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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這些的利益權衡

  這下子可好啦,倘若吳家真找上門,莫非說她死啦?

  「該死!」淳于清狠狠一砸桌面。


  獨孤容姿走至游廊就聽見茶廳里的響動了,她心中更為七上八下的,淳于清這個態度,想來就不是好事了……想著她步伐也加快了。


  「嫂子!」淳于清瞧見獨孤容姿便起身迎上,促聲道:「出事了!」


  獨孤容姿心中一緊,出事了?!她促聲問道:「咋了?是淳于朗他咋了?!」


  淳于清一愣,大哥早便交代過了……還是先不要講了,他搖搖頭,「我哥還在調理身子,無大礙,嫂子安心,僅是……是霍麗雲出事了。」


  獨孤容姿略安心了一些,可這霍麗雲在此時能出何事?

  淳于清恨恨道:「真沒料到她竟然敢放火,那院落全被燒了個乾淨。」


  「那她人呢?」獨孤容姿抬眸問道。


  淳于清蹙起了眉,「房中唯有一具神情全非的屍首,非常有可能即是……」


  獨孤容姿卻是斬釘截鐵地搖搖頭,「不可能,霍麗雲不是如此的人,她絕不會自盡。」


  淳于清不曉得獨孤容姿為什麼這麼說,可他彼時也起了疑心,燒掉一棟房間陪葬即是霍麗雲如此的女人的報復方式?非常顯然這跟她的脾性不相稱。


  「嫂子,那你的意思是?」淳于清詫異地抬眸,「莫非她還想滿天過海?」


  獨孤容姿垂眸道:「去查,鐵定要仔細查,不要忘記查一查府中有無少了何人,霍麗雲這麼做也並非沒有考量,倘若她真的詐死,不單單是可以逃出去,還可以離間是非。」


  淳于清眸中浮起了怒意,「倘若真是這樣,我寧可她把自己燒死啦,這個女人還真是陰毒非常。」


  獨孤容姿輕嘆了一聲,「誰有甘心低賤到泥里去?」她諷笑了一聲,「尤其是這些本就身處高位的人,她們想要的也只會更多。」


  淳于清珉唇不語,片刻后拱手道辭,「這事我鐵定詳查!」


  淳于清走後獨孤容姿也回了院落,畢竟得知了淳于朗沒事她也就暫且安心了,霍麗雲的事還要等淳于清那兒的消息。


  摁說用過了午膳容若也該回來了,獨孤容姿也問了好幾遍,可還未消息,就在她惴惴不安時揆姑姑終究是一臉喜色地從前苑趕過來了。


  「小姐!容若少爺回來了!」


  獨孤容姿總算是定下心來,「此時回來必定是還未有用過午膳,廚房的飯菜還熱著么?」


  揆姑姑笑道:「小姐可別顧著廚房了,一切都妥當。」


  獨孤容姿笑著點頭,隨即便起身要往外去。


  「二姐!」獨孤容若亦是疾步而來,他個子又高了一些,神情也更雋秀明朗,更添幾分少年英氣。


  獨孤容姿笑盈盈地立在院落門邊,盯著這個跟自個眉目相仿的少年沖自己踱來,她心中一陣暖意,眸尾都微微濕潤了,大抵是無人能明白她的心境。


  「誒!」獨孤容姿掩去了淚痕,憂慮道:「怎的耽擱了?路上遇到了何事?」


  「哪有?一路上都非常好,教二姐擔憂了,二姐倘若不信就問小久,他作證!」


  獨孤容若身後立著的年齡相仿的少年恰是魏九,他依然是緘默寡言是樣子,僅是眉目間更為沉定。


  他拱手福了一福,周身皆攜了一種令人賞識的氣質,「魏九見過容姿小姐。」


  獨孤容姿一笑,「走罷,先別杵在這兒了,那安明軒都清掃了十來遍了,只怕是你們再不回來都要被揆姑姑從新刷一遍了。」


  邊上立著的揆姑姑亦是含笑盯著他們,她在揆氏邊上待得日子最久,盯著揆氏的的兒女緩緩長大成人還一個個地出類拔萃,她心中唯有欣慰。


  到了安明軒,獨孤容若隨行帶來的年禮等等也都送到了,獨孤容姿瞧著就笑了,「外祖母可是把景家的好玩意兒搬了不少來。」


  揆姑姑捂口一笑,「可不是?老夫人心中還不是最偏痛著容姿小姐跟容若少爺的?」


  獨孤容若也佯裝委曲道:「可不是,外祖母可是口中時常掛心著二姐,連我陪著都不行呢。」


  獨孤容姿聞言也紅了眼圈,她如今被長安的瑣碎事纏身,要去景家還當真是不容易。


  揆姑姑瞧見獨孤容姿這神態,忙打岔道:「不如就瞧瞧年禮罷。」


  獨孤容姿笑道:「好。」


  倏然幾口烏木箱子令她目光一滯,那箱子上印著的官印仿如同滄州。


  「那些是何人所送?」景家仿似沒有滄州的姻約。


  獨孤容若瞧了眼,笑道:「此是薊州王妃送給二姐的。」


  「薊州王妃?她去青州了?」


