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到了心底里
聽見顧啟正的話,顧青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靳曉芙還躲在保密櫃里,萬一這話被靳曉芙聽見了……
顧青紹趕快轉移話題:「爸,老太太的生日,我送點什麼過去比較好?」
顧青紹願意去參加嚴老太太的生日宴,就是向嚴家低頭求和了,顧啟正心頭煩悶消了不少:「這還用我教?送什麼,你跟嘉嘉商量一下就行了嘛!買套新款的首飾給嘉嘉送過去,再道個歉,認個錯,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嚴嘉也不想孩子沒爹吧?借著老太太過壽的由頭,正好跟嚴嘉和好。」
顧啟正又提到嚴嘉,顧青紹心中膩歪又不好多說,只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反正到時候他打個電話象徵性地問問嚴嘉就行了,如果不出他意料,嚴嘉肯定會摔他電話,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的——不怪他不道歉,是她不給他機會。
顧啟正又交代了幾句,見有下屬進來向顧青紹彙報工作,便欣慰拍拍顧青紹的肩:「你忙吧,你蘇伯伯約我喝茶,我順便過來看看而已,這就走了。」
送走顧啟正,顧青紹打發走下屬,趕緊奔到套間打開保密櫃。
這柜子幾乎完全密封,虛掩著也是不透氣的,呆久了只怕會出事。
櫃門一開,顧青紹心裡咯噔一下,靳曉芙的身子軟綿綿的靠在櫃壁上,雙眼輕閉,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曉芙!曉芙!」顧青紹趕緊拍拍她的臉:「你怎麼了,快醒醒!」
靳曉芙還是沒反應,顧青紹慌了,用力掐了掐靳曉芙的人中。
「疼……」靳曉芙終於悠悠睜開眼,一雙美目煙波流轉,茫然的看著顧青紹。
顧青紹抱她走到床邊:「還好你醒了,剛才真把我嚇壞了。」
「嚇什麼?人家就是眯了一會兒,你瞎緊張什麼?」靳曉芙嬌嗔道。
顧青紹盯著她的眼睛:「剛才我和我爸聊天,你都聽見了?」
他盯著她的臉,眼神閃爍,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靳曉芙偏過頭盯著洞開的保密櫃,不屑的冷笑一聲:「對,我聽見了!玩個把女人嘛,對你們顧家的男人來說確實不算什麼。我這種不要臉的狐狸精,出身低賤的拜金女,顧董自然是瞧不上眼的。只可惜他不爭氣的兒子要死要活的纏著我!」
靳曉芙一副捻酸吃醋的模樣,顧青紹反而放下心來。顧曉芙應該沒聽見關於傅斯年那句話。可能真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然後又因為缺氧進入半昏迷狀態……
顧青紹將靳曉芙摟緊懷裡:「好了好了,消消氣,以前是我辜負了你,現在我不是在儘力彌補嗎?這些話不要再說了,傷人傷己,何必呢!」
靳曉芙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扭著身子在顧青紹身上廝纏:「那好吧,不說就不說,別的我不管,反正你不準去見嚴嘉嘉。」
「好,好,不見。」顧青紹被她扭得火起,之前沒釋放的慾望又開始泛濫,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靳曉芙朝他拋個媚眼:「先去把那個破柜子鎖上,黑黝黝的,看著礙眼。」
顧青紹去鎖保密櫃了,靳曉芙緊緊盯著他的手指,默默記住了密碼。
一番翻雲覆雨,靳曉芙使出百般解數,將顧青紹伺候得舒坦至極。
「曉芙,你真是個尤物。」事畢,顧青紹撫弄著靳曉芙的長發,心滿意足的感嘆。
「那當然。」靳曉芙朝他嫵媚一笑,開始穿衣服:「我要走了,約了下午的美容呢。你也趕快做事吧,剛才你電話響了好幾遍了。」
「好,等你做完美容,我正好過去接你一起吃晚飯。」顧青紹笑道。
出了顧青紹的公司,靳曉芙瞧瞧四下無人,撥通了傅斯年的電話。
「有事?」傅斯年的回應永遠那麼淡漠簡潔。
靳曉芙用手捂住手機,壓低聲音道:「你認識林繼平嗎?」
「林繼平?」傅斯年心念電轉,林繼平這個名字,他從季半夏那裡聽說過,當初她去醫院找他,病房裡除了顧淺秋,還有這個林繼平。傅斯年淡淡道:「聽說過這個名字。怎麼了?」
「剛才我在股青紹辦公室,聽顧啟正提到了這個人。這個人好像知道什麼秘密,這個秘密跟你有關。而且顧啟正說,這個秘密如果捅出去,顧家就完了。」
傅斯年眉心輕輕一皺:「你把前因後果跟我說一遍。」
靳曉芙把顧啟正和顧青紹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又加了一句:「顧家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你。顧青紹還試探我,看我有沒有聽見他和顧啟正的聊天內容。」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傅斯年說完,又加了一句:「你和顧青紹怎麼走得這麼近了?聽我一句話,離他遠一點。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我不用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靳曉芙變了臉色,氣沖沖的堵了傅斯年一句,就掛了電話。
傅斯年看著斷線的電話,無奈的搖搖頭。
想了想,傅斯年又打了個電話:「我交給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傅總,是這樣的:王桂香的戶籍記錄已經查到了,但是A市流動人口登記在冊的,跟您說的年齡相符合的有十幾個,目前正在逐一排查。大概還要兩三天結果才能出來。」
「好。你再幫我調查一個人,顧氏製藥的技術執行官林繼平。」傅斯年掛斷電話,眼神盯著遠處的街景,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
在自己身上,一定有一個驚天的秘密。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這個秘密,可他想破頭,也想不出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他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捅出去顧家就完了?
金錢?權力?名聲?前兩者,顧家不缺。唯一可能的就是後者。顧家對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失憶?車禍?還是變天就疼痛難忍的關節?傅斯年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可他的後背卻一點點發涼,涼到了心底里。
所有的一切,他不信顧淺秋毫不知情。可顧淺秋卻從來沒對他吐露過片言隻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