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春和景暖 滿足願望
早上,醒來的時候一室陽光,在冬日裡盡顯美好。
她獃獃坐了一會兒,才起來梳洗。
浴室里放著一件男人的黑色真絲襯衣,她到處看了看,並沒有沈良夜的影子。
她把襯衣掛起來,自嘲大概太想念才以為他回家了。
他應該還留在醫院裡,景雲苑,大概是不會來了。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飯,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
去看心理醫生,去公司,去找爸爸談談……
想到上次在明家的不愉快,明玥放棄了去找爸爸,反正他現在也管不了公司,只會不斷的妥協。
明玥決定去看心理醫生。
她剛開始出車禍的時候是看過心理醫生的,但沒有任何結果,後面也不知道怎麼就放棄了。
葉子菱給她介紹了一位心理醫生,據說是警隊專用的心理康復師。
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挺冷的,明玥現在懷著孕不能跟以前那樣愛美不穿秋褲,她換了一條厚厚的打底褲,長款米白色高領毛衣,外面則是一件黑色羽絨服。
在明玥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穿衣如此,做人也如此。
路不是很熟,她就沒開車,用打車軟體打了一輛車。
路上司機反覆在放一首歌,正是那天在深市和魏誠然吃飯聽到的。
明玥目光變得有些迷離,輕輕揩了揩眼睛。
下了車,果然很冷,張嘴就噴出白霧。
明玥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竟然是在大學城附近。
她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那間心理諮詢室。
醫生的名牌就徐盞,一個奇怪的名字。
他的人也挺奇怪的,清清秀秀戴著黑框眼鏡,明玥差點把他當成診所的實習生。
其實,他已經有32歲了,比明玥大好多。
因為是葉子菱介紹來的,他對明玥很溫和。
當然,也許他對每個病人都很溫和。
開始,明玥說不出來,畢竟是自己最隱秘的事,要對著一個陌生男人說,她有壓力。
徐盞很有耐心,跟她聊了許多有意思的事,就像朋友聊天一樣。
漸漸的,明玥放下了防備,但是她說的還是有保留。
主要就說了忘了車禍時候的事情。
徐盞對她說:「當時醫生告訴你這是暫時性失憶嗎?」
明玥點頭,「是的,說我是由於大腦受到外界的劇烈碰撞,造成腦積血,血塊壓住部分記憶神經導致失憶。」
徐盞給她的茶杯里注水,茉莉花的香氣在熱水中更加香濃。
他喝了一口茶后才說:「我看了你的片子,你的腦子確實受過撞擊,卻沒發現有淤血,我可以理解成你是應激性精神障礙。」
明玥不解,「倆者有什麼不同嗎?」
徐盞敲敲自己的茶杯,「有。」然後給她簡單的講了一些。
明玥接受了他的建議進行催眠,但是催眠的結果卻是她只回憶了一些小時候的事。
她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徐盞卻很滿意,說這個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治好的,希望她能堅持。
離開診所的時候明玥的心情輕鬆了不少,看來徐盞的名聲確實不是吹的。
路過花店的時候她發現有白色的洋桔梗,便買了一束帶回家。
她剛進門就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不由的蹙緊了眉頭。
這個時間傭人也不在家,會是誰?
她輕輕推開浴室的門,在氤氳的霧氣里,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花灑下。
明玥心都抽抽兒了,手裡的鮮花落在了地上。
男人仰起頭淋水,四肢修長有力,肌肉線條漂亮,特別是麻將塊一樣的腹肌,隨著水珠往下延伸的人魚線……
男人聽到了聲音也看過來,他清冷冰寒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看了明玥一眼,然後繼續洗頭。
明玥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花灑下的裸男不是別人,正是她幾天前還坐輪椅的老公沈良夜。
艱澀的咽了一口口水,明玥傻乎乎的問:「你的腿好了?」
「難道你希望我坐一輩子輪椅?出去。」
這樣的口吻和壞脾氣。
明玥卻驚覺,自己這樣像個色女。
她忙轉身,卻傻頭傻腦的差點撞到門,小臉兒在熱氣里透出了粉粉的顏色,就連眼眶都紅了。
沈良夜忽然覺得這樣很有趣。
他邁著大長腿走過來,一把就壓住了半開的門。
明玥剛扭過頭來想問怎麼回事,就給他帶入懷裡。 她穿著一件薄薄的米色毛衣,而他卻光著身子,這樣貼在一起她的衣服很快就濕了。
摩挲著她尖尖的下巴,他沉沉的聲音撲在耳膜上,「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
明玥用手去擋他壓過來的胸膛,「你先洗澡,我們出去說。」
「你覺得你逃得了?」他挑起眉,另一隻手在她玲瓏的曲線上恣意撫摸。
明玥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你……放開我。」
「不讓我摸?」他忽然重重捏住了她的腰,「不是說愛我嗎?」
明玥都快哭了,「不是的,我……」
「不愛我?那怎麼辦?我可好像很喜歡你的身體。」
他的身體已經證明了他的話,明玥感覺到了他的亢奮。
要是以前,明玥肯定高興的抱住他。
可是孩子現在很不穩定,她出院的時候醫生特意囑咐了不能行房。
她軟趴趴的去推著沈良夜,「良夜,別,我懷著孩子。」
這話說的是時候,果然,沈良夜的目光冷下來。
他推開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嘲諷,「我倒是忘了,你是孕婦。」
明玥閃閃的躲開他的目光,蹲下去撿起花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他的大長腿。
有些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現在忽然變得清晰了。
發現懷孕那晚他靠著桌子站立,醉酒時感覺有人抱過自己,還有那天放在客廳里的輪椅。
他是早好了,卻一直騙的自己團團轉,是想讓她心裡內疚還是想逼著她受不了提出離婚?
