前浮現出那條細細的銀色手鏈,尾端的小金球上,S的筆畫如此裊娜。


  不,不會的,他是傅斯年啊,他是她最信任最親愛的人,他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和她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他怎麼會捨得這樣對她?


  季半夏鼓起勇氣,竭力微笑:「斯年,你怎麼會想起問這種問題?」


  平淡的一句問話,卻讓傅斯年被燙了一下似的猛的抬起眼睛。


  他盯著她的眼睛,探究的神色讓季半夏的心倏然抽緊。


  季半夏凝視著他,想看清他的眼神。她的嘴唇失了血色,下顎因緊張綳出了剛硬的弧線。


  傅斯年心口一痛,他倏地站起身,幾步跨到桌子對面,用力抱緊季半夏。


  她薄薄的肩胛骨讓他鼻子發酸。他怎麼就忘了,他的半夏是一個多麼敏銳的女孩,這樣的問題,一定讓她擔心了,害怕了吧?

  傅斯年抱得太用力,季半夏有些擔心地推推他:「斯年,別壓著豆豆……」


  他的擁抱,充滿了悲傷的氣息,讓她的心落到了谷底。


  遠行歸來的丈夫,給她的擁抱不是熱情的,快樂的,而是悲傷的,歉疚的。


  在美國那20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傅斯年給她一個這樣的擁抱……季半夏的眼淚涌了出來,背對著傅斯年,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帶上哭腔。


  「斯年,發生什麼事了嗎?」


  酒後亂情?還是被人刻意勾引,中了圈套?……傅斯年不是會亂來的人,短短20天而已,他不可能愛上別人。


  季半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而傅斯年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閉著眼睛吻上她的唇。這是個怎樣的吻啊,季半夏的心都要碎了。他的唇冰冷絕望,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歉疚。


  他說不出口的話,這個吻替他說了。


  對不起。這是傅斯年給她的答案。


  季半夏推開傅斯年:「你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再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如果是酒後亂情,如果是被人刻意勾引,中了圈套,也許,她都可以接受。


  只要他的心還在她這裡。還在豆豆和她身上。


  她和他走到今天,是多麼不容易。她不能這麼輕易放手。他們的小家,她想要牢牢守護。


  傅斯年被她推開,一睜眼,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怎麼哭了?」


  他伸出手指幫她擦淚,季半夏後退一步避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今天很不對勁。」


  傅斯年看著她,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卻擠出一個笑容:「有不對勁嗎?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很晚了,快去睡吧。」


  他不肯說,他不肯說……


  季半夏腦子裡回蕩著這句話,眼淚落得更急了:「傅斯年,你有事瞞著我!」


  傅斯年的眉尖一跳,伸手去摟她的腰,嘴裡笑道:「怎麼越哭越厲害了?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快別亂想了,准媽媽要保持好心情才行哦。走,我抱你去睡覺。」


  他彎腰將季半夏打橫抱起,他的吻細細碎碎地落在她的鬢邊。


  「那條手鏈是怎麼回事?」憤怒的質問已經到了嘴邊,卻被季半夏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人們都說為母則強,可她偏偏不是,肚子里這個小小的生命,讓她有了軟肋,有了牽絆,她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淚越流越急,關上房門,傅斯年又吻住她。


  他知道她起了疑心,可是他又能怎麼說?他開不了口,他沒有辦法開口!

  他只能吻她,拚命地吻她。如果悲劇註定來臨,他和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彼此的愛情。


  纏綿悱惻的一個吻,卻讓季半夏感到徹骨的苦澀。嘴角有濡濕,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淚還是傅斯年的淚。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和他都一樣絕望,一樣無助。


  她恨自己的身體,她恨她的身體還在渴望著他,還會因二人的魚水交融而感到愉悅。她尖叫出聲,她淚流滿面。她不去想明天。


  第二天睜開眼,映入季半夏眼帘的,是傅斯年微笑的臉。


  「早安,寶貝。」他笑得若無其事,彷彿昨天的眼淚和愧疚都只是一場夢。


  季半夏凝視著他的眼睛,還沒來及想好該說什麼,傅斯年的解釋已經傳入她的耳中:「我確實有事瞞著你,公司最近的經營出了一些問題,我怕你擔心,所以昨天不想多說。」


  季半夏默然。她垂下眼帘。


  終於找到了借口了對吧?公司有事。多麼好的借口。公司有事,所以要去美國,公司有事,所以要在美國停留20天之久,公司有事,所以他愧疚不已,在床上賣力地取悅她,用身體跟她道歉。


  胸口突然一陣翻滾,季半夏捂住嘴翻身就往衛生間跑。


  噁心,她突然一陣噁心。


  傅斯年著急地跟在旁邊扶著她的胳膊:「怎麼了?是想吐嗎?」


  季半夏趴在馬桶旁吐了個天昏地黑。傅斯年體貼入微,端茶遞水地伺候她。


  「怎麼又開始孕吐啦?我去美國之前,不是已經好了嗎?」他抱著季半夏回到床上,用紙巾輕輕擦拭著她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


  季半夏搖搖頭,沒有力氣說話。


  她終於肯定了一件事,傅斯年在外面有人了。


  這麼快就膩了嗎?愛情的保質期,不是有七年嗎?她和傅斯年,結婚還不到一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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