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魔鬼的情話
冷鐵轉過身來看向後排座,臉色微變,語氣驚訝,「小……別墅?」
「怎麼了?」三叔泊然發問。
冷鐵囁嚅著,「三少,小別墅那兒——不吉利……」
三叔不悅地抿了下弓唇,「這些年來你的身高一直未變,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冷鐵一時語塞。
我不想再添麻煩,趕緊嚅聲表態,「三叔,別去那個小別墅了,回『靳園』吧……」
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語氣還是涼涼的,「住在『靳園』,時不時會看見討人厭的嘴臉,你能好好養傷嗎?」
經他這麼一說,我倏然想起了「高貴夫人」的怨恨目光,還有白臉阿夏的慘狀。
如果再回到「靳園」,保不齊這兩個人會使出什麼陰招來對付我。
人在屋檐下,防不勝防……
正踟躕不定呢,三叔寒聲命令,「阿鐵,去小別墅。」
語氣不容置喙。
冷鐵深知這個決定再也沒有更改的可能,應聲之後轉身發動了車子。
三叔的大手滑上我的頰側,扳著我的腦袋,讓我靠在了他的肩上。
動作很輕柔,沒有半分邪念,只有令人心安的暖。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然感受到了朦朦朧朧的愛意。
心頭很踏實,連耳痛和耳鳴也得到了緩解。
安然靠在他身上,聞嗅著淡淡歐梨香,我舒坦地闔上了眼眸。
大約半個小時后,到地方下車。
小別墅是棟兩層建築,外觀設計和內部裝修都充斥著濃濃的巴洛克風。
雖然是座空宅,房子里卻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定期打掃。
冷鐵把我和三叔送到二樓的主卧房,然後便離開去安排生活起居事宜了。
「三叔,以前你在這裡住過嗎?」我有點小好奇。
男人側頭摩挲著傢具上的浮雕,沉聲回答,「這裡是三叔的家。」
「你的家?」難道他家不是在「靳園」嗎?
「從我十八歲起,到眼睛失明之前,一直住在這裡。」他的唇角蕩漾著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扶著他,一起坐在雙人小沙發上,「原來你的眼睛並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見的。」
他收起了笑容,神色淡然,「如果我生下來就是個瞎子,反而會平平安安地過完此生吧!」
這話雖然隱晦,卻令人有種「豪門處處是陰謀」的想法。
不想再讓三叔沉浸在難過的往事之中,我便語調輕鬆地換了個話題。
「三叔,你好像很喜歡圓床啊!『靳園』那張是圓的,這張也是圓的!是對圓形情有獨鍾嗎?」
他的臉色終於暖了一些,挑著眉梢問我,「你喜歡嗎?」
「什麼?」我懵然不知何意。
「駱駱喜歡圓床嗎?」他的語氣忽然沒來由地柔和許多。
我一下子想到了高燒那晚睡在圓床上的感覺,「嗯,挺喜歡的,蠻舒服。」
三叔抬手摸摸我的馬尾發,「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就睡這張床。」
「我睡這裡,你睡哪兒啊?」我認真發問。
「當然也睡這兒了!」他信口回答。
What?! 我捂著乍然變疼的左耳,「三叔,別開玩笑行嗎?」
「誰開玩笑了?就這麼一間卧室,不睡一起怎麼住?又不是盛夏,睡涼地板是會生病的!」他的樣子貌似很認真。
我「呼啦」一下站起來,「兩層樓吶,就一張床?」
聲音有點大,耳鳴壓制了疼痛。
他靠在沙發上,隨手划拉一圈,「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樓上樓下轉一轉,如果能找到第二張床,我們就不用同床共枕!」
對,我就是不信。
招呼也沒跟他打一聲,徑自跑出門,樓上樓下兜了一圈。
確實只有這一張床。
甚至,樓下客廳連張長沙發都沒有,一水兒的獨座兒小沙發。
這是什麼裝修風格啊?
難不成他家之前從來都沒有留宿過客人嗎?
我怏怏地回到二樓主卧,站在沙發前,掐著腰跟三叔交涉,「咱們回『靳園』吧,我能忍受夫人的刁難。」
他揚著眉毛,面帶不屑,「你很喜歡被虐待是吧?非得回去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要是實在害怕跟我同床,我打電話讓冷鐵再買一張回來便是……」
說著,伸手去口袋裡摸手機。
我遲疑一霎,蹲下身子攔住了他,「幹嘛那麼興師動眾啊?」
「為了讓駱駱睡得安心,沒什麼不可以的。」撥開我的手,拿出了手機。
「哎呀,別買了!」我把手機奪了過來。
他側頭「望」過來,「你能同意跟我睡一起嗎?」
語調有點……無奈。
「三叔,你答應過我,只牽手、擁抱、吻頰、吻額,不會碰我的私密部位,對吧?」我倏然提醒道。
他微微頷首,「是的。在你愛上我之前。」
我思忖良久,把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裡,「三叔,我相信你能說到做到。」
「所以,你願意跟我睡在一張床上了?」眼角溢出了笑意,濃濃的純真味道。
我不想正面回答,顧左右而言他,「吃飯問題要怎麼解決?我做飯很難吃的……」
三叔忍笑回應,「有專業的廚師上門製作一日三餐,也有專業的保潔人員每天來打掃房間。」
我「哦」了一聲,不再有下文。
心裡還是有點彆扭,一直持續到晚飯後。
三叔怕我的耳朵沾到水氣,便讓冷鐵協助他洗的澡。
冷鐵也很體恤我,一直照顧三叔上了床,這才離去。
等我洗漱完來到床邊,三叔的細微鼾聲已經響起。
望著空出來的三分之二張床,我鼓了良久的勇氣,終於撐不住疲乏,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上面。
舒軟的感覺頓時包圍了身體,令人不由得肆意放鬆每一寸皮膚。
身體一放鬆,思想也跟著坦然許多。
然後,就跟服了催眠良藥似的,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便忽忽悠悠去見周公了。
沒過多久,打扮妖艷、身材性.感的年輕女人和不修邊幅、滿臉戾氣的年輕男人又一次不期而至。
他們像兩隻粗鄙又骯髒的野獸,當著一個小女孩的面,在一張窄小的木板床上廝纏翻滾、狂野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