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你吧
炒飯端上了桌。很簡單的青椒火腿炒飯。
漂亮的白瓷盤,邊緣有淺綠的纏枝繡球花,淡淡的一圈花紋,雅緻精巧。配著同樣的勺子,一看就是用心生活才會有的格調。
「發什麼呆?快吃呀!一會兒涼了。」季半夏笑著催了傅斯年一句,又去廚房端出一碗湯。
湯碗上也有纏枝的繡球花,裡面盛著極家常的菠菜蛋花湯。
傅斯年抬頭看著季半夏:「謝謝。」
他唇角有笑意,眼神柔和如絲絨。他喜歡這樣的氣氛,喜歡季半夏散著頭髮,系著圍裙為他端上親手做的一湯一飯,很家常,很平凡,卻溫暖得無以復加。
這,才是家的感覺吧。
「嘗嘗好不好吃?」季半夏在傅斯年對面坐下來,雙手托腮,很期待的看著他。
傅斯年舀了一勺飯放進嘴裡,青椒微辣,熏過的火腿肉,肥肉晶瑩透明,瘦肉色如瑪瑙,有松枝木的清香。米飯也正好是他喜歡的粒粒分明。
「很美味。」傅斯年咽下口中的飯粒,認真誠懇的讚美季半夏。
季半夏用手指從他盤子邊拈起一片火腿放進嘴裡,眯著眼作陶醉狀,用播音員的語氣深情道:「越是彌足珍貴的美味,外表看上去越是平常無奇。這平凡的火腿裡面,有鹽的味道,山風的味道,松林的味道,陽光的味道,還有時間的味道。」
傅斯年探頭,在她鼻尖輕輕一吻:「還有愛情的味道。」
季半夏睜眼看著他,粲然一笑:「恭喜傅總,甜言蜜語的功力又有長進。」
傅斯年微笑:「進步離不開季老師的鼓勵和鞭策。一切榮譽歸於季老師。」
「季老師已經被你吹捧得飄飄然了!」季半夏笑著輕輕拍一下傅斯年的頭:「快吃吧,把盤子都舔乾淨才是對我最大的讚美。」
傅斯年埋頭吃飯,季半夏坐在對面滿足的看著他吃,忽然覺得自己很慈母。果然愛一個人,對方就會變成一個孩子啊。
傅斯年果然吃得乾乾淨淨,湯都喝得乾乾淨淨,他看一眼乾淨得沒有一粒米飯的盤子,用邀功的眼神看著季半夏。
季半夏被他的眼神逗得笑了起來:「幹嘛?」
傅斯年仰起臉:「獎勵。」
「獎勵什麼?」季半夏假裝不懂。笑得眼睛彎了起來。
看著她明媚的笑臉,傅斯年按捺不住,直接把她拖進自己懷裡:「akiss。」
話未落音,他的吻已經印上了她的唇。
「哈哈,不要!」季半夏一邊大笑一邊掙扎:「你剛吃過炒飯,嘴裡還有火腿的味道!我才不要跟你親嘴呢!」
「沒有。不信你試試。」傅斯年誘哄她,用舌尖頂開她的牙齒。
季半夏笑得喘不過氣來:「警察叔叔,救命呀!這裡有人耍流氓!」
傅斯年根本不管她的抗議,用手強扭住她的胳膊,專心地吻她。
他的舌溫熱纏綿,捲住她細細的吮吸品嘗,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美味最珍貴的東西。
在他急促有力的心跳聲中,季半夏的理智一點點被淹沒……
傅斯年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濃,二人的體溫,已經讓房間的溫度升高了好幾度。
季半夏顫慄著,輕喘著,傅斯年健康強壯的身體擠壓著她,籠罩著她,她的身體,已經有了最本能的反應。
「不……別這樣……」她無力的抵抗,聲音軟得像初生的小貓。
傅斯年哪裡聽得進去,幻想了很久的女孩就在他懷裡,甜蜜芬芳得像熟透的草莓,他很渴,很餓。
一陣悠揚的音樂聲突然傳了過來,季半夏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連翹的電話。這是季半夏的第一反應。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進來,除了連翹沒別人了。
「斯年,連翹的電話,我去接一下。」季半夏軟聲懇求,她的手抵在他強壯的胸膛上,努力想拉開彼此的距離,臉色嫣紅如花瓣。
「不許接。」傅斯年霸道的將她拉回自己懷裡,低頭又想吻她的唇。
季半夏急了:「連翹懷孕了還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我怕是出了什麼事。斯年,你快放手好不好?」
傅斯年渾身沸騰的血液找不到出口,卻也只能鬆開了季半夏的腰。
季半夏衝過去接起電話,果然是連翹打來的。
「姐!睡了沒?」
「沒睡。什麼事?你怎麼樣?」季半夏憂心道。
「我沒事,你別急。」連翹趕緊道:「是王阿姨出事了。剛才華安醫院給我打電話,說王阿姨嘔吐昏迷,被送到醫院了。醫院要找人簽字,護士在她手機上找到了我的電話。」
季半夏一下子聽懂了,忙道:」好,我替你過去看看,你在家好好獃著。」
連翹也有點抱歉:「維川在外面應酬還沒回來,我想來想去也只能找你了。姐,辛苦你了。」
「好啦,知道啦。下次請我吃大餐彌補一下吧。」季半夏開了句玩笑,匆匆掛了電話。
傅斯年在旁邊也聽到了幾句,見她已經脫了圍裙準備穿外套,好奇道:「你要去哪兒?連翹沒事吧?」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鄰居阿姨,突然犯病了,醫院找人簽字住院,我過去看看。」季半夏一邊穿外套,一邊把手機錢包往包包里放。
「我跟你一起去吧。」傅斯年也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跟她一起往外走。
「好。」季半夏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
傅斯年也用力地回握她的手,兩個人肩並肩,沿著幽暗的樓道朝外走。
趕到醫院,傅斯年找到相關護士簽了字,便陪季半夏一起去王阿姨的病房裡看她。
病房裡擺了四張床,王桂香住在最靠里的一張。她躺在床上,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手背上還在輸液,她的眼睛閉著,好像睡著了。
「王阿姨睡著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裡也不方便。」季半夏想趕傅斯年回去。他剛接手華臣,肯定一大堆事要忙,休息不好怎麼行。
「我陪著你吧。」傅斯年堅持道。
二人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驚醒了床上的王桂香,她緩緩睜開眼,朝季半夏和傅斯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