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自然是我
靈族族長看著一群人都往初霖身邊聚集，心中滿是苦澀。
當初他那麽肯定的答應音泠，說一定會照顧好音泠的女兒，可後來他們靈族因為音泠招來了禍患，即便他心中清楚，那是音泠的仇家所為，可他失去了一個妃子，他的長子千儀失去了母親，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靈族，也因為那件事情，遭到了不小的創傷，至少有著數千人受傷，近百人死亡，這讓他根本沒辦法對音泠的女兒做到毫無芥蒂。
當時的他，心中對音泠的女兒，多少心存了一些恨意，即便他知道年幼的嬰兒是無辜的，可他心中就是過不了那道坎。
他下意識覺得墨璃欠了他們靈族，所以在墨璃受欺負的時候，他都選擇了無視，尤其是千儀在欺負墨璃的時候，他甚至都有些心疼千儀。
時間一轉眼過去，他們靈族再度遭遇了危機，在他們靈族即將滅亡的關頭，救下太上長老的是墨璃，如今主動扛起保護玄芒央界責任的人，依舊是墨璃。
“我不明白，當初將她流放虛空的人，分明是你們初家，為什麽她現在不理會我們，卻和本應該是仇人的初澤走的很近。”
最終，千傲還是有些不甘心，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二十多年前，分明是初霖說墨璃害死了他的兒子兒媳，也是初霖親自將墨璃流放虛空，二十多年過去，墨璃沒有原諒他們的袖手旁觀，卻原諒了初霖的陷害和處罰，這讓他想不通，也讓他心有不甘。
這一問，讓初霖身邊的人都止了聲，這件事情是央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見初澤和墨璃關係極好，他們就下意識的忽略了當初的事情。
“當初的事情，任誰都看得出，那丫頭是被陷害的，可你們靈族卻毫不猶豫的說要將她交給我們初家處置。”
初霖倒是沒有避諱，當年他將墨璃流放虛空，並不是他的主意，其中的原因，以前的他不知道，可現在他已經明白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剛失去兒子兒媳，一心在找真凶，根本沒打算接你們靈族交出來的替罪羔羊。隻不過，有一個神秘人找上了我，他說，如果我想要為我的兒子和兒媳報仇，就幫他一個忙。”
聽到這裏，眾人紛紛反應了過來，初家一向都是作風最正的一個家族，當初處置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一直都是他們心中的疑惑，合著初霖當初的懲罰，本意是救墨璃。
“那個神秘人說，殺害我兒子兒媳的凶手，同樣也盯上了靈族的千璿，若是放任她留在靈族，孤立無援的她，定然活不了幾年，唯有送她離開，才能讓她免於一死。”
初霖的話，讓眾人為之嘩然。
千傲身為墨璃名義上的父親，卻放任墨璃在族中自生自滅，而因為墨璃受到牽連，痛失愛子和兒媳的初霖，卻幫著墨璃保命，到底是誰親誰遠，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那個神秘人說，墨璃本身就擁有空間之力護體，我們初家世代都有空間之力傳承，將她送入虛空，就可以救她一命。”
這一番話，讓眾人看初霖的眼神都紛紛有了變化，若說一開始是讚賞，那現在就是不可置信了。
一個人剛正不阿，是值得敬佩的，隨手救人也值得讚賞，可若是以德報怨，就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了。
“不用這麽看著我，誰會沒有自己的私心？更何況我當時為了找真凶，早就心力交瘁，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去幫別人？”
初霖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移到了半空中的初澤身上，頓了頓之後，他才接著解釋起來。
“那個神秘人說，澤兒這一生會有不少的劫難，若是我幫她救下墨璃，在以後的歲月裏，墨璃會幫澤兒度過許多劫難，而未來澤兒為父母報仇，墨璃絕對會是他最大的助力。”
最後這一句，讓眾人紛紛恍然。
對於剛剛失去兒子兒媳的初霖來說，初澤就是他的生命重心，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為了保護自己孫兒的安全，初霖相信一個不知真假的預言，也是情理之中。
“那麽你覺得，老頭子我當初的話，說的準不準呢？”
一道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其中帶著幾分笑意，那佝僂且熟悉的身形，再度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正是之前離開去尋找墨璃，後來又在下麵和隱漣、月琉閑聊了一會兒的老者。
“當年的人是你？”
初霖打量著老者，聲音中沒有驚喜，唯有濃濃的疑惑。他清楚記得當初有一個神秘人找上他，可他完全不記得那個神秘人的聲音、身影，每每回憶起來，都是一團黑霧。
也正是因為那神秘人這樣的形象，初霖對於那神秘人的話才會很信服。
“自然是我這個老頭子了，不然還能是誰？”
老者笑嗬嗬的說著，他的目光也漸漸轉到了初澤身上，神色間帶著幾分感慨。
“你這孫子跟你兒子長的極像，可這脾氣是一點兒都不像，你兒子是個謙謙公子，你這孫子，即便稱不上冷漠無情，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當初，他初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初澤還是一個聰慧善良的少年，墨璃則是一個柔軟纖弱的孩子，冥朔則是沉默寡言，性格極其自閉，墨宇最初的時候，則是想個木頭人一樣。
如今的四個人，已經模樣大變，初澤成了心思細膩且性格淡漠的人，墨璃則是形成了兩個極端的性格，麵對敵人她更是從不留絲毫情麵。
冥朔比以前開朗了一些，且懂得了照顧身邊的人，墨宇也變了個人似的，懂得了關心，懂得了照顧，成為了一個正常人。
當然，冥朔和墨宇的這些變化，都源自於墨璃。
“隻是，你們的劫難，可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度過的。”
隨後，老者輕聲呢喃了一句，那雙渾濁的眸子裏，盛滿了太多複雜的情緒，然後揉成一片純粹的黑色，將他所有的心思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