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口味變這麼重了
時間過的飛快,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讓季半夏意外的是,傅唯川竟然提前批准了她的離職申請。
手續辦的很快,下午一點半就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並且,讓季半夏震驚的是,財務告訴她,她竟然也有離職補償!
一般員工正常離職,華臣都會多發一個月的工資,但傅唯川擺明了是在刁難季半夏,所以,傅唯川會給她發離職補償,讓季半夏倍感意外。
也許跋扈蠻橫只是傅唯川性格的一面,他還有善良的一面吧。季半夏聳聳肩,這個人她猜不透,也懶得去猜。
她的東西很少,一個小小的紙箱足以裝完。季半夏收拾著辦公桌的抽屜,突然看到了抽屜深處那個裝著滿天星的玻璃罐子,連翹想送給傅斯年的禮物。
悲傷突然排山倒海般湧來,抱著玻璃罐子,她真的太想大哭一場。
離開華臣,她和傅斯年唯一的一點聯繫也斷了。山高水闊,即便他真的還活著,她要到哪裡去找他?
她甚至連他的照片都沒有一張!和他在一起,糾結和痛苦的日子多,甜蜜的日子真的太少太少!
季半夏十分後悔,她當初怎麼就沒有拍一張傅斯年的照片存在手機里呢!
現在,她想看他一眼都找不到寄託!
季半夏懊惱悔恨之餘,突然想起公司一間不常用的會議室里掛著一幅傅斯年被《人物》雜誌採訪的現場照。那張照片上的傅斯年,眼神冷冽乾淨,英挺俊逸。
季半夏放下手中的玻璃罐,拿起手機朝那間辦公室走去。她要把那幅照片拍下來。想他的時候,她可以拿出來看看。
辦公室里沒有人,季半夏推門進去,站在牆前,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的傅斯年。
他長的多好看啊。眉眼五官,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他看著鏡頭,笑容客氣,眼神疏離,低調內斂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高傲和尊貴。
季半夏彷彿被蠱惑了一般,情不自禁的抬手輕輕撫摸牆上的照片。
照片冰冷僵硬,沒有一絲溫度,季半夏用手臂圈出一個擁抱的姿勢,將臉輕輕貼了上去……
「好一出苦情戲!」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諷刺的聲音。
季半夏倏然回頭,傅唯川雙手插在褲兜,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季半夏的臉唰的紅透了。她低下頭,故作鎮定地收回手臂,準備奪門而逃。
剛才她抱傅斯年的情形,肯定被傅唯川看到了。這實在太丟臉了!
傅唯川擋在門口,扯扯嘴角:「季半夏,你似乎很愛傅斯年?」
傅唯川話里的嘲諷和不屑十分明顯,季半夏停住腳,抬頭看著他:「對。我很愛他。不可以嗎?」
現在,她敢面對全世界大聲宣布:我愛傅斯年!
如果愛上已婚男人是下賤,是無恥,是不可饒恕的罪責,她願意接受萬人唾罵,願意接受全世界的諷刺和白眼!
她愛傅斯年,愛到了她的每一滴血液里。只可惜,她醒悟太晚。
看著季半夏驕傲仰起的臉,看著她臉上殉道者般悲壯的表情,傅唯川眸中的神色變得複雜,女人他從來不缺,每三天換一個。可他從來沒有愛上過誰。愛情究竟是什麼滋味,他真的很陌生。
「你愛他什麼?他只是個失敗者。對男人而言,失敗者只配被踩在腳底下。」傅唯川又說話了。
季半夏盯著傅唯川,一字一頓道:「在我心裡,傅斯年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季半夏說完,就推開傅唯川揚長而去。
傅唯川看著她倔強挺直的背影,眼中有驚訝和意外。
他本以為季半夏只是看中了傅斯年的錢,沒想到,她竟然說出剛才那番話來。
傅唯川突然有點羨慕傅斯年。
雖然他無知無覺地躺在美國,但在地球的這一端,有人惦記著他,愛慕著他。
照片終究還是沒有拍到。所有手續都辦完了,東西也收拾完了,再也沒有逗留的借口了。季半夏抱著紙箱和所有人告別,約好了周末一起吃散夥飯,這才滿心感慨地離開了華臣。
到家后,季半夏就拎上環保袋出門買菜了。既然今天回來的早,那就去菜市場買點新鮮蔬菜水果吧,下午去接連翹回家,好好給連翹做幾個拿手菜吃。
連翹最近變得很沉默,人也消瘦了不少,季半夏十分心疼。
到了菜市場,季半夏挑了兩條鮮魚,又買了些蔬菜水果,看著差不多了,這才趕緊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季半夏的褲管突然被人輕輕扯了一下。她低頭一看,兩個攤位之間,堆滿了菜葉和果皮的地上,一個女乞丐正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
大概是餓了,想討些吃的吧。看她年紀也有五十多了,真是挺可憐的。
季半夏從袋子里拿出一個蘋果,用紙巾擦了擦遞給乞丐:「你先吃吧。我再去那邊給你買點包子。」
女乞丐顯然是餓了,拿起蘋果就大口大口地啃咬起來。季半夏憐憫地搖搖頭,朝菜市場外面的包子鋪走去。
剛走出菜市場,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季半夏回頭一看,又是那個老年乞丐,原來她一直跟著自己!
