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挑釁
她最後看見的畫面就是要衝過來拉住她的陳曉傑,還有站在一旁露出陰險的笑容的徐娜,她還說了一句話。
安文看懂了她的唇形,疼痛的暈了過去……
醫院內,米巧剛準備下班回家,突然接到電話說臨時來了一個流產病人要做手術,趕緊又穿上衣服過去了。
看見來人頓時就怔住了,「安文?怎麼是你!」
陪著安文來的是陳家明兄弟兩,還有徐娜。
「文文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米巧,趕緊讓她進手術室做手術吧!」陳家明焦急的說。
米巧一聽到不小心三個字,眼睛看著他旁邊的徐娜,有種直覺,這個不小心一定和她有關。
「陳家明,你最好期盼安文沒事!」
說完,推著安文進了手術室。
……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你醒了?」米巧坐在旁邊守著,見她醒了,趕緊拿著枕頭墊在她後背讓她坐起來一點,「你剛做完手術,小心休息。」
安文感受到小腹的疼痛,皺了皺眉,手緩緩地撫摸過去,小聲的問:「我的孩子……」
米巧垂下眼睛,傷感的說:「因為從高處滾落,受了撞擊,孩子……沒能保住。」
孩子沒有保住……
安文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幾個字,她的孩子沒了……
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兩行清淚劃過臉龐,她終究沒有留住孩子。
「文文,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千萬別難過,孩子以後……」米巧想說孩子以後會有的,話到了嘴邊,想到她和陳家明現在的關係,沒有說下去。
安文忽然笑了,孩子不會再有了。
之前可以用孩子絆住陳家明,可以脅迫他不能離婚,現在最後一個理由都沒了,她還是要成全了那對賤人!
「我想一個人休息會兒。」
「好,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這是給你準備的早飯,你記得吃。」
安文點點頭,整個人彷彿是掏空了靈魂一樣,獃獃地坐在床上。
她記得最後徐娜推了她之後和她說的那句話,「孩子沒了,就可以離婚了。」
正想著,病房的門推開,徐娜站在門口。
「你來了。」安文也不覺得驚訝,猜到她會來,在家裡就敢直接推她下樓,還有什麼事不敢的?
「失去孩子的感覺如何啊?」徐娜在床邊來回走動,看著臉色蒼白的安文,心裡格外的高興。
「你自己失去一次不就明白了?」
「安文我告訴你,你別在這裡嘴硬,我都聽說了,你之前不願意和陳家明離婚,就是仗著有孩子不能離,現在沒了孩子,我看你還能怎樣!」
安文終於把目光轉移到她臉上,徐娜沒有了平日里的乖巧樣子,變得陰險討人厭的模樣,讓人看了就生氣。
「所以呢?你來就是看笑話的?」
「當然不是。」
徐娜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丟在她面前,「這是陳家明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他不好意思拿給你,就委託我來,讓你簽了這協議!」
安文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氣的發抖,抓著協議書就撕了。
「我不會簽的!也絕對不會把房子給他,簡直做夢!想都別想!」
徐娜不緊不慢的從包里重新拿了一份,「猜到你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特意多準備了幾份,你想撕就撕了吧,不過在這之前,先簽字了再說!」
「我不同意,把陳家明給我叫過來!我要問清楚,他會這麼絕情嗎?我們三年的夫妻情分全都不算了嗎!」
安文失控的趴在床上痛哭不已,身體和感情同時受創,從來沒有比這個時候更讓她難受的。
徐娜可不管她說的,拿著筆放在她手裡,摁住她的手強行在文件上籤了字。
儘管安文怎麼掙扎,但她現在的力氣根本就抵不過徐娜,眼睜睜的看著她抓著自己的手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從這一刻開始,她和陳家明徹底的沒有關係了。
搞定了這一切,徐娜拿上東西走了,安文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看著。
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腦海里閃過和陳家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感情也一點點的消失,現在對他只有恨!
安文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他在她這裡奪走的一切都要拿回來,包括徐娜對她做的所有事情,她要雙倍的拿回來!
……
「我可以幫你。」
安文的夢中,有個男人和她說了句話,猛的睜開眼睛醒過來,昨天后來她竟然精神恍惚的睡著了。
她忽然想起,席堯說過可以幫她!
之前有給過一個名片,上面有他的號碼!
翻出自己的外套,卻沒有找到那張名片,奇怪,她記得放在這裡面,這衣服也沒有別人碰過,怎麼會沒有了?