要知道,當初結婚的時候雙方家長可是立過協議,要是明玥自己提出離婚就得凈身出戶。
他就這樣恨自己,明玥還以為結婚這段時間自己對他的照顧會讓他對自己有所改觀。
真是奢望了,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明玥撿起花,低頭逃似的出了浴室。
接下來的時間倆個人各自為政,倒是也再沒吵架。
晚上睡覺的時候,明玥抱著被子去了客房。
沈良夜斜斜的倚在門上,「你什麼意思?」
明玥表情淡淡的,「沒意思,分房睡。」
他冷笑,「很好,別禁不住寂寞半夜來找我。」
明玥腹誹,我可沒那麼饑渴。
半夜,明玥又做夢了。
可是她又覺得很清醒,就像找回了失去的一部分記憶。
她醒來后驚慌失措,沒顧上穿鞋就跑到了沈良夜的房間。
半跪在床上,她用顫抖的手去摸他的臉。
真好,他還活著,她也活著,那麼大的火他們都活著。
沈良夜緊緊扼住了她的手腕,譏諷的聲音就像水銀一樣漫出來,「沈太太,想要見識我的雄風?
「良夜」明玥滿臉的眼淚,「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沈良夜沒有開燈,在黑暗裡注視著她,「你又搞什麼鬼?」
「我剛才做了個夢,出車禍那天晚上你給我發了簡訊,說要跟我談談訂婚的事情。我一上你的車你就把我給抱住了,我們倆個……」
「夠了!」沈良夜一聲怒吼,幾乎折斷了她的胳膊。
「明玥,別把你那噁心的春夢跟我說,你要是欠上直說。」
明玥淚眼婆娑,仰著小臉兒辯解,「良夜,你聽我說,是真的,我白天去看過心理醫生,他給我催眠過。」
沈良夜鬆開了她,懶洋洋的笑起來,「明玥呀明玥,為了給你肚子里的孩子找個身份,你還真是用盡了方法呀。不過失憶的人是你,不是我。」
「不是的,那晚你不知道怎麼了,看起來神志不是很清楚,我們做的時候你一直叫著我玉玉。」
沈良夜覺得自己比吃了蒼蠅還噁心。
他揮揮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明天我帶你去看精神科的醫生。」
「我沒病。沈良夜,你就那麼不信我嗎?」
沈良夜覺得自己的耐性都給她磨光了,他下床穿衣服,拉著她說:「別等明天了,現在我就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明玥大力的掙脫他,看他的眼神冷冷的,「我會去醫院,但不是精神科,我要去親子鑒定。」
他伸手去戳她的腦袋,「真是有病了,你肚子里的那塊肉能鑒定的了?要是可以我倒是奉陪。打個電話把魏誠然也叫上,這樣才好玩兒。」
他的嘲諷,他的漫不經心,他的惡毒攻擊,都化成了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在明玥的心裡。
要是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還好,現在她想起來了,那股子負罪感自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痛心。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清澈平靜,就像天空中的明月,高潔、孤獨。
沈良夜心頭微微一刺,避開了她的眼睛。
「行了,別鬧了,想跟我睡就上來。」
他伸手就要把沒扣好皮帶的褲子脫下來,覺得剛才不過是一場玩笑。
明玥卻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不,我們去醫院。」
沈良夜眯起眼睛,「明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明玥點頭,「我問過醫生,即便這個時間段也可以通過母體絨毛取樣做親子鑒定,我要去,一分鐘都不想等了。」
沈良夜上下打量她的眼神里透著陰鬱,「你可想好了?」
明玥無比的堅定,「嗯。」
「那好」沈良夜抓起手機,「通知沈家和魏誠然都來。明玥,是你自己要走絕路的,可怪不得我。」
既然明玥堅持,沈良夜就把他的計劃提前好了,正好也省了他再等幾個月的煎熬。
到了醫院,不僅沈家明家都驚動了,連白景譽也都到了。
這是凌晨三點多,白景譽挨個打電話把專家都從家裡拎來。
看到這麼多人,明玥的臉色有些發白。
沈良夜看在眼裡,「明玥,我再給你次機會,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明玥卻堅定的搖頭,就跟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不用了,既然大家都來了別空等一場。」
「好,這是你自找的。」
說著,他一揮手,明玥就被帶入了手術室。
剛好魏誠然氣喘吁吁的趕到,他冷冷的了他一眼,幾乎已經看到出來報告時候魏誠然臉上的精彩。
手術室里,明玥脫去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