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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玥玥,你終於回來了

  翻到最後一張照片,沈良夜的視線定格在照片的一男一女上,手在顫抖,猩紅的眸子似要燃燒起來。


  魏!誠!然!

  看到他的模樣,晏名揚和白景譽忙湊過去,等看到那張照片后,倆個人的表情跟沈良夜已經差不多了。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魏誠然和明玥。


  什麼白曉月,明明就是明玥,他這招瞞天過海桃代李僵耍的還真是妙呀。


  晏名揚語無倫次,「這這,魏誠然竟然沒死?玥玥也沒死,那黃雅芬車裡的人是誰?」


  是誰大家心裡當然很清楚,自然是被魏誠然當成明玥代替品的白曉月。


  他先抓了明玥當人質造成逃亡的假象,引得沈良夜和警察去追捕,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給弄死,這樣他就可以逃脫國際追捕。


  然後他讓白曉月替明玥去死,把明玥扮成白曉月帶回國去,竟然生生瞞了四年。


  現在說起來簡單,但這一串的事情要做起來可是非常困難,應該是他早有謀划的。


  提前謀划不說,魏老太的傾力幫助,甚至在最後已死來表示她因為魏誠然的死心如死灰,也由此讓大家詳細魏誠然是真的死了。


  一環扣一環,魏誠然把這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他果然是贏了沈良夜。


  要是當時沈良夜自殺真死了,那麼他就是一輩子的贏家。


  想通這些關節,沈良夜眼睛里的火焰褪去,閃現出一種狂喜的光,「玥玥沒死,薩卡就是玥玥。」


  現在晏名揚和白景譽也無法反駁他,雖然為什麼不見魏誠然,明玥反而成了傑西的夫人這些解釋不通,但只要明玥沒死,那麼薩卡是明玥的機率就很大。


  只是這其中的隱情需要慢慢探查了。


  白景譽沉吟道:「良夜,既然你知道玥玥沒死就該冷靜下來,這個關頭你不能亂。達邦家族不比平常人,要是走錯一步你可能就救不出玥玥。而且魏誠然也沒死,這是個禍害。」


  沈良夜的眼睛閃閃發亮,甚至連臉上都放出光來,彷彿人一下子就充滿了活力。


  這是四年裡在沈良夜身上看不到的,他活著卻已經滿臉死氣,垂垂老矣。


  可是現在,他才真的像個三十多歲年富力強的男人,有鬥志有憧憬有力量。


  是的,一切都可以回來。他的玥玥不再是冰冷沒有體溫的照片,縱然難點苦點算什麼。


  他騰的從床上跳下來,來回走動著。


  「你們趕緊幫我想想,我第一步應該怎麼做?其實我想要去傑西家的,你們又不讓。」


  總算知道自己還太激動,懂得求助別人。


  白景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他的沉穩,「你剛才讓名揚去辦的事還要繼續辦,這樣才能查清楚魏誠然的動向。至於傑西的夫人肯定是要見的,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玥玥。」


  賀峻馬上想起來,「不用去傑西家,我倒是想起來明天市長給傑西搞了個歡迎會,到時候去那裡見就行了。」


  沈良夜翹起嘴角,同時又覺得明天不夠快。


  白景譽的手壓在他肩膀上,「這次我們陪著你一起去,雖然知道見了玥玥你冷靜不了。但還是那句話,必須冷靜。」


  沈良夜深吸一口氣,握住了白景譽的手,「謝謝了,兄弟。」


  晏名揚抖了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看你們在這裡膩歪了,去辦大事。要真是玥玥就好了,我老爹老娘這些年因為玥玥的事白了頭髮,總算有點能讓他們高興的事了。」


  白景譽卻怕他壞事,「還沒確定前你不要到處去嚷嚷,打草驚蛇。」


  晏名揚吼了一聲知道了,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但白景譽顧不上管他,就是自己這顆心都蠢蠢欲動,好想回家跟藍心柔分享這份喜悅。


