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悄然離開
有著玉明澈的聖光術幫助，墨璃第二天便醒了過來，雙目失明致使眼前一片黑色，一時間讓她有些怔愣。前段時間精神緊繃，怕被締影看出端倪來，不敢有絲毫鬆懈，一切倒是與平常無異。可現在精神一旦鬆懈下來，墨璃的狀態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剛清醒過來時，記憶一片空白。
直到玉明澈進來，墨璃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才一點點想起之前的事情。玉明澈見狀，也是見怪不怪了，笑容一如之前的溫和：“你醒了，剛準備來叫你出去吃東西呢！”
“我們竟然又見麵了。”墨璃心中已然了無牽掛，說話間多了幾分隨意，笑容中也比之前多了幾分輕鬆。
“說明我們還是挺有緣分的，在不同的三個地方巧遇，可不是人人都有這般好運氣的。”玉明澈站在門口也沒打算進去了，看著墨璃輕鬆隨意，心情也好了起來，隨口開起了玩笑。
“這倒是，隻是這第三次，真的是巧遇嗎？”墨璃挑眉戲謔道。
“難道不是嗎？”玉明澈笑容微微僵硬，聲音有些不自然起來，說了一句後，便迅速轉身離開了墨璃的視線，下一刻才反應過來，這樣才真是欲蓋彌彰，不是也成是了，心中頓時有些懊惱，正想著該如何補救，就聽到了後麵傳來愉悅的笑聲。
很快，墨璃也走了出來，順手梳理著已然又被幻術掩蓋的黑色長發，笑容清淺，卻是發自內心的真切，陽光打在那張半透明的小臉上，增加了一層金光，多了幾分暖意，讓玉明澈有著一瞬間的恍惚。
“我知道你是想救我，隻是我更喜歡順其自然。”墨璃邊梳理著長發，邊平淡的說道，第一次是偶遇，第二次也是，可這第三次絕對不是，這一點墨璃極其肯定。但玉明澈出於好心，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倒是不在他怎麽找到自己這點上糾結。
“第一次見麵時，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生氣時那殺氣可是極其濃鬱的。第二次見麵，我入魔也是在你眼皮底下發生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並非是一個善良的人，手上沾染的鮮血也是不少的。”墨璃靠著小竹屋，眸子半垂，把玩著手中的長發緩緩說道。
“若都是敵人的血還好，可我手上還有著不少是同伴的鮮血，這便是我心中的一個死結。我不打算解開它，而是打算以死為自己的行為贖罪。我知道身死魂消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很殘忍，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最好的歸宿。”墨璃抬起頭，卻沒有去看玉明澈，因為她雙目失明的事情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墨璃是不需要他人可憐的。
“對了，雲翼呢？”墨璃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根本沒有給玉明澈發表他自己觀點的機會，就轉開了話題。
“他昨天問了我你的情況，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怎麽會說謊，就如實告訴了他。今天見他心情還是很低落，就讓他跟著小樞出去尋藥材了，順便散散心也是好的。”玉明澈見墨璃詢問，便如實回答了，隻是之前墨璃的話他倒是放在了心上，想著該怎麽勸導墨璃改變這個想法。
“雲翼那性子……早知道這麽倔，我是絕對不會收他的！”提到雲翼，墨璃不禁有些無力，雲翼對她是真心實意，可這脾氣卻不是一般的倔，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擔憂，墨璃是真的怕她死之後，雲翼真的選擇跟隨到底！
“要我幫忙嗎？”玉明澈沉默了片刻後才問道。
“你有辦法打消他那念頭嗎？”墨璃有些訝異的看向玉明澈，要知道雲翼有時候連她的話都不聽的。
這一動作，讓玉明澈心中微動，剛想試著用這個來和墨璃達成協議，卻發現了墨璃眼眸雖然清澈通透，可卻是沒有絲毫生機，就如一潭死水一般！
想到一種可能，玉明澈神色大變，幾步走到了墨璃跟前，手上覆蓋著白色光芒，自墨璃一雙眼睛前掃過。墨璃知曉玉明澈的意圖時已然晚了一步，一雙血色的眸子就這樣展現在了玉明澈的眼前。
雖然墨璃知曉玉明澈已經看到了，但還是垂下了眸子：“之前不小心就把眼睛給毀了，好在是修者，倒是並不礙事。”
“修者又如何，多了一個靈魂力外發感應，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靈魂力外放是可以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如同一雙眼睛，可那是一雙能量化的眼睛，全部都是各色元氣組成！失去了眼睛會失去多少景色，你可有想過？”玉明澈本就有些生氣，見墨璃這般不在意的模樣，怒火更是蹭蹭的上湧。
