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眉目了
季半夏剛回屋躺了一會兒,連翹的電話打過來了。
「姐,在幹嘛,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在床上躺著呢。你個小沒良心的,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最近似乎都很忙呀?」聽見妹妹的聲音,季半夏的心情就很好。
本來只是一句調侃,連翹的聲音卻支支吾吾的:「我,我也沒忙什麼啦,還不是在家裡養著……」
季半夏心裡微微奇怪,但也沒多想,笑道:「找我幹嘛?」
話題轉移了,連翹也鬆了口氣:「哦,姐,是這樣的,我婆婆讓我親手做件百家衣,我找你討衣服來了。」
「百家衣?」季半夏聽得糊裡糊塗的。
「哎,是呀,就是找其他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每件剪一塊面料,重新拼成一件新衣服。婆婆說,小寶寶百天的時候穿一穿這樣的衣服,將來百毒不侵。她四處討舊衣服,弄了一大堆在我屋子裡,唉!」連翹說得很無奈。這也太迷信了!
季半夏只是笑:「阿姨對這個孫子還真是重視啊。」
想想宋婉麗到處給孫子討舊衣服,季半夏都替連翹高興。在期待和祝福中誕生的孩子,將來的路,一定會走得更平順一點吧?
「嗯,婆婆說,洛洛出生的時候他們沒盡到義務,要在弟弟身上好好彌補呢!」
「嗯。洛洛可沒弟弟幸福。那時候咱們日子過的太拮据了。」季半夏感嘆完,想起了正事:「你說找我討衣服,我哪兒有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呀?洛洛小時候穿過的,也都搬你家裡去了。」
「姐,你記不記得你那件小斗篷?我就想討那件。」連翹笑道:「我把婆婆討來的面料分門別類了一下,想來想去,只有你那個斗篷的顏色正好做過渡色,能調和這些面料的顏色。」
「哦,那個小斗篷啊。」季半夏喃喃道。
連翹說的,是季半夏小時候穿過的一件斗篷。當時年紀小,她和連翹玩過家家,從柜子深處把這件斗篷翻出來裹在洋娃娃身上,被爸爸看到了。
「半夏,這件斗篷以後不許拿出來玩了。」爸爸當時說話的樣子特別鄭重,讓小小的她迷惑不解:「為什麼?」
「因為……它有紀念意義。這件小斗篷,你長大了也別扔了,讓它陪著你,留個念想。」爸爸的臉色平靜,但語氣中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年幼的她,還分辨不出來。
此時再回想起來,那種語氣,分明充滿了惆悵和沉痛。
「姐,你不會是捨不得吧?」連翹噘嘴道:「就拆個帽子就好啦,其他的還是留給你。」
「哦哦。」季半夏從回憶里回過神來:「怎麼會捨不得,我們連翹要的東西,我哪兒敢捨不得?你要星星,我借了梯子也得往天上爬呀!」
「哈哈!」連翹開心的笑起來:「那你把小帽子拆下來給我。我明天過來拿。」
「好呀。你現在情況也穩定了,是要多活動活動。」
」嗯,正好過來看看你。你一個人住老宅,肯定悶死了。」連翹隨口道:「那個黃阿姨跟你相處的怎麼樣?她人怪怪的,感覺挺挑剔的。」
「她?」季半夏搖搖頭:「剛才還跟她拌嘴了,她還推了我一把。」
「啊!」連翹大驚失色:「姐,沒摔著你吧?她這人怎麼樣啊,你回去住,不說是客人,至少也是晚輩,她不好好照顧你,還敢動手推你!簡直太過分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你別擔心,我沒摔著。你也別多嘴跟別人說。」
連翹猶自憤憤不平:「你腿腳不方便,明天我來了,我要好好治治她!」
「你可別添亂。」季半夏趕緊道:「放心吧,你姐也不是吃素的,她在我這裡占不到便宜的。」
「嗯,那你多長個心眼。別又被她推了撞了。」連翹憂心忡忡。
「好好,知道了。她敢再惹我,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行了吧?」季半夏笑著安撫妹妹。
掛了電話,季半夏想起裝斗篷的箱子還在傅斯年公寓里。她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當初搬家時全都被傅斯年打包放他公寓里了。
季半夏叫了傭人去市區公寓拿箱子。父母的遺物,一直都由她保管。重要的紀念品基本上都在放在那個箱子里了。
花園裡,黃雅倩正在跟管家抱怨:「你不是說去聯繫季半夏以前那個男朋友嗎?怎麼這麼久還沒動靜?」
「哪兒有那麼快?」管家看看黃雅倩的臉色:「怎麼了,她又惹你了?」
「何止是惹我?」黃雅倩氣得牙痒痒:「你是沒瞧見她那張狂的下作樣!」
管家瞧瞧周圍,四下無人,便調笑道:「氣成這樣了?那晚上找個地方,我給你消消氣怎麼樣?」
黃雅倩狠狠瞪管家一眼:「消個屁!她一天不滾蛋,我一天消不了氣!」說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這陣子長住老宅,你跟她打過照面沒有?」
管家搖搖頭:「我管的是採買和外面的園子,又不管宅子里的事,怎麼會跟她打照面?」
「我這不是擔心嗎?」黃雅倩白他一眼:「那天在書房,還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呢!見了你說不定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段時間,你最好別在這邊出現。」
「好好,以後花園我也不來了。」管家趕緊應道。
「有什麼事打電話,別癩皮狗似的就粘上來。老爺子走了,我們更要小心才是。」黃雅倩指指管家:「季半夏那個前男友的事,你抓緊點!我越看她越煩!」
「好好,已經有眉目了。放心吧,她蹦躂不了幾天了!」管家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