病房的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安澤浩站在門口。
「你不是?」安文記得,他是和米巧吃飯的那個醫生。
「我是席堯的朋友,來給你送地址的。」安澤浩拿出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是雲州的一個別墅區。
「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席堯告訴我,你一定會找他。」安澤浩說完關上門走了。
奇怪,怎麼感覺所有的事情全都在席堯的掌控之中?他怎麼會知道這個時候需要他?
安文吃完護士送過來的早飯,換了自己的衣服悄悄的從醫院裡溜了出去,攔了計程車就奔著別墅區。
她要儘快的找到席堯,昨天才簽了離婚協議,離婚證還沒有辦理,所以那些備註條件都還不算生效。
要趕在生效之前給阻止才行。
走了一半,天空竟然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安文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心裡期盼著不要再下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安文下車冒著雨沖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別墅的門口停下。
「開門!我找席堯!」安文淋著雨用力的敲門。
管家聽見動靜,打著傘出來,「席先生不在家,您改天再來吧!」
說完,又關上了門。
安文沒有離開,就站在門口等著,她感覺席堯就在裡面,只是不見她而已,她就在這裡等著,等到他出來為止!
客廳的一扇落地窗前,席堯一身居家服坐在靠窗位置,手裡捧著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看著。
方才管家過來告訴他,安文來了。
「老闆,外面雨下的那麼大,安文小姐又剛流產,恐怕不能……」這扇窗戶剛好可以看見門口的一切。
秦江看了都有點不忍心了,如果是男人也就罷了,可是安文是女人!
席堯的眉心動了動,抬頭看著門口,安文渾身都淋濕了,還是倔強的站在那裡不走,他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安文被雨淋的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噠噠噠,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倒在雨中渾身濕透的安文隱約聽見聲音,睜開眼睛,只看見一雙黑色的鋥亮的皮鞋在眼前。
席堯撐著傘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啟薄唇問:「不是說不會找我嗎?」
安文扯動嘴角笑了,雨水衝進眼睛里和嘴裡,她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的話。
用力的抬頭,盯著他的眼睛,席堯的神情是嚴肅的,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只是席堯能看得出來,安文是想要他的幫助。
「求我。」
安文閉上眼睛,許久,才緩緩地伸出手,抓著他的褲腳,用盡渾身力氣,才讓自己的身體抬起來一些。
「求你……幫我……」
說完,整個人重重的倒在雨水之中徹底的暈了過去。
手指還抓著他的褲腳沒有鬆開,席堯的嘴角動了動,秦江大約是明白了什麼,趕緊吩咐旁邊的傭人。
「快把安文小姐抱進去。」
「不用。」
席堯拒絕了,丟掉手裡的傘彎腰將安文打橫抱起來,衝進了房間。
秦江拿著傘跟在後面,又讓管家立刻聯繫安澤浩來家裡。
……
傭人給安文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張小臉卻紅彤彤的。
另一邊的房間里,席堯也重新換了衣服,秦江遞了毛巾給他,「安文小姐已經在隔壁的房間里安頓下來了,安醫生也已經在路上。」
席堯點點頭,擦乾了頭髮去了隔壁房間。
安文沉沉的睡著,只是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緊的擰皺在一起,好像很痛苦。
席堯一眼就看出她臉紅的不對勁,探過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滾燙一片,「叫安澤浩快一點。」
「是。」秦江出去打電話了。
席堯站在床邊看著安文,明明已經來找他了,可是他的心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很生氣。
這股生氣的緣由,席堯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張姨,你在這裡先照顧著。」席堯吩咐旁邊的傭人,便出去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雲州這個城市就是這樣,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好像一切都是隨著心情來。
很快,安澤浩就到了。
「人在哪裡?」安澤浩拎著包進門問。
秦江帶著他去了房間,安澤浩一摸她的腦袋,臉色頓時變了,「她是不是淋雨了?」
秦江瞥了一眼門口的席堯,默默的點點頭。
安澤浩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給安文量體溫,又開藥,忙活了好半天才結束。
「記住,她現在剛流產,身體很虛弱加上高燒不退,每兩小時就要量一次體溫,只能先給她吃一些流食,記住了嗎?」
安澤浩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給傭人,擔憂的看著床上的安文,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澤浩,你出來一下。」席堯叫他。
安澤浩跟著過去,先開口問他:「你明知道安文流產了,怎麼還能讓她淋雨!這樣對她的身體沒有好處!」
「我要知道她怎麼會流產。」席堯沒回答他的話,反問他。
「好像是受到了撞擊,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導致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安澤浩知道的這些還是從米巧那裡聽說的。
席堯皺了皺眉,從樓梯上摔下去?好端端的怎麼會摔下去?
