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是一輩子的
眼見傅九思就要出去,溫無相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回來,同時因為站起來牽動了腹部的傷口,悶哼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傅九思回頭,「你……」
「我這傷口還沒處理呢,難道你想讓它就這樣繼續流?」
傅九思,「……」
目光落在男人裸露在外的紗布上,上面又有新的血液流了出來。
「又不是我的血,愛流就流唄。」
雖然這樣說著,傅九思還是轉身從一旁的柜子里拿過醫藥箱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怕痛呢,沒想到也是個凡人啊。」
傅九思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撕開了男人腹部上的紗布,只見裡面的那小拇指頭長的傷口的確已經癒合,可是在那癒合的傷口上又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看的傅九思的瞳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是啊,凡人。」
溫無相低著頭,看著女人白皙的側顏,「所以才會想要娶妻生孩子。」
娶妻生孩子!
傅九思正在上藥的手一抽,棉簽重重的抵在了傷口上,頭頂當即傳來男人的一聲悶哼。
「我……」
傅九思抬頭,才說了一個字,唇瓣就被堵住。
「你……」
傅九思眉頭微皺,抬手想推開他,可是溫無相卻趁著這個間隙直接探了進來。
單手拖住女人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傅九思就這樣被他半摟在懷裡,雙手無措的放在一旁,想動,又不敢動,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而這也正如了溫無相的意,親著親著把她整個人直接摟入了懷裡。
病房內的氣溫一時間有點飆高,兩個人的呼吸通過如此近的距離糾纏在一起,慢慢的達到了一個質的高點。
傅九思四肢有點無力,卻又保持著一絲理智。
也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突然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讓傅九思整個人一驚,條件反射的推開了溫無相,轉頭看去,只見衛庄正站在門口看著兩人,臉上的神情很是怪異。
「阿庄!」
傅九思驚訝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會了。」
衛庄淡淡的開口,「敲了門,你們估計太投入沒聽見。」
傅九思,「……」
她簡直想撞牆的心情都有了。
來了一會?
敲門沒人理所以就直接站在那看了?
想到這裡,傅九思又是一陣氣血上涌,這次整個脖子都紅了。
「你過來有什麼事嗎?怎麼都沒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衛庄依舊站在門口沒進來,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傅九思的身上,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
「這不是聽說你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不過……」
衛庄話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目光在傅九思的身上上下掃了一眼。
「看來不怎麼需要我。」
聽著對方話語里的調侃,還有一抹傅九思聽不懂的情緒,傅九思忽然有點不習慣,也有點尷尬。
不知是不是因為溫無相在場的緣故,還是因為,今天的衛庄,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讓她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這幾天還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看我呢。」
傅九思說著轉身看向身後的溫無相,「那個,你們兩個也認識了,就不用我做介紹了。」
溫無相淡淡的睨了一眼女人唇邊尷尬的笑容,然後眸光不帶什麼情緒的落在了衛庄的身上。
「衛總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看我,溫某真是榮幸。」
溫無相的嗓音不冷不熱,明明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落在傅九思的耳中,卻是怎麼聽怎麼奇怪。
「是嗎?溫總怕是誤會了,我是過來看琨兒的,沒想到溫總也在這裡。」
傅九思,「……」
琨兒?
溫無相的眸子在忽然一眯,漆黑的瞳孔在瞬間射出了一道銳利的光。
傅九思站在兩人的中間,很是敏感的感覺到了空氣中忽然多出來的火藥味。
「那個,阿庄……我有點事要跟你說,我們出去說吧。」
傅九思說著就要走出去,身後卻傳來男人不陰不陽的嗓音,「去哪,不是說要給我包紮傷口?」
傷口?
傅九思猛然回頭,目光落在男人腹部剛上了一半葯的傷口上,一瞬間有點自責。
「不好意思,我去讓護士過來給你弄……」
話沒說完,目光對上男人平靜的看向自己的眸子,剩餘的話傅九思有點心虛的咽了回去。
明明溫無相的臉上什麼情緒都看不到,甚至於,唇邊的那抹笑容始終都沒有淡去,可看著這樣的他,傅九思忽然有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的錯覺!
「溫總,琨兒從小就比較馬虎,也從來沒給人處理過傷口,每次她調皮嗑到哪碰到哪還都是我幫她處理的,所以像這種專業的事還是要請護士來幫溫總包紮的好。」
衛庄說著抬手握住傅九思的手,朝外走去,「我去幫溫總找護士過來,溫總稍等一會。」
說著,已經牽著傅九思的手走了出去。
溫無相坐在床上,看著消失在視線里的女人,唇邊最後一絲笑容徹底消失無蹤。
整個人就這樣坐在那裡,周身瞬間被一股陰霾的氣息給籠罩,沉的嚇人。
病房外。
傅九思甩開衛庄的手,疑惑的問,「你為什麼那麼說啊,還小時候,小時候我都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舅舅呢。」
衛庄低頭,看著眼前的女人,深邃的眸光隱藏在了最深處的地方,表面,是一層很淺很淺的迷霧。
「為了氣他啊。」他說。
「啊?」
傅九思有點驚訝的抬頭,「阿庄,你……」
「琨兒,你決定跟他在一塊了嗎?」
衛庄說著抬手估計想從身上摸煙,可忽然想到了什麼,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都想好了嗎?」
「嗯。」
傅九思點頭,不躲不避的對上衛庄的目光,「我想好了。」
看著女人眼底的堅定,衛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無言的煩悶,就連說出來的話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一股重音。
「之前這麼多年,無論我怎麼勸你你都不聽,為什麼現在忽然相通了?」
「我……」
傅九思想了一會才開口,「他說,當年的事情跟他沒關係,我……我想相信他。」
「相信他?」
衛庄輕笑了一聲,「他說什麼你就相信,琨兒,這可不像你。」
不像她嗎?
傅九思楞了幾秒,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口,「阿庄,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你自己應該清楚,這是借口。」衛庄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傅九思的臉色白了白,頭微微垂著,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內才想去女人低低的嗓音,「是啊,借口。」
她笑著抬頭,「阿庄,你不是一直說,想讓我找一個喜歡的人,然後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嗎?」
「所以你找了他?安安穩穩,你覺得他會嗎?」
衛庄忽然上前,雙手握住傅九思的肩膀。
「琨兒,你知道我一向是尊重你自己的決定的,而且對你的事我一向不會多說什麼,只是我希望你能想好了,這件事……是一輩子的。」
是一輩子的!
如果決定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傅九思的神情忽然有點恍惚,沒有說話。
「溫無相,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像他那樣的男人,就算他現在對你是真心的,可是以後呢,你能保證以後的時間,他的這份真心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不得不說,衛庄的每一句話,都沒有拐彎抹角,說的直接,也說的現實。
在如今這個利益與金錢瀰漫的世界里,真心對於男人而言,估計就跟那滅絕的恐龍一樣。
所以,傅九思自然是不能去跟衛庄保證,溫無相就是那麼多滅絕的恐龍當中剩下的唯一的一隻?
她不確定,也不敢確定?
「阿庄……」
傅九思低著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如果她想要去嘗試一下,就算最後會受傷,她覺得自己能承受得了。
畢竟這麼多年來,她什麼沒經歷過?
而且,她自認為自己只是有點喜歡溫無相,並沒有到愛到無法自拔地步,所以,最後就算髮生了什麼,她想,自己應該承受得了。
可以瀟洒的走人,應該沒有什麼痛比這麼多年她承受的還要難以忍受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