  他們激動了,換沈良夜冷下來。


  他也不出院了,就躺在病房裡把這些事兒給好好捋順了。


  遲遲給賀峻送回家,君臨里的事兒有李辰處理,到了他這個份上真的是有人有錢,唯獨缺的就是他的玥玥。


  腦子裡又出現了穿紅裙子女人的樣子。紅裙子,她一向不喜歡這種艷麗的顏色,可是每次就別重複她都一身紅出現在他面前。


  那年她引產去了蘇黎世修養,在RY的產品發布會上就上一襲紅色晚禮服出現在他面前。


  他依然記的站在水晶燈下她美艷的模樣,燈光都失了顏色,唯有明月可與其爭輝。


  今晚,她用更美麗的樣子驟然出現在他眼前,那一刻他的眼前恍如煙花炸開,只能用心跳驟停來表達自己的激動。


  現在,他恨不能撲到她的身邊,用這雙手去膜拜她美麗的臉,然後告訴她這些年他有多想多念。


  感謝上天,人終於回來了,否則下一個四年,沈良夜並不覺得自己可以繼續支撐下去。


  在心裡,他已經認定了薩卡就是明玥,絕對不會有問題。


  黑夜很快過去迎來了白天,沈良夜一晚上興奮的沒睡卻依然神采奕奕。


  晚宴是晚上8點開始,他從五點就開始捯飭。


  床上的衣服扔的到處都是,黑色的白色的藍色的,全是西裝。


  晏名揚到的時候沈良夜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正在往耳朵上戴耳釘。


  晏名揚倒吸了一口冷氣,上下打量著沈良夜,這叫什麼,真人不露相?悶騷見真容?

  一身黑色西裝,就連襯衣也是黑色真絲的,可是這樣的裝扮在沈良夜身上絲毫不見沉默,相反有一種內斂的成熟和魅惑的神秘。


  現在他比以前還要瘦還要白,鬢角的發也剃的短短的,剛好顯出了飽滿的耳垂以及耳朵上做成彎月形狀的黑鑽耳釘。


  他看到了晏名揚,便微微抬起下巴摸著自己的喉結,「我這樣還行嗎?」


  晏名揚也摸著自己的下巴,他奔波了一天,那裡已經長出細細的胡茬兒,刺刺的。


  上下看了不知道多少眼,都快要把沈良夜看毛了才說:「不錯,比那個什麼傑西的強,比起小爺就差點了。」


  沈良夜冷哼一聲,心情好,就不回聲嗆他了。


  晏名揚盯著他的耳釘半天,終於沒忍住伸手去摸了。


  沈良夜一偏頭,「你幹什麼?」


  「你這耳洞什麼時候去穿的?打扮成妖艷賤貨的樣子,你想要去色誘嗎?」


  沈良夜氣的冷哼,「戴個耳釘就是妖艷賤貨,我倒是不知道你賤貨了很多年。」


  晏名揚已經兩年沒戴過耳釘了,當成了習慣后他反而覺得別人戴他看不習慣,卻忘了自己以前小粉紅的妖媚模樣。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想起那個女人嘲笑自己娘娘腔時候的輕蔑表情,不由得再去看沈良夜,哪裡有娘娘腔?

  這些年,就因為她那句「看不上你這個娘娘腔」,他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不戴耳釘手鏈這些飾品,穿的越來越穩重,可是有什麼用?


  她喜歡的是那種能扛槍殺敵流血受傷也不吭的硬漢,看不上自己這樣的富二代,也看不上自己的家庭。


  就連昨天的電話,她都沒有接。


  晏名揚嘆了一口氣,對沈良夜說:「戴著挺好看的,你什麼時候打的耳洞,我怎麼不知道?」


  沈良夜現在哪裡精力去注意他高興不高興,用炫耀的口氣說:「為什麼非要你知道?這個耳洞我打了好幾年了,當時玥玥還在,你記得不記得有次過生日她送你的耳釘?」


  晏名揚當然記得,明明不是他生日,見過這個混蛋非要賴在他身上。


  「握草,原來你是吃醋了,所以才去打了個耳洞?」


  沈良夜萬萬不承認自己吃醋的,「好玩而已。」


  「得了,你什麼想法我還不知道嗎?這黑鑽跟你的衣服很配,跟你們的婚戒是一套的吧?」


  自然是的,當時沈良夜不但給明玥設計了「月夜」的戒指,同樣也給自己做了一個男款的婚戒,還有這隻耳釘。


  晏名揚的話提醒了他,他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摸了摸吊在胸口的戒指,終於有機會給明玥戴上了。