「她發燒的這段時間你留在這裡照顧她,醫院的事情暫且擱一擱。」
安澤浩一愣,正好他也不放心,留下來也好。
「行,我一會兒去醫院把後面的時間安排一下,不過……」安澤浩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他的神情問,「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對安文這麼上心?想要幫她又不親自告訴她?」
「你的話太多了。」
安澤浩笑笑,席堯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來,不過看樣子他沒有要傷害安文的想法,拿上東西動身去醫院。
……
醫院裡,陳家明一家人正在安文的病房裡和米巧吵架。
「你們醫院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嗎!我告訴你,今天不把安文交出來,我就跟你沒完!」
陳鳳像個無賴一樣,抓著米巧的手不鬆開,吵著嚷著要她交出安文。
米巧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她上午忙著開會查房,等到安文這裡的時候就沒見到人,正好陳鳳來了,以為是她把人藏起來了。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安文去了哪裡,你先把手鬆開可以嗎?」
「我不松,你就是想趁著我們不注意,把人帶走!」
米巧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一言不發的陳家明,就想到那天他抱著安文到醫院的場景,結果手術結束之後就不見了人影,現在竟然還有臉來。
「陳家明,你還記得我那天做手術之前說的話嗎?」
陳家明點點頭,「我記得,但是現在安文不見了也不是我的原因啊。」
「我先問你,昨天你後來去了哪裡?安文一個人正需要人陪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你們一家人全都不在,現在人不見了,想起來找她了是不是?」
米巧的咄咄逼人,讓母子兩人說不出話來。
陳家明自知百口莫辯,但現在必須要找到安文,不然就沒辦法領離婚證書,房產證就不好過戶!
「米巧,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把她一個人放在醫院裡,我這不是來道歉了嗎?你就不要藏著她了好不好?」陳家明的語氣緩和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
「什麼?你不知道?你和她是好朋友怎麼會不知道!一定是你不願意告訴我們!」陳鳳說著,就拖著她出了病房的門。
看見周圍都有病人和護士在,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天理啊,這醫院是個黑心醫院,把我兒媳婦藏起來……」陳鳳大聲哭喊著,迎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樣耍無賴的架勢,米巧都驚呆了不知道如何應付。
安澤浩到醫院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議論,趕緊過去一看究竟。
「怎麼回事?」安澤浩小聲的問米巧。
「你去哪裡了?」米巧見到他,心裡頓時有底了,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我都不知道安文去哪了,怎麼給一個交代?」
安澤浩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心,「我知道她在哪,交給我。」
在路上的時候,秦江有打電話給他,和他說了查到的情況,猜到了陳家明一家會過來找安文,果然猜的沒錯。
安澤浩走到陳鳳面前蹲下,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阿姨,安文現在還是不是你的兒媳婦,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而且我們的病房和走廊都有監控,如果你非要鬧大,調監控出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確定要鬧下去嗎?」
陳鳳一聽,表情瞬間僵住。
那天徐娜和陳家明說話的時候,她也在旁邊,並且還贊同了徐娜的做法,才讓她過來找安文簽了那份協議書。
如果真的調查出來,那麼他們一家子都逃不掉的。
想到這裡,陳鳳從地上爬起來,拉著陳家明的手,小聲的說:「家明,咱們別在這裡鬧了,反正她簽了字,你們已經離婚了,逃不掉的。」
陳家明點點頭,心裡始終對失蹤的安文有疑惑,感覺她不是普通的躲起來了。
「不好意思啊,一切都是誤會,我們走吧!」
陳鳳和陳家明兩人迅速的離開了醫院,周圍的人也都散了。
米巧的心裡還有疑惑,跟著安澤浩去了辦公室。
「你剛才和她說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就走了,還有,安文到底在哪裡?是不是安全?」
面對她一系列的疑問,安澤浩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回答哪一個?」
「我全部都要知道!」
「OK,我就和你長話短說,徐娜昨天強行讓安文簽了離婚協議,現在她人在我一個朋友的家裡休養。」
「你說什麼!徐娜竟然讓安文離婚!她憑什麼!」米巧不滿的大喊出來,「等等,為什麼她會在你朋友家裡?不行,我要跟你過去看她,不然我不放心。」
安澤浩想了想,帶米巧過去看看也沒什麼,只是席堯那邊……
「好吧,你收拾一下跟我過去。」
米巧答應一聲,去和同事交接事情。
安澤浩安排好下面一周的調班時間,帶著米巧去了席堯的別墅。
……
席堯在書房處理工作,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秦江沒跟在裡面,坐在客廳里等著安澤浩回來。
然而卻看見他帶著一個女人一塊兒來了,問:「安醫生,這位是?」
