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痛楚

  屋子收拾好了,遲晚晚見廚房也很大很乾凈,動了自己做飯的心思:「半夏,我們去買點鍋碗菜刀之類的吧!以後可以自己做飯吃,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多方便呀!」


  在家吃乾淨又便宜,季半夏點點頭:「好哇!那我們去超市先買個鍋,買把菜刀吧!」


  臨出門,遲晚晚的手機響了。


  接起電話,她臉上滿是甜蜜的笑意:「幹嘛?想我啦?」


  季半夏聽見了,笑著做了個「好肉麻,好噁心」的表情,遲晚晚推她:「到前面等我!不許偷聽!」


  季半夏笑嘻嘻的走到前面樹下等遲晚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掛斷電話走了過來。


  「是不是大叔的電話?我今天是不是有大餐吃了?」季半夏笑著打趣她。


  遲晚晚撅嘴:「他出差啦!不過周日會趕回來的。到時候我讓他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季半夏嘆口氣:「唉,我跟大叔真是太沒緣分了,我周日要去傅家。」


  「好哇!你還說跟傅斯年沒關係,都發展到要見家長了!」


  「見什麼家長啊……是他爺爺想見我。你忘了,我是他的合同女友……」季半夏真的不想提傅斯年,提到了,心口就會痛。


  遲晚晚也不說話了。二人默默往前走。


  到超市買了東西出來,遲晚晚看旁邊有家冰品店,又鬧著要吃冰淇淋。


  「晚晚,天氣又不熱,吃這個你不怕痛經啊?」季半夏不吃,也不讓遲晚晚吃。


  遲晚晚很嘚瑟的挑挑眉:「當然不怕!我有大叔為我暖床!」


  遲晚晚蹦蹦跳跳的去買冰淇淋了,季半夏拎著一大袋東西在路邊等她。


  馬路上,一輛勻速行駛的車突然減速。


  車裡,顧淺秋不解的看向傅斯年:「斯年,怎麼了?」


  傅斯年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似的,眼睛盯著路邊,一眨不眨。嘴角抿得緊緊的。


  顧淺秋順著他的目光朝路邊看去。


  只見超市門口,季半夏正拎著一大袋東西站著,袋子很大,東西很多,越發襯得她單薄纖瘦。風吹起她的長發,側面美得像一幅畫。


  酸意瀰漫,顧淺秋努力的微笑:「斯年,那不是季小姐嗎?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傅斯年還是恍若未聞。他的目光,被季半夏牢牢佔據了。


  那麼大一袋東西,他看著都覺得吃力,她卻安之若素,臉上還帶著微笑。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重負。


  拿兩瓶以上的飲料,顧淺秋都會喊重。在傅斯年的認知里,女人和強體力勞動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而季半夏,卻拎著這麼重的東西。


  顧淺秋看著傅斯年的臉,手指死死的捏緊安全帶。


  此刻,傅斯年的眼中只有季半夏,已經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她的微笑,她的聲音,他統統看不見,也聽不見!


  無論她怎樣努力,即便她的手指已經戴上了傅斯年的婚戒,在傅斯年的心裡,季半夏永遠是超越她的存在。


  「斯年!」顧淺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用力晃動:「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呢?」


  顧淺秋絕望的動作終於讓傅斯年回過神來,他有些恍惚的調轉目光看向顧淺秋,眼中有一抹痛楚:「沒什麼。走吧!」


  車子加速,很快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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