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家
季半夏輕輕推開傅斯年:「謝謝你說愛我,謝謝你說願意娶我。但是,對不起……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斯年,放手吧,放手也許會難過一陣子,但繼續糾纏,痛苦和糾結會越來越多,到最後,我們也許會互相仇視,連這點念想都沒有了。」
傅斯年的手還在她的腰上,季半夏的拒絕,讓他滿腔的期待和柔情碎了一地。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那麼容易就被他說服,那也不是季半夏了。他很早就知道,在她纖瘦的身軀里,是普通男子都沒有的堅定和倔強。
傅斯年緩緩收回手,掩住眼底那點落寞,臉上仍保持微笑:「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半夏,我不會放手。」
季半夏無語了。她剛想轉身開門,腳一下子踩到了腳邊的紙袋。
剛才的一通糾纏,碰翻了放在地上的紙袋,襯衣和領帶掉到了地毯上。
季半夏本能地撿起襯衣和領帶抖了抖,走到旁邊的壁櫥里拿出衣架掛好:「一會兒就能完全乾透了。我走了。」
傅斯年站在旁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幫他抖乾淨襯衫,她拿衣架幫他掛好衣服的動作,讓他產生了一種甜蜜的錯覺。
彷彿是妻子在為丈夫打理行裝,那麼溫柔,那麼細緻,那麼耐心。
傅斯年活了三十一年,這是第一次,有一個女孩認真的幫他掛好襯衫。
顧淺秋沒做過這種事,金枝玉葉的大小姐,洗衣機都從來沒碰過的。出差的時候,衣物都是助理收拾打理。平日居家,都是傅斯年自己動手。
不想讓季半夏走,洽談會是七點,他還能再留她半個小時。
襯衫有點皺,傅斯年故意皺眉;「這麼皺,怎麼穿?季半夏,你是洗完后是用手擰乾的吧?」
「啊?是啊。不擰乾怎麼辦?」季半夏看著掛好的襯衫,是有點皺,但因為面料好,也不算太明顯,不細看看不出來的。
「可是這麼皺怎麼穿?」傅斯年努力的挑刺。
傅斯年一向嚴謹,渾身上下每個細節都經得起細看的。
季半夏抱歉的看著傅斯年:「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現在還來得及嗎?你找客房部借個熨斗,我幫你燙一下?」
傅斯年求之不得。馬上給客服部打電話。
熨斗送來了,季半夏把熨斗插上電才想起還沒熨衣板,她朝傅斯年努努嘴:「把你的筆記本拿旁邊去,我要用桌子。」
只能因陋就簡了,在桌子上墊塊浴巾,將就著用吧。
傅斯年很聽話的拿走筆記本,站在旁邊看季半夏幫他熨襯衣。
季半夏心無旁騖,很專心的熨燙。壓根沒注意到,旁邊的傅斯年,看她的眼神有多麼溫柔。
傅斯年看著季半夏,心裡軟軟的。
這樣的一幕,實在太溫馨了。酒店千篇一律的客房,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家:她是妻子,而他,是丈夫。
多麼溫暖的感覺。這種感覺,他渴望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