  晏名揚看到他的樣子有些擔心起來。


  「良夜,你先別忙,離著宴會開始還有倆個小時,我們坐下抽根煙。」


  沈良夜的大長腿一曲,就在沙發上坐下,接過晏名揚扔過的香煙盒子。


  倆個人噴雲吐霧卻不說話,都煙抽了一半晏名揚才說:「不是我潑你冷水,你這樣興奮,萬一那人不是明玥怎麼辦?」


  沈良夜低垂的眼睛抬起,唇間叼著的香煙一顫。


  「什麼意思?」


  「你懂的意思。昨天我們也說了這傑西太奇怪,萬一這女人就是一個引子,照著玥玥整容整成的樣子,然後被魏誠然弄回來複仇的怎麼辦?」


  他這樣一說沈良夜就會想的很多,但嘴巴上還不服氣,「傑西跟魏誠然有什麼關係?」


  「只要想有一定會有,你別忘了當初魏誠然要去的什麼地方,他洗的那些錢又是哪裡來的?達邦家族,可是什麼生意都做的。」


  一口煙霧噴出來,沈良夜似乎給熏得眯起了眼睛,晏名揚這些話說的不無道理。


  「魏誠然支使不動傑西。」


  「可要是利益相關呢?橋隆灣開始就是魏誠然拿下的,基本都沒花錢,這個便宜等於給你賺了。誰也沒想到二期會有達邦家族的人插一杠子,這本身就有問題。」


  這些沈良夜當然都懂,但因為是市裡牽頭的,他只能妥協。但現在給晏名揚這麼一說,果然迷霧重重。


  他把煙灰彈掉,很是輕蔑的說:「那又怎麼樣,要來的總也躲不過,更何況是我希望的呢。」


  「我們兄弟都支持你,但怕你被迷惑了。」


  沈良夜點頭,「我明白了,我會保持理智。名揚,謝謝你。」


  晏名揚反而不好意思了,「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說謝謝,還當我們是兄弟嗎?」


  「就是,是兄弟就別說這麼見外的話。」白景譽也走了進來。


  三個人在一起說了半天話,沈良夜把自己昨晚捋出來的情況給他們看了,研究出一個穩妥的方案。


  天色終於黑了,宴會的時間也迫近。


  沈良夜拿起李辰送過來的帖子,三個人鑽到了車裡。


  他們去的時間是8點多一些,傑西和他的妻子薩卡也來了。


  沈良夜第一眼便在人群里找到了人,眼睛亮的能冒綠光。


  今天的薩卡穿了一件煙灰色細紗長裙,那裙子設計的很巧妙,裡面是一件包臀裹胸緞子小禮服,外面罩著層層疊疊的細紗,偏偏又是長到腳踝,女人的長腿細胳膊在燈光下似露未露,十分的性感。


  她的頭髮不算很長,到鎖骨的長度,微卷,前額是空氣劉海,左邊的發掖在耳後,露出一隻長長的珍珠耳墜。那墜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白景譽跟晏名揚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的人在他們的肉眼裡是明玥無疑。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骨子裡那種親近的感覺錯不了,他們終於信了沈良夜,難怪他如此篤定。


  可是面上看到的和骨子裡的東西是什麼真的不敢確定,白景譽想提醒沈良夜一下。


  可是沒用,明明在醫院裡說的好好的,但當沈良夜看到人後眼睛就像長在了薩卡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白景譽暗地裡捏了他一把,「你矜持點,好歹人家的丈夫還在。」


  沈良夜氣的牙都要咬碎了,「什麼狗屁老公,她的男人是我!」


  說曹操,曹操就到,傑西端著酒走了過來。


  這幾個人在君臨都見過,一番寒暄后傑西上下打量著沈良夜,「沈總,您這腿?」


  沈良夜眼睛還落在人家老婆的身上,「好了。」


  「是嗎?昨晚我還為您擔心了好久,看來是因禍得福了。白院長,這算不算醫學奇迹?」


  白景譽答非所問,「聽說傑西先生的夫人也來到了,不知是哪位,給我們介紹一下。」


  剛好薩卡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傑西聳聳肩,「等一會兒吧,我們先喝酒。」


  晏名揚立刻給沈良夜使了個眼色,而他們則纏住了傑西,讓沈良夜去追人。


  坐了四年輪椅,一朝站起來的沈良夜簡直是動若脫兔,很快就去了洗手間。


  傑西明明看到了,他卻好像不怎麼著急,反而跟晏名揚他們談笑風生。


  薩卡從隔間出來,到洗手台那邊彎下腰,準備洗手。


  忽然,她從鏡子里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剛想要回頭去給人拉住了胳膊。


  「你幹什麼?」


  面前男人清俊的面容透著狂喜,托著她腰肢就把人給摟了個滿懷,「玥玥,我就知道是你。」


  薩卡這才看清他,正是昨晚暈倒在自己面前的創合總裁沈良夜。


  昨晚,回到住處后傑西就跟她說了沈良夜的事,她這才知道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死去的妻子激動過度,現在這樣子估計還是認錯了。