  獨孤容若指了指魏九,「彼時啊二姐去問小久。」


  邊上的魏九難得的漲紅了一張臉,撫著後腦勺僵在那兒,「我……」


  獨孤容姿倒是非常詫異,要講薊州王妃跟魏九之間,只怕還有個芥蒂結著呢,魏九彼時在街上拿著刀劫持了薊州王妃,若不是碰上了自己,薊州王妃心疾複發也不是小事。


  「魏九,此是怎麼一回事?」獨孤容姿見他這個神態更為好奇了,可聽容若在邊上笑著,想來也不是壞事。


  魏九磕磕絆絆道:「我去城郊瞧我母親,碰到王妃坐著的車後面有人鬼鬼祟祟,就……」


  獨孤容若湊向前來,存心嘆口氣,「二姐曉得了罷?他可是學藝不精,倘若我肯定就不會受傷,不過幾個小毛賊罷了。」


  魏九面色更紅了,「我沒料到車馬里坐著的是王妃……就惶了神。」


  獨孤容姿趕忙蹙眉問道:「是哪兒受了傷?」


  魏九摸了摸額頭,笑道:「沒事,即是手臂被劃了一道,現在都快結疤了。」


  獨孤容姿正色道:「片刻去水木苑給夏醫傅瞧一瞧。」


  魏九點點頭,獨孤容若又道:「二姐可不曉得,王妃對他好著呢,若不是這小子還有點良心,指不定就隨著王妃去滄州了。」


  魏九更為窘迫起來,「我僅是真心覺得自己對不住王妃,就去道了歉。」


  獨孤容姿笑道:「當時本是該我攜著你去的,沒曾想耽擱了,王妃為人良善,當然不會跟你記仇。」


  「可不是?王妃還送了他母親非常多好玩意兒。」獨孤容若笑嘻嘻地打趣著魏九。


  獨孤容姿存心板下臉,「講了這多……容若,你的功課可有落下?」


  獨孤容若果真斂起了嬉鬧,「二姐……」他拉了拉獨孤容姿的衣衫,「二姐也該令我回來休息休息,大舅父平日里不是來抽查這個賦即是那個詞,還總挑外祖母在時。」


  「可見是到了青州也有人治得了你。」


  獨孤容若扁著嘴道:「還是我師父好……」他抬眸問道:「我怎麼沒瞧見我師父?他在長安么?那劍術我練了大半了,還有地方要找他指點呢。」


  想到了洛聞舟,獨孤容姿亦是微愣,他彼時應該還在吳州,亦是好一會子沒送消息來了。


  紅色的桃木板緩緩都掛起了,大紅燈籠也遍布了整個左相府,天色也緩緩黯下來。


  祭祖結束后就接近掌燈時分了。


  扭身要走時,獨孤居正喊住了獨孤容姿,「容姿。」


  獨孤容姿拍了拍獨孤容若的肩,「先去靜月軒。」今日的家宴擺在靜月軒。


  獨孤容若點點頭就隨著其它人一道出去了。


  馬上這家廟就只餘下了他倆人。


  「容姿,這幾日父親總是夢到你母親……」獨孤居正嘆了口氣,「這個家眼下這個樣子,一切皆是父親的錯。」


  獨孤容姿盯著案桌上的排位,當中最下端就寫著揆氏這些許字,也即是如此幾個字結束了一女人的一生。


  「父親一切皆是為獨孤家。」獨孤容姿對自個的父親,不會去說對錯是非。


  獨孤居正知道她心中對自個是不無怨恨的,他沉吟片刻后說:「過完年即是你的既笄禮了,你的姻約也壓得太長時間了,父親對你內疚良多,在姻約上絕不會令你受了委曲。」


  獨孤容姿珉起了唇,她沒有抬眸,低吟道:「這些本該是父親做主。」


  「父親知道你一切都心中有數,你為獨孤家做得也夠多了,你母親最擔憂的無非是你的姻約,淳于朗非常好,父親瞧的出,他是真心待你好,況且到了淳于家你即是侯夫人,加之淳于朗的戰功,比起獨孤家給你的,你也算是可以真正立足了。」


  獨孤容姿非常不喜自己父親口中這些的利益權衡,但她也曉得,這些皆是從他的角度給自個所考量的,他亦是期望自己好生過的。


  獨孤居正滯了滯,繼續說:「既笄禮那一日就把婚期定下罷,現在的形勢一切都非常難說。」


  長沙王雖然回來了,史昭儀雖然失了權勢,可史家還好生的呢,誰可以說得清之後的局勢呢?


  獨孤容姿想著也出了神,獨孤居正見她不講話只當她是羞於開口,含笑道:「走罷,畢竟今日是除夕。」


  靜月軒是獨孤府櫻林旁一處高低,筵席設在二樓,遠眺可以瞧見大半個湖面,還有湖畔的一片櫻林,現在此時櫻林長勢喜人,紅粉混雜。


  宴席上馬上就坐滿了人,費姨娘攜著獨孤世媛,夏姨娘也抱著駿哥兒來了,唯獨獨孤世琴一人垂首坐在最遠的位置,人人都換上了新衣,她卻只可以是從那幾套衣服里從新搭配了一番,而配飾就更為捉襟見肘,寒酸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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