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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會證明一切

  第二天,季半夏到公司上班時,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額頭上貼著紗布,雙眼紅腫得像兩個大桃子。渾身長袖長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半夏,你這是怎麼了?」趙媛拉住季半夏,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和擔憂。


  季半夏木然看看辦公室其他同事,又淡淡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昨天摔了一跤,撞破了額頭。」


  看看辦公室里紛雜的眼神,趙媛沒說什麼,只拍拍她的肩膀:「半夏,開心點。」


  一定是見傅斯年的時候出了什麼波折吧,現在人多嘴雜,她也不好多問。


  中午在餐廳吃飯,二人相對而坐時,趙媛才握住季半夏的雙手:「半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傅斯年不肯見你?還是顧淺秋她怎麼你了?」


  一聽到傅斯年三個字,季半夏的眼圈又紅了,她掩飾般垂下眼睫:「媛媛,斯年他……」她哽咽了一下:「他很可能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麼意思?」趙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顧淺秋說,斯年……已經入殮了……」季半夏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在桌子上的湯碗里砸出一個小小的漣漪。


  趙媛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顧淺秋是傅斯年的妻子,作為妻子,應該不會詛咒自己的丈夫吧?


  「傅家故意瞞著傅總的消息?」趙媛一下子反應過來。華臣正在歐洲談一樁併購案,傅斯年去世的消息自然是瞞得越緊越好。


  「也許是顧淺秋在騙我,可是,為什麼斯年一直不聯繫我?」季半夏用力擦乾眼淚,聲音委屈又迷茫。


  看到季半夏這個樣子,趙媛也很不好受:「也許現在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半夏,你要振作一點,顧淺秋的話不能完全相信。」


  趙媛的話真的安慰到了季半夏,她也緊緊回握趙媛的手:「媛媛,你說的對。斯年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聯繫我的。斯年不會死的,我要振作起來,我要等斯年回來!」


  「嗯。你不是見過傅總的家人嗎?可以問問他們,也許會得到和顧淺秋不一樣的說法。」趙媛勸慰道。


  季半夏眼睛一亮,趙媛說的對,是她太傷心亂了陣腳,竟然聽信了顧淺秋的一面之詞。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季半夏的信心越來越少。


  趙媛偷偷從趙韋廷那裡要到了傅斯年家人的電話,結果她一開口報出自己的姓名,傅冀中就掛斷了她的電話。她又不記得傅家大宅的具體方位,周末打了計程車在鳳凰山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記憶中的傅家別墅。


  顧青紹那裡,甚至劉郴那裡都沒有任何消息,傅斯年的存在,完全成了一個謎。


  周一早上,季半夏和同事們一起坐在會議室,等著新總裁傅唯川的亮相。


  很快,會議室門口傳來腳步聲,趙韋廷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進來了。


  他高鼻深目,五官的輪廓有點像混血兒。壓得低低的濃眉下,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幽暗得讓人後背生寒。


  傅唯川。傅斯年的堂兄。


  如果說傅斯年冷漠疏離,傅唯川的氣質,就只能用邪魅陰沉來形容。


  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歡迎新總裁。季半夏也跟著眾人站起身。


  傅唯川官方地微笑著,眼神犀利地掃視著會議室的眾人,在看到季半夏時,明顯停頓了一下。


  「今天起,華臣總裁的職務,由我擔任。在隨後的時間裡,你們的崗位,工作流程和工作職責可能都會有變動,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


  看著傅唯川大喇喇地坐在傅斯年坐過的座位上,季半夏心裡揪心地疼痛。


  一朝天子一朝臣,傅斯年才消失了一周而已,現在辦公室里八卦的熱點,已經轉移到同樣英俊的傅家新貴,傅唯川身上。


  會議很簡短,傅唯川恩威並施地說了幾句,眾人紛紛點頭之後,會議便結束了。


  季半夏不顧別人驚訝的目光,快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傅唯川:「傅總,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


  傅唯川倏然轉身,一雙眸子陰暗深沉,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之後,他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這笑容分明帶了點諷刺:「好。到我辦公室說。」


  走進總裁辦公室,季半夏才發現辦公室的風格已經完全變了。


  傅斯年喜歡的極簡式風格,已經變成了豪華鋪張,地毯換上了暗金繡花,窗帘和辦公用品也全部換了新的。黑色,金色和銀色,成了辦公室的主色調。


  季半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如果傅斯年真的只是在休養,如果傅唯川只是代理,他為什麼要這麼刻意地抹掉傅斯年的痕迹?

