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讓著她
傅斯年回到家的時候,顧淺秋正在試衣服,新買的孕婦裙,清新淡雅的淺藍色,將她襯得氣色很好。
聽見傅斯年開門的聲音,她轉過頭來,臉上帶著笑容:「斯年,今天怎麼這麼早?你快過來看,我給寶寶買了好多小衣服……」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停止了。因為,傅斯年正大步朝她走過來,他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陰鷙和暴怒。
「顧、淺、秋!」傅斯年一把拽過她胳膊,死死的盯著她:「連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哦,原來是為季連翹大發雷霆呢?傷了他最愛的女人,他來興師問罪了!
顧淺秋用力穩住身子,臉上浮出一個悠閑的笑意:「哦,你說季連翹啊?她的手術失敗了是吧?」
傅斯年忍無可忍的掐住她的下顎:「是你做的手腳?」
壓抑的聲音,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不過,顧淺秋不怕。
她傲然與傅斯年對視:「對。是我。傅斯年,季半夏一定很傷心吧?哈哈,真讓人開心啊!」
「啪!」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傅斯年臉色鐵青,嫌惡而震驚:「顧淺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顧淺秋嘴角在流血,臉上卻笑得甜蜜:「斯年,親愛的,我記得我提醒過你,離季半夏遠一點。這次是季連翹,下一次,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她的聲音溫柔和煦,彷彿在說最深情的情話。
傅斯年盯著她,眼睛都紅了,他揪住顧淺秋的頭髮:「顧淺秋,我警告你!季半夏如果少了半根毫毛,你就去給她陪葬!」
「陪葬?傅斯年,我可是你孩子的媽咪呢!你這樣說,會不會太狠心了點?」顧淺秋微笑著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傅斯年,你看,你嚇到我們的寶寶了……」
她的聲音,有一種奇異的快意,傅斯年心中一震,低頭朝她的孕婦裙看去。
兩條白皙光滑的腿上,正蜿蜒著暗紅色的血跡!彷彿詭異而醜惡的爬蟲,讓人不寒而慄……
傅斯年臉色一白,慌忙去抓手機:「喂!博愛醫院嗎?快,快送救護車過來,我太太有小產的痕迹……」
顧淺秋聽著他驚慌的報著地址,心中微微一暖,她對他的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死心了,可他半句關懷的話,又能讓她的心重新活過來……
她知道她很卑微,很不爭氣,但是,她沒有辦法。這個男人,就是她生命力的罌粟,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
醫院的高級特護病房裡,坐滿了人。
顧啟正,白慈心,顧青紹,傅冀中,傅振庭,顧家和傅家的重要人物,悉數到場。
所有人的臉色都凝重至極,沒有人說話,空氣凝滯得彷彿一潭死水。
「陳醫生,怎麼樣了?我女兒怎麼樣了?」白慈心雙眼紅腫,焦急的問道。
「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先打保胎針吧。如果淺秋情緒穩定,說不定可以保住。」醫生和顧家是認識的,話說的比較含蓄。
白慈心一聽,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扭頭怨恨的看著傅斯年:「斯年!你和淺秋究竟發生了什麼?要吵架吵成這個樣子?淺秋有再大的不是,你念在她懷著你孩子的份上,也該讓著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