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一損俱損
看著眼前的墨璃，墨宇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拉著墨璃的手腕，生怕她下一刻就突然從眼前消失！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可憐兮兮的拽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尋求著庇護，看的墨璃心酸不已。
拉著墨璃的手腕，確定墨璃真的就在自己麵前，墨宇才放鬆下來，有精力去理解墨璃剛剛的話。
“醒了？”
剛剛蘇醒，墨宇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之前的一切場景畫麵，都在迅速從他腦海中消退，腦海中一片混亂，他一時間沒明白墨璃在說什麽。
他最後的記憶，是宮殿崩塌，他被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沒有看到墨璃，瘋狂的四處尋找著，然後進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間裏，看到墨璃一次次被不同的人打的魂飛魄散。
他大概知道自己進入了什麽幻境，他用盡各種辦法想走出幻境，可不管他怎麽做，那幻境始終在，他走不出來。
就在他絕望的準備放棄時，墨璃的聲音出現了。
墨璃一直叫他，他以為又是幻境設下的陷阱，可墨璃的的話讓他很擔心，即便是陷阱他也必須跟著聲音過來看看，萬一真的是墨璃在叫他，他不敢想象自己不過去會是什麽後果！
“是啊！你突然就昏迷了，怎麽叫都叫不醒，快嚇死我們了！”
見墨宇好似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墨璃索性就把前麵的事情忽略，隻說戰鬥結束後墨宇昏迷不醒的事情。
墨宇呆呆的看著墨璃，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從進入那片黑暗空間後，除了墨璃和一群看不清臉的人之外，他就再沒有看到過半個熟悉的人，的確很像是夢境。
而且那些畫麵光怪陸離，閃爍變化毫無規律，若說不是夢境，在這片偌大的遺跡中，怎麽可能隻他一個人？
見墨宇發呆，墨璃心頭微緊，她也不清楚墨宇到底記不記得之前的事情，隻是墨宇茫然的神色，加上自己之前走火入魔的經曆，她才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
“是夢嗎？”
想到之前那片黑暗區域中，他看到的那些畫麵，眉眼間閃爍著幾許恐慌，握著墨璃手腕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了幾分，一句低喃中，包含著幾許茫然，幾分驚恐，幾分慶幸。
“別想了，跟我說會兒話好不好？”
墨璃反握著墨宇的手，神色柔和了許多，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好。”
那噩夢般的場景，他巴不得立刻忘記，可他又害怕，怕未來某一天那些場景會真實的在他眼前發生，心底的恐慌在不停的蔓延，唯有墨璃的聲音，才能讓他感覺到一分心安。
“別害怕，我就在這裏，好好的在你麵前。”
墨璃伸手揉了揉墨宇的腦袋，語氣輕柔。
“我知道你害怕，怕我會和二十年前一樣突然失蹤。可現在和二十年前已經大不相同，二十年前，我是走上了絕路，現在的我，還沒到絕路。”
見墨宇盯著自己，墨璃聲音輕柔的繼續說道，她一雙紅色眼眸清澈見底，表明著他此刻的態度。
墨璃定定的看著墨璃，聽到這句後，神色有幾分茫然，仔細思索起來。
他記得之前在黑暗空間裏聽到的那些話，墨璃說，二十年前她放棄一切，是因為知道所有人都好好的，而他們的身份將他們所有人都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
之前那麽頹喪，是因為身上壓了沉重的擔子，她沒想過放棄，在步入絕路之前，她絕對不會放棄！
“真的？”
腦海中回蕩著墨璃的聲音，墨宇的眼眸微微亮了幾分，隻是依舊忐忑，生怕墨璃是在騙自己。
“你最近因為我產生了心魔，你可記得，我二十年的心魔至今都還未曾破？有時候會因為一些事情，鑽了牛角尖，很容易就會產生頹廢的念頭。”
“我也是個普通人，平時一直有人在身邊，幫我分擔各種各樣的事情，鮮少會有被壓的喘不過氣的感覺。”
“前不久，天天晉級沉睡，騰繆和小瑾在沉睡養傷，雲翼則是被我送到遺跡中修煉，子黎和朔前往極東海域斷了聯係，一下子成了一個人。”
“宵伽族的潛伏，夜鉉的出現和威脅，君淩玨的到來，容家的人情，一塊接一塊的巨石壓了下來，加上我身體上不知名的問題，自然就變的頹廢起來。”
這些話她從未跟誰說過，因為她覺得，這是本就該她自己承擔，初澤帶著傷還不停的四處奔波，該她做的事情，她必須全部承擔且做好。
身上的壓力大了，她的心態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許多，周身的氣息自然也跟著改變，她的心事的確是隱藏了起來，可她氣場的微妙變化，瞞不過身邊親近的人。
這次墨宇的心魔，讓她覺得這些事情或許她該說出來，沒有幻天、雲翼、冥朔幫她分擔，她還有墨宇，還有師尊不是嗎？
他們一損俱損，與其一個人耗費所有扛起一切，不如一起想辦法，合力走到最後，她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比大家合力要小的多。
最差不過她和對方同歸於盡，既然不能更差，那不如就試著想辦法稍微變好一些。
“我還在！”
墨宇愣了下，眸中是心疼和愧疚。
他的確不知道墨璃狀態差，是因為一重接一重的事情積壓而成的，二十年前墨璃的突然失蹤，他至今記憶猶新，如今相似的狀態，他以為是墨璃身體的變故造成的，心中很恐懼。
倒是忘記了，他們還在玄芒大陸的時候，墨璃雖然經常有瘋狂的舉動，但她從未放棄找尋殘魂，修補靈魂力，從未放棄過活下去。
仔細想想，他跟著墨璃的那一路，遇到什麽事情都是他動手解決的，墨璃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最後碰上千儀，也是因為他狀態太差，墨璃才親自動手的。
這些行為，和二十年前完全不像，隻是他太過在意墨璃那頹廢死寂的氣息，才忽略了許多細節，反倒是他的態度不好，但凡他細心點兒，和千儀那一場戰鬥，墨璃就不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