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麼花招
季半夏坐在咖啡館,望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流發獃。她已經失去了硬闖傅斯年辦公室的勇氣。
他的態度,讓她迷惘痛苦。已經知道她是有苦衷的,已經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為什麼還是不肯原諒她呢?這根本不像傅斯年的風格。這到底是為什麼?
本以為只要幾句解釋就能重歸於好,現在,他們的關係卻一下子冰凍起來。
醇香的咖啡,喝在嘴裡是那麼苦澀。季半夏盯著華臣的大樓,心中萬分失落。
大樓門口突然出現了一行身影,季半夏瞬間瞪大了眼睛。走在隊伍正中間的,高大英挺的男人,正是傅斯年!
他帶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剛走出大樓,似乎是要外出。不對,季半夏的眼睛眯了起來,在一堆男人中,還有一個女孩子。頭髮挽在腦後,白襯衣,淡妝筒裙,很標準的OL打扮,她笑容明媚,正仰著頭跟傅斯年說著什麼。
蘇櫻。季半夏輕聲念出她的名字。曾經,她半真半假地讓傅斯年把她調到別的部門,傅斯年都一笑了之。她也不知道傅斯年到底有沒有把她調走。現在看來,不僅沒調走,還升職了!
傅斯年高冷傲慢,又有潔癖,季半夏對他一向十分放心,從來不覺得他會像其他有錢人一樣拈花惹草。
可是這也架不住花花草草要自動黏上來啊。瞧蘇櫻笑的那副模樣,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她傾慕傅斯年!
一個暗戀他的女下屬,傅斯年還放在身邊,還升了她的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應該避嫌嗎?
季半夏心裡一股氣冒上來。她忽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噔噔噔地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外,季半夏忽然停住了腳步。她過去幹嘛呢?
直接挽起傅斯年的胳膊:老公,好久不見,人家好想你?——她做不出來!
假裝淡定地和傅斯年打招呼:斯年,我有話想跟你說,咱們聊聊?——傅斯年一定會說「現在沒有時間,回頭我聯繫你。「
季半夏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方案是可行的。
她拉開包的拉鏈,將錢包放到拉鏈旁邊,算準時機,剛好傅斯年他們快走到咖啡館拐角的時候,季半夏出手了!
她腳步帶風,很專註地走路,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傅斯年一行。
走到道路正中間,確定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被那群人看到時,季半夏左手在包里輕輕一撥,」咔嗒「一聲輕響,季半夏聽見了錢包落地的聲音。
她假裝壓根沒發現自己錢包掉了,放慢腳步繼續往前走,心裡頗心疼,這錢包是傅斯年送的,很貴的。唉,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傅斯年和客戶走到咖啡館拐角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風風火火大步前行的季半夏。她藍衣灰裙,穿著平底鞋,走得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傅斯年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一下。世界上哪兒有這麼巧的事?他剛出來,正好就和「路過」的季半夏偶遇了?他倒要看看,這丫頭片子在玩什麼花招。
求婚現場的鬧劇,他過後很快就派人查清楚了。季半夏當眾拒絕他,他確實很意外很失望,但他並不生氣,因為他知道季半夏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他不能容忍的是:季半夏竟然允許歐洋去牽她的手!她竟然就那樣跟著歐洋走了!
可能李澤凱是在酒會開始前,臨時拿出和連翹交往的證據來威脅季半夏的,她來不及跟他解釋。ok,這個他理解。可是跟歐洋走是怎麼回事?
季半夏表面溫和,其實內心很剛烈。她願意牽著歐洋的手離開,只說明了一件事:她對歐洋,舊情未了。
季半夏和歐洋分手后,傅斯年和她之間從來沒談到過歐洋的話題。傅斯年覺得那是過去的事情了,重新提起沒什麼意義。現在季半夏愛的人是他就夠了。
可是,他自己是這麼想的,不代表季半夏也是這麼想的。她避而不談,也許內心深處還給歐洋留了個位置吧?
對女人來說,初戀總是難忘的……
人都有過去,在心裡給初戀留一點位置也是人之常情。他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他可以說服自己把妒忌深藏在心底,不去計較季半夏對歐洋殘存的情感。但是有一件事,他很介意!
為什麼連翹有事,季半夏首先選擇的就是犧牲他?他可以原諒她的做法,但這並不代表他贊同!
妹妹和丈夫,在季半夏的心裡,妹妹永遠排在第一位。
他本以為結了婚,他就是她的親人。和爸爸媽媽一樣,和親妹妹一樣,都是和她生死相依的親人。
可是他錯了。
他知道季半夏想求和,但他不會這麼輕易讓她得逞的。他已經把她寵得無法無天,讓她以為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這次,他要給小丫頭片子一個教訓,讓她知道,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好不容易才能牽手的男人,是和妹妹一樣重要的家人!她要好好珍惜!
「咦,那不是半夏姐嗎?她的錢包掉了!」蘇櫻眼尖,一下子認出了地上掉的東西,是一個錢夾。
傅斯年挑挑眉,無動於衷。這丫頭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從他們面前經過,又故意掉了錢包。無非就是想讓他提醒她錢包掉了,然後她好順勢跟他搭話。
這招倒是挺有新意的。傅斯年看著季半夏的側影,在心裡加了一句:可惜掉了錢包後步速突然放慢不夠自然,演技還需要再磨練磨練。
蘇櫻疑惑地看看旁邊一言不發的傅斯年,心裡十分納悶,傅總偶遇季半夏,並且季半夏還掉了錢包,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難道是吵架了?——那,這是她的機會嗎?
同行的中年男客戶也看到季半夏掉了錢包,趕快走過去撿起錢包喊道:「小姐,你的錢包掉了!」
她和傅斯年只是領證,還沒辦婚禮,好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