「姑娘!菩薩心腸,大慈大悲的好姑娘,求求你,借我點錢吧!」乞丐一雙烏黑的手拉著季半夏的袖子,不停地哀求。
看來今天是被纏上了。季半夏微微有點不悅,但還是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五元錢遞給乞丐。
乞丐卻不接她的五元錢,她抹著眼淚哀求:「姑娘,能多給點嗎?東家要害我,我偷偷跑出來的,現在身無分文,你多借我點錢,我好去買張汽車票投奔親戚。」
季半夏眉頭一皺。這就是傳說中的騙子吧?這招數也太老套了!
「不好意思,我恐怕幫不了你。」季半夏搖搖頭,準備往前走。
乞丐拚命拉住她的胳膊:「姑娘,我真的不是騙子,我姓王,叫王桂香,本來是在一戶有人人家當保姆,那家女兒出嫁,我又跟過去伺候,盡心儘力幫他們做事,結果現在,東家派人過來殺我!如果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現在恐怕早就屍首異處了!」
乞丐說得情真意切,眼淚也唰唰流個不停:「姑娘,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可憐我今年56了,如果再這樣東躲西藏熬下去,只怕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如果有半句假話,叫天上打雷劈死我!」
季半夏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來:「我幫你報警吧,你東家是誰?」
「不!不!」女乞丐嚇得失聲叫了起來:「千萬不要報警!我東家勢力很大,警察局就是他家的後花園!求求你,千萬不要報警!」
50多歲的老人,驚恐如遭遇世界末日,那種恐懼和害怕,相信最高明的影帝也表演不出來。
季半夏默默把手機放回包里,拿出錢包抽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乞丐:「你拿著吧,我也只有這麼多現金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希望你能快點跟家人團聚。」
「謝謝!謝謝你!你真是大恩大德的觀音娘娘轉世啊!您好人一生平安!」女乞丐跪在地上不停地給季半夏磕頭。
她的年齡,都可以做季半夏的母親了,她哪兒敢接受她磕的頭,趕緊轉身,快步朝家走去。
季半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當受騙了,也許那乞丐確實是個騙子,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將來一定會後悔自己沒有對一個無助的女人伸出援手的。
回到家裡,季半夏把菜簡單處理一下,就坐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她要去學校接連翹回家。
連翹的生理期已經推遲一個多星期沒有來了,季半夏準備明天帶她去看看中醫調理一下。
上次KTV找不到她,把連翹嚇得夠嗆,這段時間她精神都有些恍惚的樣子。
季半夏嘆口氣,又開始深深自責起來。
到了學校,連翹早就等在了門口,季半夏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連翹,等多久了?走,我們回家吧,你不是想吃酸湯魚嗎?姐姐做給你吃!」
季連翹仰著頭對姐姐微微一笑:「姐,你真好!」
這段時間,她的口味突然變得很奇怪,老覺得嘴裡沒什麼味道,想吃點酸的、辣的東西。
在學校吃的簡單,又時候熬不過,只好讓同學幫忙,到學校的超市買點辣醬和酸黃瓜,想刺激一下胃口。
結果沒想到,吃了幾次之後,她竟然對酸辣的東西徹底上癮了。每頓飯都想吃點,不吃就渾身難受。
回到家裡,季半夏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跟季連翹閑聊:「連翹,你MC來了嗎?」
「沒有呢,這次推遲了好長時間。」季連翹還不知道厲害關係,跟季半夏撒嬌:「不來更好,不用肚子疼,也不用喝薑糖水了!」
季半夏瞪妹妹一眼:「胡說!女孩子生理期紊亂很要命的。明天我們去看看中醫,開點葯給你調理一下吧!」
「好,知道啦!」季連翹乖巧地點點頭:「姐,看完中醫,我們去吃麻辣燙好不好?」
「小饞嘴,現在怎麼口味變這麼重了!又是酸湯魚又是麻辣燙的,快把姐姐吃窮了!」季半夏笑著跟季連翹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