  「季半夏。」傅唯川悠然自得地坐進傅斯年的椅子,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季半夏:「如果沒有記錯,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她讓他碰了個大釘子,當著傅斯年的面,讓他下不了台。這張看似清純無害的臉,他是牢牢記住了。


  傅唯川的眼神絕對說不上友善,可季半夏卻只能壓下心中的不悅,微笑道:「傅總,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哦?什麼事?」傅唯川佯裝不知,盯著她問道。


  「傅總,我是說傅斯年,他的腿傷怎麼樣了?是骨折了嗎?醫生說大概多久能康復?」季半夏小心地斟酌著辭彙。


  她的問題是有心機的。如果傅斯年真的死了,就不存在骨折康復的問題了。直接問傅斯年的死活,有可能會引起傅唯川的疑心——因為傅家對外宣布傅斯年只是受


  聽了她的話,傅唯川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盯著季半夏,唇邊一抹嘲諷轉瞬即逝:「季半夏,你打聽傅斯年的消息,是以什麼立場?華臣的普通員工,還是傅斯年的……情人?」


  情人兩個字,他刻意拖得長長的,諷刺和不屑的意味很明顯。


  季半夏的臉一下子燒紅起來。顧淺秋可以侮辱她,因為她和傅斯年,確實傷害了顧淺秋。可傅唯川,他有什麼資格侮辱她?


  她用力握緊拳頭,想狠狠地反擊,卻又捨不得丟掉這個機會,打聽傅斯年情況唯一的機會。


  傅唯川,是她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知情人。


  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活動,傅唯川哂笑一聲:「沒想明白怎麼回答?那就不用回答了。出去吧。」


  血往頭上一涌,又被季半夏生生忍住,她咬咬嘴唇,逼自己示弱,逼自己接受他的侮辱:「如果以華臣普通員工的身份,能得到你的答覆,那我選前者。如果,如果以傅斯年情人的身份能得到你的答覆,那我選後者。」


  「哈哈!」傅唯川大笑:「難怪傅斯年會看上你。憑你這種平庸的長相和身材,能斗贏顧淺秋,季半夏,你確實有過人之處——至少,你還算聰明。」


  季半夏不說話,傅唯川的每一句話都夾槍帶棒,但她只能默默忍耐。


  為了斯年,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傅唯川笑完了,才輕聲道:「不過,真的很抱歉,季半夏,你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無論你以什麼立場,我的回答只能是四個字:無可奉告。」


  他和顧氏的交易能順利達成,他能順利坐進華臣的總裁辦公室,真的要感謝這場從天而降的車禍。


  傅斯年睡得越久越好,最好是永不醒來。


  傅唯川可以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一雙幽深的眸子,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捉弄,緊緊盯著季半夏。


  季半夏直直地和他對視,被戲弄的憤怒和羞愧讓她滿臉通紅。


  「傅總,我很奇怪您怎麼能坐到這個位置。我以為,能坐到這個位置的,至少會是有品的君子。」季半夏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大不了炒了她吧,看到他坐在傅斯年的辦公室里,看到所有人都喊傅唯川「boss」,她真的很難受。


  看著季半夏挺直脊背離開的身影,傅唯川眼中怒氣翻湧,最後變成唇角一抹冷笑。


  傅斯年很愛這個叫做季半夏的女人,那天在餐廳相遇,他見過傅斯年看季半夏的眼神,他認識傅斯年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他的眼神可以那麼溫柔。


  這麼多年,他和傅斯年明爭暗鬥,傅斯年曾經超越他,走到了權力的頂峰。可最終的勝者,是他傅唯川。


  能坐在傅斯年坐過的辦公室里,嘲弄傅斯年深愛的女人,傅唯川心裡很快意。


  論資質,他和傅斯年旗鼓相當,論出身,他是傅家二房嫡出的長子,但就因為一個血緣,他就被摒除在傅家的財富和權勢之外。


  更讓他咽不下氣的是,傅斯年,只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種!

  顧家甚至和傅家達成了意向,如果傅斯年三年內還沒有醒來,就讓他和顧淺秋結婚。


  傅唯川簡直想笑,傅家不情不願地將一雙羽翼贈給了他,還指望他能按他們的意圖,在他們打造的純金鳥籠里撲騰?

  他傅唯川,看上去就那麼容易受人擺布?

  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而現在,時間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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