“隻剩短暫的一個月而已，看不看的到都一樣。”墨璃向旁邊移開幾步，回身用一雙血眸看向玉明澈，說的風輕雲淡：“都說因果循環，輪回報應，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又有何好抱怨的。”
“若你真的想要幫我，就幫我說服雲翼吧。”提起雲翼，墨璃心中又是湧起一股無奈，一彎黛眉不自覺的蹙到了一起，無力又有些負氣的模樣，讓玉明澈心中的火氣瞬間就消散了大半。
“我可以幫你勸勸雲翼，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就向你保證，不會讓雲翼有事。”玉明澈也是知道墨璃的想法已定便不會隨意改變，索性換個方法來。
“什麽條件？”墨璃愣了下，然後有些好奇詢問道，她不覺得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麽事情。
“讓我幫你續命！”玉明澈淺淺的笑開，墨璃擔憂雲翼，這便是最好的籌碼：“你隻要配合我的聖光術，陪我一段時間，我就幫你勸雲翼，保他生命安全！”
“為什麽？”墨璃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像你所說的，因果循環，輪回報應。”玉明澈沉默了一會兒，才在墨璃疑惑的目光下緩緩說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理由：“因為我姐姐的事情。她做了許多錯事，我無法阻止，所以隻是希望自己能多做些好事，能幫她減輕一些罪孽而已，也許以後天下人會看在我的份上，能稍微減輕一下姐姐的罪名呢，算是我作為弟弟的為她做的一些事情。”
這個理由讓墨璃陷入了沉默，說起弟弟讓她想起了墨宇，之前墨璃被那老者送入了秘境進行修理，說是三年之後便會出來，那時候他若是找不到自己的話，會怎樣？
墨宇雖說是她認的弟弟，是當時情形所迫不得已的決定，可墨宇卻是一點點對她敞開了心扉，一點點開始相信她，到後來的完全信任，完全把她當成了親姐姐對待，一旦遇到什麽事情都會第一時間維護她。
而墨璃也在相處之中慢慢投入了自己的感情，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一直以來的各種忙碌，讓她忽略了許多，可到最後，墨璃仔細回想卻是發現，自己最對不起的，欠下最多的，就是墨宇和冷子黎兩人了！
“小璃？”見墨璃沉默了許久，玉明澈終於還是出聲喚回了墨璃的思緒。
聽到有人叫自己，墨璃這才回過神來，很抱歉的道：“不小心跑神了。我這身子，即便有你的聖光術，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吧，你若是想試一下的話，就隨你好了。”
雖然墨璃依舊是漫不經心，可至少答應了，玉明澈俊美的容顏終於露出了喜色，也很爽快的答應保雲翼性命的這件事情。
兩人達成協議，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玉明澈每天早晨都會用聖光術幫墨璃續命，墨璃的配合讓雲翼也很開心，一個月過去，墨璃的情況並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是時不時的會昏睡過去，從一開始的半個時辰不到，到後來的一睡一兩個時辰醒不過來！
這一現象讓雲翼心中越來越不安，又是半個月的時間，墨璃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處於睡眠之中，讓雲翼恐慌的是，他和墨璃的契約竟然在一天天的變淡！在他去詢問玉明澈願意時，玉明澈也給出了準確的話：墨璃的魂魄正在一點點消散中！而契約又是靈魂直接的簽訂的契約，自然會跟著消散，當墨璃魂飛魄散之後，契約也將不複存在！
即便是兩人想盡辦法，卻也無法阻止墨璃魂魄消散，眼看墨璃越來越虛弱，卻是無能為力，兩人首次嚐到了絕望的感覺！
又是十天過去，與平常一樣在沉睡的墨璃，卻是悠悠轉醒。而恰好雲翼和玉明澈都出去尋找一味藥材，想要試著能不能繼續幫墨璃續命，都外出了。
一般醒來之後，墨璃都會發一會兒呆，可這次，墨璃卻是直接起身，出了竹屋，看著竹屋外麵的陣法，墨璃輕而易舉便破掉了，辨認了一下方向，很有目標的向一個方向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采藥回來的玉明澈和雲翼看著空蕩蕩的竹屋裏放著墨璃常常帶著的吊墜，臉色瞬間就變了，雲翼和墨璃之間的契約已然徹底消散，根本無法追尋墨璃的蹤跡！
一個人離開的墨璃，卻是花了三天的時間，走到了一處無人的秘境裏，就在火山群裏麵，距離締影所在的天然幻境並不遠，卻是完全獨立的一個秘境，與天然幻陣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和那幻陣之中一樣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走入秘境，墨璃緩緩勾唇，走到這秘境的最高處坐了下來，一雙已然看不見東西的眸子將下來一覽無餘的美景掃了一遍。下一刻，墨璃的臉色越來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