  薩卡脾氣溫柔,覺得他對妻子是一番情深沒忍心對他出手,略微掙扎后才說:「沈先生,您認錯人了。」


  沈良夜雙眼冒著激烈的火花,慌不擇言的說:「玥玥,我怎麼會認錯,我知道你是,你就是我的玥玥。」


  「我不是,請放手。」


  沈良夜哪裡肯放,一雙手越發抱的緊了,好像要把人家給勒到骨頭裡。


  薩卡吃痛,她想都沒想,伸手擰住了沈良夜的手腕腳下對著他的大腿就是一個爆踢。


  沈良夜根本沒有防備,給踢個正著。


  他疼得皺起眉頭,可還是沒有放手。


  女人有些懊惱,看來真不該給他留面子,就該直接踢他的命根子。


  不過趁著他痛,薩卡還是從他的懷抱里掙脫了,恨恨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沈良夜根本沒去想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立刻就追上去把手按在她的肩上。


  薩卡準備給他個過肩摔,卻給男人趁機抱住給壓在了牆上。


  女人伸手去掌摑他的臉,「你放開我,有病嗎?」


  「玥玥,你看著我,我是沈良夜,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在外面,他叫傑西,你……唔。」


  她的話被沈良夜用唇堵在嘴裡,最終化成了熱吻。


  是玥玥的味道!


  過了四年,一如夢裡的甘美,只輕輕觸碰一下就足以讓沈良夜丟盔卸甲。


  「玥玥,玥玥。」


  薩卡睜大了眼睛,這個男人不但強吻她,還伸了舌頭!


  沒跟他客氣,薩卡小白牙上下一磕巴,就給咬住了。


  嘴巴里很快就瀰漫著血腥味,薩卡噁心的想要吐。


  可是那男人明明疼的臉都扭曲了,卻還是不肯鬆口。


  薩卡用眼神警告他,「鬆開,要不我咬掉你的舌頭。」


  男人看著她,深邃漆黑的眸子漫著一層水汽,然後,就哭了。


  淚珠紛紛,如梨花帶雨,落在她的臉上微微的熱,再流到嘴巴里澀澀的苦。


  薩卡給嚇住了,她沒見過男人這樣哭。


  嘴巴里的力道也鬆了,她放開他的舌頭,磕磕巴巴的說:「我不咬你了,你別哭。」


  男人壓著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後他掛滿淚水的臉壓在她的頭髮上,「玥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給弄丟。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好,但不要不理我,更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薩卡心裡對他的厭惡減少了些,雖然他對自己輕薄,卻也是個重情義的,這樣的男人還真不多見。


  她的手捏了捏他的腰,「你,你鬆開些,快憋死我了,我們有話好好說。」


  沈良夜聽她說話終於和軟了,高興壞了,連忙放開了她。


  薩卡透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對方的手卻放在了她臉上。


  他的手指帶著薄繭,撫摸過的肌膚微微刺痛發熱,而且在他通紅眸子的注視下,薩卡竟然臉紅了。


  剛才被他那樣輕薄都不覺得,可現在這樣好好的被他抱著,竟然有些眩暈的感覺。


  大概是長得太好看了,好看的男人都是禍水,比如傑西。


  薩卡咳了一聲,握住了他的手不讓亂動,「沈先生,我知道我和您故去的太太長得有點像,可我真不是她。」


  「胡說,你就是。玥玥,你看著我的眼睛,你一個M國人,為什麼普通話講的這麼好?」


  薩卡瞪大了眸子,「當然是我學的,我從小就在邊境走動,跟你們都差不多。」


  「那你說倆句T國話和M國話我聽聽?」


  薩卡很無奈,「我說你能聽懂嗎?」


  沈良夜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你說的,我什麼都懂。」


  薩卡白皙的臉跟起了火似的,手上也是。她快速的把手伸回去,卻給沈良夜握住不放。


  「你別這樣,給我丈夫看到了,放開!」


  沈良夜前一刻還感覺到了溫馨,可后一刻女人就提起傑西,真是要把沈良夜給氣死了。


  把人又給緊緊摟住,他厲聲說:「你的丈夫只有我。」


  「你有病?好,沈先生,我們講講道理。我知道我跟你夫人有那麼一點像,但我真不是她,你為什麼就不信呢?」


  「你是誰我最清楚,玥玥我知道你怪我沒保護好你,可是你要給我彌補的機會,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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