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回到現實
「會不會太殘忍了點。」秦暮朝摸著自己的脖子,這要是吊上去了,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邊說著,她已經搬起凳子放在房梁下方,抬腿往上一站,順勢解開自己衣裙上的長絲帶穿過房梁,打了一個死結。
準備就緒后,秦暮朝踮起腳尖,將脖子掛著絲帶上試了試。
同樣是自殺,跳樓還有存活的可能,而且只是瞬間的恐懼。但上吊自殺,過程不用體驗都知道有多痛苦。相較拿刀自殘的對比下,卻是個好選擇。
所以,秦暮朝思考了好大一會,才鼓起勇氣。
「死就死吧。」秦暮朝說著,心裡卻在罵賀世絕被人勾走了魂,不管她的死活。
話落,秦暮朝眼睛一閉,腳尖踮起,脖頸順勢就掛在了絲帶上。她腳尖才稍微的放鬆,頓時就感覺脖頸處的肌膚被拉扯的生痛。
秦暮朝受了不小的驚嚇,連踮著腳尖,雙手一個向上拉伸,將脖子從絲帶上移動下來,忍不住大口喘著氣,重咳了幾聲。
「太,太恐怖了。」秦暮朝拍著胸口,眼淚因為過激反應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綠茵站在門前看著,越發困惑的搖了搖頭,對著空氣恭敬的道:「王,她剛剛要上吊自殺。」
「現在呢?」空曠的宮殿內,他正坐在書房的窗檯前,獨自下著棋,欣賞著窗外梅花飄落的美景。
「在自言自語。」綠茵如此的回稟著,這話才說出,只見三米開外的人又將脖子掛了上去,連又道:「她又開始自殺了。」說著,綠茵眉頭又重重地皺了起來。
她第一次見如此奇怪的女人,得到了六界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盛寵,卻熱衷於死亡。
莫不是,真的是腦袋不正常?
「咳,咳。」秦暮朝滿目通紅的又將脖子從絲帶上移了下來,無法控制的重咳起來。比剛剛多堅持了兩秒,可喉嚨處此時像火燒了一樣。她無法忍受的回到地面,坐在凳子上拍著心口順著氣。
過了會她抬起腦袋,看著房樑上的絲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太難了。」這種方式,還不如從屋頂上直接跳下來,乾淨利落。
「她下來了,好像是不打算自殺了。」綠茵立即稟告道,眸光之中卻透出一絲異樣的光芒。她,從沒有和王說過如此多的話。
「嗯。」窗檯前,他拿著棋子的手微怔,隨即落下一子,輕輕的吭了一聲。
「要瘋了,要瘋了。」秦暮朝休息了會,開始急躁的在房間內徘徊著。
「怎麼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我明明是在夢中,但這感覺也未免太真實了。」秦暮朝一頭霧水的質疑著自己正經歷的事情,雙手抱著腦袋,抓狂地撓著長發。
直到順滑的長發被她抓撓成了雞窩,那雙快要崩潰的眼睛落在牆壁上,才冷靜了下來。
秦暮朝站起身,走至牆壁前,伸手推了推,雖然看起來是木頭製作的宮殿,摸起來卻非常的厚實有分量。
想著,秦暮朝抬手在牆壁上拍了拍,掌心立即就傳來了痛感。
「這輩子的傻事,算是都要被做完了。」秦暮朝自嘲著,雙手抵在牆壁上,腦袋向後一仰,緊接著快速的向前打出。
「呯。」地一聲。
沉悶的響聲在房間內回蕩著,秦暮朝反射性地雙手輕輕護在額頭,眼淚刷刷的往下流,耳朵也嗡嗡地響。
「王,她剛突然用腦袋撞牆壁。」綠茵又道,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悲憫。
窗檯前,黑子在他指尖剎那間化為烏有。
「去把狐王與翼王帶來,陪她玩。」過了幾秒,他才回了句。
綠茵詫然,找狐王與翼王來也就算了,而目地是為了陪眼前的人玩,王這話是何意?不過,她雖非常不解,卻無半分的遲疑,連道:「是。」
說著,她五指一揮,藍色接近透明的蝴蝶在她指尖出現,下一秒振翅高飛,直接穿牆而出。
無法忍受上吊那種痛苦感,秦暮朝急得團團轉,打算給自己放放血。可在房間內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稍微帶點利刃的東西。
所以,她如果想清醒過來,只能上吊和撞牆二選一了。
知道這一遭是躲不過去了,秦暮朝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轉過身將目光看向絲帶。
既然如此,她只能來真的了。
打定主意,秦暮朝瀟洒的站在凳子上,熟練的踮起腳尖,將脖子套在了絲帶里。而後兩腳一登,凳子重重地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而失去了支撐點,秦暮朝頓時就半掛在了空中,脖子被拉扯到最大限度,好像要和身體分離一樣。痛意曼延至她的全身,她無法控制自己用雙手抓住絲帶,希望可以減輕脖子的重量。只是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此時她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
綠桃被召喚而來,恰看見這麼一個畫面,眸色深沉的問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綠茵並未給她解釋,只道:「王有命令,要吾等帶狐王與翼王來此。為了秦姑娘的安全,吾要守在此,你去尋狐王與翼王吧。」