「她是安文的朋友,不放心她過來看看。」
秦江點點頭,沒有多問。
安文躺在病床上,還是渾身滾燙的發著高燒不退,米巧作為醫生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怎麼會突然發燒?天吶,好燙!」
旁邊的傭人張姨擰了新的毛巾給安文擦身體,但是體溫並沒有降下來的意思。
安澤浩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從裡面取出兩瓶藥液,打進針管里要給她注射。
「這是什麼?」米巧攔住他。
「安文現在高燒不退,這是我一個國外的朋友給我的退燒劑,據說很有效果,現在給她用上。」
米巧看了一眼那個盒子,沒有什麼問題便讓他去了。
安澤浩一邊注射一邊問:「你怕我給她注射什麼?難不成是什麼毒藥?」
「我沒有這麼認為,只是安文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好?」
「看情況吧,燒退了就應該快了。」
米巧坐在床邊看著安文昏睡著,心中難受至極,剛流產又加上發燒,她這樣的身體怎麼能堅持得住。
「我想在這照顧她。」米巧說。
安澤浩有些為難,這裡是席堯的家,他也做不了主讓她留下。
「這裡有我,還有張姨在,而且……這個家的主人應該也不會同意,你就先回去吧。」安澤浩勸她。
「這個家的主人?是誰?我想見他。」
……
書房裡,秦江推門進來,小聲的說:「老闆,安文小姐的朋友米巧想要見你。」
「讓她進來。」
席堯放下手裡的文件,抬頭,看見米巧進來。
「你就是席先生?為什麼要讓安文留在這裡?」
「安全不被打擾。」
「真的這麼簡單嗎?我想不是吧?」米巧感覺的出來,席堯的目的不是那麼簡單。
席堯輕聲笑了,「我和她之間還有一筆交易,所以必須要留下來。」
「交易?」米巧從來不知道安文和誰還有交易,也從來沒聽她說起過,只是回想陳鳳那一家人的樣子,如果讓她住院免不了被她們打擾。
「你能保證安文的安全嗎?」
「米巧小姐,席先生說了,他和安文小姐之間還有事情沒有解決,當然不會讓她怎麼樣,而且以現在她的身體狀況看,不方便轉移。」秦江說了一句。
米巧在心裡斟酌片刻,這裡有安澤浩在,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那我就相信你。」
米巧又回房間看過安文之後,又和安澤浩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
安文連續三天都沒有退燒,一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才隱隱約約的退了一些,每天一日三餐也都是清粥,但也吃不了多少。
很快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安澤浩和張姨每天都在照顧她。
席堯偶爾會去房間看一眼,但駐留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幾分鐘而已。
一周之後,安文的燒終於徹底的退了,只等著她醒過來。
夢裡,安文行走在一片黑暗中,望不到盡頭,只是一直走著……
猛的睜開眼睛,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大約是力氣過猛,眼前一片暈眩,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黑白灰的風格,房間里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床頭放著一碗清粥,這裡不是醫院,也不是她的房間,這是哪裡?
掀開被子剛要下床,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進來。
看見安文醒來了,連忙上前扶著她重新坐好,「安文小姐,您終於醒了。」
「你是?」安文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開口便覺得有股火要從嗓子里冒出來。
「我是這裡的傭人,你就叫我張姨吧。」張姨說著,幫她蓋好被子,又端著那碗粥坐在旁邊要喂她,「你現在身子虛弱,只能先吃點清淡的。」
安文還不習慣被別人喂飯,自己接過來。
「張姨,這是……誰的家?我睡了多久?」
「這裡是席先生的住所,您昏睡了整整一周的時間,發燒都燒了三天三夜。」
什麼!她竟然睡了一周,還在席堯的地方!
仔細回憶當時來找他的情形,只記得最後他出來了,之後的一切完全都記不得了。
如果按照一周時間計算的話,那麼她和陳家明離婚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吧?
「席堯在哪裡?我要見他。」
「席先生這個時候應該在公司,晚上才會回來,您吃了飯就先好好的休息吧。」
安文的身體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也不再多問,喝碗粥又吃了葯便躺在床上,只是她睡了這麼久,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
大約過了好久,門外有動靜,好像是有人在說話。
房門再一次打開,安澤浩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東西,見安文沒有睡著,走過去把東西給她,「醒了?感覺身體如何?」
「好多了,是你在照顧我?」安文一看他給自己的東西,是她那天穿出來的衣服,還有手機全都都在。
「嗯,既然醒了就給米巧打個電話說一聲,她很擔心你。」說完,又出去了。
安文撥通了米巧的電話,告訴她自己好了很多不要擔心,便又掛了電話。
翻出手機的最近通話記錄,陳家明沒有一個電話進來,反而是陳曉傑給她打了兩個,還是在兩天前。
想來這個時候陳家明應該和徐娜在一起,她又簽了離婚協議書,這下終於可以正大光明了。
安文不禁冷笑一聲,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徐娜那天強迫她簽字的那一刻,她想讓她死的心都有了!
