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來是個紙老虎
片刻之後,車輪平穩著地,飛一般地向前衝去。
清淼的心臟歸位,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恐怕這輩子也忘不掉了。
她心情複雜地看向傅少騫,那人卻出奇的淡定,仿若泰山崩於前的面不改色,又像是到達巔峰極樂后的寂寥,唯有漆黑眼眸依舊凌厲如鋒。
最後,車子平穩地衝出了終點線。
歡呼聲瞬間響起,震耳欲聾,一群人蜂擁上來,圍住布加迪。
敞篷降下,傅少騫單手輕輕一撐,兩條大長腿落地,動作洒脫又不羈。
清淼呢,是被人扶出來的,臉色紙一樣的蒼白。
布加迪交給手下人去保養,傅少騫把清淼塞進另一輛跑車,他發動車子直衝出賽道,向場外駛去。
半小時后,到達附近的山頂。
傅少騫打開天窗,涼風灌進來。
清淼呼吸到新鮮空氣,重新活了過來。
一彎橘瓣兒似的淡月,懸挂在寶藍色夜空中,滿天星子似鑽石般閃閃發光。
好美。
她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了下來,鼻尖嗅到傅少騫身上,散發著好聞的琥珀香味,類似龍涎香,性感又誘huò。
悶騷的男人。
傅少騫突然傾過身,眨眼間,他的唇就貼到了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
他的唇,涼而軟,吻,很輕,像冬日雪花飄落在臉上,輕盈,又浪漫。
清淼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睜圓雙眼,一臉戒備地問:「你要幹嘛?」
傅少騫濃眉微揚,伸出修長手指,輕輕地,撣了撣她的衣領,眼神玩味,凝視著她,語氣輕佻地問:「你說呢?」
清淼一怔,突然反應過來了,右手迅速拉開包包拉鏈,從裡面摸出手術刀,護在胸前,瞪著他說:「你不能碰我!」
傅少騫眯了眯眸,盯著清淼顫抖的手指,詭異地笑了,「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讓我失望?沐小姐,還真是與眾不同。」
清淼剛要開口,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手奪過她手上的手術刀,手一揚,扔了出去。
右手迅速扣住她的兩隻手腕,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信不信,我直接在這裡幹了你!」
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來,凌厲的眼神牢牢地盯著她,從裡到外,透著一股狠勁。
清淼雙手被他緊緊扣住,腿也被他牢牢壓住,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山風一吹,身上的寒毛全張開了,一種無力、恐懼的感覺悄然襲來,讓她覺得特別難受,特別壓抑。
好多年前的某個夜晚,她也曾這樣無力過。
那種被人強迫的噁心感,像粘在皮膚上一樣,怎麼洗都洗不掉。
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要吐。
傅少騫見她臉上的痛苦,不像假的。
蹙了蹙眉,鬆開她,手挪到她的後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說:「想吐下去吐,別弄髒了我的車。」
沐沐清淼甩開他的手,頭趴到車窗上,捂著脖子就開始吐,乾嘔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吐出來。
傅少騫拿了瓶水遞給她。
沐沐清淼接過,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去半瓶,喝完后撫著胸口順順氣,突然打了個嗝,她尷尬地捂住嘴。
傅少騫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忽然笑了,「原來是個紙老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先前的陰沉、冰冷一掃而光,這會兒又像換了個人似的。
沐沐清淼悶悶地瞪了他一眼。
傅少騫早已沒了任何興緻,說:「報地址,送你回去。」發動了車子。
沐沐清淼留了個心眼,說的地址,離她家有一里路之距。
途中,沐沐清淼的手悄悄伸進包里,摸索著用針管抽出藥水,萬一他再有什麼越軌的舉動,直接上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