「嗯,吾這就去。」綠茵掃了一眼房樑上掛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濃笑,轉身消失在房間內。
這邊,眼見秦暮朝要昏死過去,綠茵身形一閃,忙伸出手抓住她的衣服,將人給帶了下來。
秦暮朝眼皮如千斤般厚重,周圍的一切在她看來,全部都是虛無縹緲的。
「秦姑娘,您還好嗎?」綠茵聲音有些緊張的問道。
秦暮朝微眯著眼睛,視線渙散地轉動著眼珠子,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秦暮朝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了過山車裡,時而產生的顛簸,讓她一陣反胃,暈眩的快要死掉了。
又過了會,秦暮朝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折磨,強逼迫著自己清醒過來。
溫熱的太陽照耀著大地,一行人面色凝重的行走在雪地里,緘口不言。
白雪走在賀世絕前面,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趴在他背上的人在擰著眉頭,當即驚呼出聲:「小朝兒。」
聲音不大,可在這山頂之上,卻回蕩起響亮的迴音。
秦暮朝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動了動眼皮。
「寶貝兒。」賀世絕側過頭,忙看著她心急的喚了聲。
如此熟悉的聲音,加上突然颳起的寒風,秦暮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被搖成漿糊的腦袋立即清明了許多。
刺眼的光芒傳來,秦暮朝重複眨了十多次眼睛,才依稀的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誰。
「小絕子?」她聲音乾涸的問,顯然很無法相信自己看見的。
「寶貝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賀世絕激動萬分的說著,下一秒背著她,健步如飛的沖帳篷走去。
秦暮朝被他這麼一顛,剛剛稍清明的視線,頓時又亂成一團。
「慢,慢。」秦暮朝難受的說著。
蚊子般的聲音落,賀世絕立即停下了腳步。
「寶貝兒,你還好嗎?」賀世絕擔憂的問道,轉而將她從背上移下來,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這邊,白雪為她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賀世絕伸手接過,將水杯放在她嘴邊。
秦暮朝下意識的喝了幾口溫熱的水,神智也漸漸蘇醒了。
大半杯水喝進去,秦暮朝舒心的喘了口氣,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四下掃了一眼。
「我怎麼會在這裡,不是都在墓穴里嗎?」
「已經出來了,不會有事了。」賀世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這時,蔣可心走了過來,面色極為難看,深感歉意的道:「對不起暮朝,如果不是我要求進去,你也不會受傷。」
秦暮朝瞅了她一眼,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受傷。
「我頭暈,想休息會。」只是,有些事情沒有理清,所以她還需要一段時間,去搞明白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邊,賀世絕聽她說要休息,立即又加快了回帳篷的速度。
很快,一行人先後走進帳篷。
重新回到自己的狗窩,摸著熟悉的被子,聞著那泛著異味的氣息,秦暮朝才回過神來,算是真的清醒了。
當即,她忙問道:「我睡了多久?」
話落,眾人相互一視,卻沒有人回答她。
見他們面色不對,秦暮朝疑惑的看著賀世絕道:「怎麼了?」
賀世絕搖了搖頭,溫柔的問道:「你餓不餓,還需要再喝點水嗎?」
「不用。」秦暮朝反應速度的回了句。
白雪掃了一眼眾人,提醒道:「大家都累了,要不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晚飯時再說。」
說罷,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秦暮朝直覺他們有事瞞著自己,雖然很想知道,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夢中清醒過來,頓感欣慰的嘆了口氣。
「還是這裡好啊。」
賀世絕未語,而是拿了個枕頭放在她背後。隨即站起身,目光深沉的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話落,未待秦暮朝開口,他便先一步轉身走出了帳篷。
身後,秦暮朝看著帘子,眉頭微微一擰,不解的看向白雪與陳楚道:「小絕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