一直到晚上天黑,席堯才回了別墅。
「先生,安文小姐醒了。」張姨準備好晚飯,告訴了他。
席堯點點頭,先回房間沖澡換了身衣服才出來,直接進了安文的房間,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安文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感覺有人在後面坐下來,猜到了是席堯。
慢慢的轉過身,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今天他穿的這身衣服,正是那天大雨她來找他時的那件,只是沒有那天那麼冷漠。
「不是說不會來找我嗎?」席堯先開口。
「席先生不也說過,不會幫我嗎?」
安文迎面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甘示弱。
「記得我最後和你說過什麼,下一次來找我,就不是一句話了,我是個商人,不喜歡平白無故的幫助誰。」
藏在被子里的手忽然攥緊,安文記得,那時候她覺得,不需要他的幫助也可以解決,只是沒想到,徐娜和陳家明兩人聯手起來,根本沒有辦法。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
安文忽然從被窩裡爬出來,光著腳站在席堯面前,一點一點的解開自己的衣服,任隨衣服掉落在腳邊,動作也沒有停。
她的手在顫抖,整個人很緊張。
直到最後一件衣服也沒有了,安文閉著眼睛不敢看他,就這麼站在那裡,好像是一件禮物一樣,等著他拆開。
安文沒有忘記,那一次在酒店裡,席堯拽著她進房間,那一種索求不是假的。
她什麼都沒有,能交易出去的,唯有她這個人。
席堯的眼睛從她的臉上挪到她的身體,喉結微動,內心好像有種叫做慾望的東西在肆意瘋長,但是他要忍住。
深呼吸一口氣,起身拽過床上的被子將她包裹著,丟在床上。
安文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住被子,盤腿坐在床上不解的看著他,「你不是要回報嗎?我現在有的只有這副身體。」
「我不稀罕你的身體,還有,要回報也給我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先欠著!」
席堯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安文沉沉的鬆了一口氣,她剛才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就是借著身體不好才敢這麼做,還好席堯有點人性沒有怎樣。
從房間里出來,席堯又沖了個冷水澡才壓抑住了心裡的慾望。
撥通了秦江的電話,「明天讓權威羅帶著資料來別墅一趟。」
……
第二天,安文早早的就醒來了,起來換了衣服出去吃飯,正好席堯也在,坐在了他對面。
兩人都沒有說話,低頭吃著飯。
安文用最快的速度吃飯,起身就要回房間,被他叫住。
「等會兒,一會兒有律師過來,有事要說。」
一聽律師要來,安文知道是要說關於她的事了,難得席堯也說話算數,這麼快就找來了律師。
十分鐘后,秦江帶著一個身穿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進來。
「席堯,好久不見啊,這是?」權威羅一眼就注意到了安文,好奇的問。
「東西帶來了嗎?」
「帶了,不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啊,你要這個幹什麼?」權威羅說著,從包里拿出一沓資料放在桌上。
安文見狀,趕緊坐了過去。
「這位是安文,陳家明的前妻。」席堯介紹道。
權威羅是個明白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難怪之前就找到他讓他調查陳家明離婚的案件呢,原來是因為她呀。
「這下就好辦了,安文小姐,你是不是簽過陳家明給你的離婚協議書?」權威羅問。
「是,不過那不是我自願簽的,被徐娜給逼迫的。」
「OK,這一點也是重點,另外我還要告訴你的事,陳家明又結婚了,你知道嗎?」
安文愣住了,搖搖頭,她昏迷了一周什麼都不知道,陳家明竟然這麼快就和徐娜結婚了!
「但是,我查了你簽訂的那份離婚協議,是不具有任何法律效應的,也就是說,你和陳家明之間沒有離婚,而他重婚了!」
「不會的,那份協議很清楚,怎麼會沒有法律效應呢!」安文想到當時還特意多看了兩眼,不像是假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他找的是咱們圈裡名聲最差的一個律師言志遠,早就被我們給踢出去了,他現在都是靠坑蒙拐騙,騙到一個是一個,估計陳家明就是那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