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溫無相算什麼
話剛說完,傅九思的身體忽然一晃,整個人又坐了回去。
一旁的小護士見狀趕緊開口,「呂醫生,好像是麻醉發揮作用了。」
麻醉!
傅九思低頭看著剛才被小護士注射過的地方,心跳忽然在瞬間加快。
「傅小姐,其實溫總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要這個孩子,為了……」
傅九思猛然抬頭,雙手死死的拽著身下的床單,可在用了全力的情況下卻還是顯得那麼的無力。
「你……你剛才說什麼?這是溫無相安排的?」
溫無相,他給自己安排流產手術!
他,怎麼會……
心,在一瞬間跌到了谷底。
就像是一片被冰凍的湖面,厚厚的冰層下,除了冰冷,還有讓人窒息的絕望。
醫生眉頭緊皺,點頭,「嗯,溫總交代……」
傅九思冷聲打斷她的話,「適不適合,你們問過我了嗎?他溫無相算什麼,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說著,傅九思從床上爬了下來想離開,可是四肢一陣無力,她整個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醫生見狀抬手想要去扶,卻被傅九思一把給推開。
「走開,你們別碰我!」
無痛人流做的是全麻,這個傅九思知道。
剛才小護士的麻醉藥因為她突然的抽身只打了一點點,不然她現在早就已經不省人事了。可雖然只有一點點,傅九思還是感覺到了全身的無力,想站起來,卻使不上勁。
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閃過剛才醫生說的話。
是溫無相!
是他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些都是他親自安排的,他想要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一樣扎在傅九思的心上,密密麻麻的變成一大片鮮紅的顏色。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能做到殺人於無形的話,那也不過如此了。
溫無相,你就這麼狠嗎?
你憑什麼,憑什麼?
醫生跟護士站在一旁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是否要繼續進行下去。
「傅小姐,你看這……」
傅九思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眸光帶著冷意的看著眼前的醫生。
這個,她在前一刻還覺得溫暖的女人。
可現在,卻覺得渾身都冒著讓人心驚的寒意。
醫生!
一個明明帶著希望和救贖的名字,此時此刻,在傅九思的眼裡,卻變成了草芥人命的劊子手!
呵!
這是溫無相的醫院,他們跟溫無相都是一夥的啊!
「傅小姐,你打了麻藥,現在動不了,你這樣會傷到自己自己的。」
醫生說著用眼神示意身後站著的護士,後者見狀忙點頭從後面把傅九思扶了起來朝著一旁的高床走去。
「而且溫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要孩子,如果不打掉的話,以你現在的情況孩子是根本不可能會平安生下來的。」
「我說了讓你們別碰我!」
傅九思忽然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因為無力,嗓子帶上了沙啞,手背在揮起來的時候撞上了一旁的托盤,被裡面的針尖劃到,出現了一條又細又紅的血條。
而托盤也被她撞的落在地上,裡面的針管掉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各位的刺耳。
醫生後面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別人管不著。」
傅九思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內瀰漫開來。
「孩子她既然在我的肚子里,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別想動他!」
傅九思說著忽然推開手邊的護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醫生站在原地,看著一地的狼藉,眉頭緊皺。
「還楞著幹什麼,趕緊去追,我給溫總打電話。」
醫生的話說完,小護士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快步追了出去。
本以為傅九思因為麻藥不會跑多遠,可等小護士一路追到住院部的樓下,卻都沒看到傅九思的人。
與此同時。
位於郾城市中心的濱江酒店內,ZL集團的董事長今天在這裡舉辦一場慈善晚宴。
晚宴七點開始,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怎麼,從剛才看你就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事?」
唐書卉說著輕抿了一口手裡的紅酒,「聽說ZL集團的董事長這次是打算長期留在國內了,雖然他是打著慈善的目的回的國,可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什麼?」
溫無相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群中,「國內這麼大,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聽你這口氣可真大方。」唐書卉說著眼眸忽然一彎,放下手裡的酒杯,對著身旁的男人笑道,「主人出來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說著,抬手挽上了溫無相的胳膊。
ZL是一個華人在美國白手起家的集團,剛開始誰也沒有把這個小公司放在眼裡,可伴隨著它日漸壯大,才有人開始緊張的去調查集團老闆的背景。
一個純種中國人,美國普通大學的畢業生,畢業后沒有回國,而是自己靠著在學校積累的人脈,開始了創業。
單槍匹馬,沒有任何的資源和背景,卻硬生生的在美國這樣一個繁華的能把人淹沒的城市裡闖出了一片天。
ZL集團的董事長,衛庄,今年三十四歲,未婚,事業成功后至今一直都潔身自好,從來都沒有任何的緋聞和不良報道。
這麼多年,他一直呆在國外從來都沒有回過國,而這次的突然回來,慈善很明顯只是個幌子,業界的人都在暗暗猜測他是為了什麼目的而回來的。
唐書卉挽著溫無相在一個身穿淺灰色西裝的男人面前站定,笑著開口,「衛總,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轉身看到唐書卉,俊逸沉穩的面容上露出禮貌的微笑,「唐總,很高興你能過來。」
男人面容俊朗沉穩內斂,那雙淺色的眸子裡帶著隱隱的精光和笑意。
說著,目光落在一旁的溫無相的身上,「溫總也在。」
說著頓了頓,笑道,「溫總的禮物我收到了,謝謝。」
「客氣。」溫無相淡淡一笑,然後輕抿了一口手裡的紅酒,「衛總面子很大,我看郾城的人幾乎都被你請了過來。」
「溫總過獎了, 對於慈善,我想在場的人都會很樂意盡一份力的,溫總不也是嗎?」
說著忽然問唐書卉,「唐總,怎麼沒看到唐教授的人?我聽說他現在可是在郾城。」
「他有點事等會過來。」唐書卉說著頓了頓,「這個時間應該快到了,到時我介紹他給衛總你認識認識。」
唐書卉的話剛說完,石斛不知從哪走了過來,附在溫無相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下一刻,男人的臉色猛然一變。
「怎麼了,溫總有事?」耳邊響起衛庄的聲音,溫無相抬頭,對上男人平靜的眸光,他禮貌開口,「不好意思,你們先聊,我有點事離開一下。」
說完,轉身朝著一旁走去。
「怎麼回事?」溫無相沉著臉看著石斛,「人怎麼會不見?」
「醫院那邊說傅小姐被打了麻藥,可是半途卻不肯做流產,然後跑了。」
「跑了?」
男人的眸光微眯,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深諳的冷芒。
「我不是說了有什麼情況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嗎?你是怎麼辦事的?」
最後一句話,裹上了寒意跟戾氣交雜的沉冷。
緊石斛低著頭,「對不起先生,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醫生說傅小姐當時的情況應該不會走多遠,肯定還在醫院……」
話沒說完,石斛忽然住了嘴,目光落在了溫無相的身後。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聽到這個聲音,溫無相轉頭,看著相互挽著走過來的伊冉跟何之舟。
「你怎麼過來了?」
「衛總邀請了爸,可是爸的身體不舒服,所以就讓我代替過來了。」
何之舟說著頓了頓,忽然問,「你們是在說嫂子嗎?我剛才好像在門口看見她了。」
溫無相眸光一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