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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涇河商坊逛鋪子

  獨孤容姿捂口一笑,「這郡主之位僅是個空名,倒是老闆抬舉了。」


  「不敢當不敢當!」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未來的主母不敬啊!


  「我來亦是有一事要問。」獨孤容姿掃了眼他,「方才進來的那位姑娘,她當了啥東西,可否令我瞧瞧?」


  王老闆笑道:「僅是方硯台,不足為道。」


  「那是我們府上之人,我想瞧瞧這當的是何物,還望王老闆行個方便。」


  王老闆踟躕了一瞬,立刻命人把那一方端硯取了來。


  瞧見這端硯時獨孤容姿就沉下臉來,這端硯是母親的遺物!她兒時曾經見過這方端硯,僅是那上邊缺了一顆紫色的南珠,那個凹槽被母親命人鑲了一小塊玉石上去……


  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塊端硯應該是在母親去世后被父親斂起來了。


  沒料到她獨孤世琴居然拿著這塊端硯來換銀兩!她眸中的怒意讓王老闆皆是一怔,他攜著留神道:「容姿小姐,這端硯雖是極難得的,可我們當鋪還有更珍稀的硯台……」


  「這塊端硯……我買下了,多少銀錢?」獨孤容姿死死攥著這塊硯台,厚重冰涼的感覺令她眸中的冷色也添了幾分。


  「這……容姿小姐徑直拿走即是,倘若小的敢收容姿小姐的銀兩,只怕也在主人邊上待不下了。」


  王老闆嘀咕的聲響讓獨孤容姿哭笑不得,她垂眸道:「婉貞,拿五百兩的銀票,這端硯大抵是可以當到這個價。」


  王老闆瞧她的面色也不敢開口講話,只可以是悻悻地接下了銀票,僅是這心中還揪得緊,還不容易靠著獨孤二小姐才從吳州回來長安,這不會又得被發落到吳州罷?


  替獨孤容姿把這方端硯用木盒裝好后王老闆才把人送出,完了后才抹了把汗,自己亦是今日才來這當鋪串一天的老闆罷了,這棘手的事怎就不住歇呢?


  獨孤容姿剛出門就瞧見了那侍從氣喘吁吁地在尋人,婉貞看他憨厚得可愛,向前喚了他過來。


  「小姐,小的方才看世琴小姐租了一輛車,還說要去城外的什麼村子……」他如同做錯完事一樣摸了摸後腦勺,「小的沒聽清地方……」


  紫鵑卻是倏地一拍腦門,「婢女清晰世琴小姐要去哪兒了!她定是去買葯了。」


  獨孤容姿眉心一蹙,隨即把放端硯的木盒交與了那侍從,正色囑咐道:「把這東西先帶回府中,留神些,倘若遇著了有人問我的去向,就道我在涇河商坊逛鋪子。」


  那侍從用力地點頭,「是,小姐!」


  獨孤容姿抬眸對紫鵑道:「帶路。」


  紫鵑一愣,「小姐,您要親身去?」


  獨孤容姿說著已然上了車,她點點頭,「那地方有些古怪,我要親身去瞧一瞧。」


  婉貞有些擔憂,「小姐,我們幾人去會不會不妙當?」


  紫鵑搖搖頭,「那兒出入的也有官宦人家,不會出事的。」


  獨孤容姿卻是想到那日見到的那一丁點的葯,總覺非常古怪,她抿著唇在沉思,婉貞跟紫鵑也安靜下來。


  紫鵑坐在車馬外邊指著路,馬上車馬也就出了城。


  「小姐,前邊拐過那座橋就到了,那村子有些荒僻……」紫鵑說完即是一怔,遠處悠忽可見的房間總覺得又哪兒不對勁……


  車馬停在上回紫鵑下車那地方的偏後方,為的是避開那一輛唯一的車馬,可是紫鵑的面色難看起來,「怎麼沒有人?」


  「別出聲……」婉貞拉住了紫鵑,幾個人的目光也落在那宅子門邊奮命敲門的獨孤世琴身上。


  「開門啊!」獨孤世琴看了眼門邊,可不單單沒有原先放著碎銀兩的烏木桶了,連宅子都不想往常那樣白的有些駭人,可壓根不可能走錯地方啊……


  獨孤世琴急了眼,她命令那馬夫道:「我再給你三兩銀兩,你幫我砸開門!」


  那馬夫一聽三兩銀兩立刻就來了勁兒,他伸手道:「小姐還是先給小的來得好。」


  獨孤世琴不屑地睹了他一眼,隨即把碎銀令他的掌上一丟,「快去給本小姐砸門!」


  那馬夫眉開眼笑地接過了銀兩,旋即就撞向了門,誰知那門一些兒也經不起他如此蠻力,剎那間就倒仰過去,一個老頭哎唷一聲倒在地。


  這老頭恰是紫鵑所見過的看門人,這地方雖然透著詭譎,可絕對是沒錯的!


  「是你!這兒咋了?西老媽子的人呢?我要來買葯!」


  獨孤世琴一腳踹上,「老頭,講話啊!」


  那老頭卻是咿咿呀呀地又比劃著手勢,可憋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浮出了也說不出半個字。


  獨孤容姿一雙清冷的明眸微狹,這老者分明是被人毒啞了,看起來這地方是真的出了何事。


  獨孤世琴見他手舞足蹈即是不講話也急了,顧不得什麼廉恥禮儀,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啊!西老媽子的人呢?!」


  他衣服一松,獨孤世琴瞧見他頸子上的掐痕嚇得連連倒退,這兒畢竟是發生了何事?!

  「停車!即是這兒!」馬蹄聲跟車轍聲遠遠而來,獨孤容姿對馬夫道:「避到藤架下頭去!」


  那馬夫趕忙把車馬又往僻靜處趕了趕,也隱匿在這兒,獨孤容姿隨即卻下了車,以牆這樣身形盯著那門邊的場景。


  馬上那些車馬跟騎馬的男人都停下,馬蹄聲跟嘶鳴聲異常厚重。


  車馬內是止不住的哭聲,悠忽可聞是個中年婦人的聲響,「即是這兒!」


  那一群隨從參將樣子的人紛紛下了馬,「請夫人安心!今日鐵定要討個說法!」


  獨孤世琴癱坐在地,她迅疾地朝著門內退去,驚懼地喊道:「你們是啥人?!」


  那一群參將卻是冷哼道:「我們是為夫人來討個公道!這西老媽子胡亂開藥草菅人命,害死啦我們府上的五小姐!」


  「草菅人命?害死啦人?!」這幾句話在獨孤世琴的腦海不住攪動,她尖聲道:「怎會?!不可能!你們胡說!」


  「吳主事,此是不是同黨?!」幾個男人指著獨孤世琴怒聲說。


  獨孤世琴連連搖頭,她一掌把懷中的銀兩倒出,神情戚戚,她今日唯有自己一人,面對這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得渾身發顫,尖聲道:「不!我不是!我是來買葯的!這些皆是買葯的銀兩!我是替我母親來買葯的!」


  車內的婦人掀開了車簾,哭道:「這西老媽子害死啦我的女兒,我絕不會放過她!」


  馬上又是一陣馬蹄聲,獨孤容姿瞧著不住有人來,心中愈加沉重,在長安如此長時間了,怎麼竟然不曉得城外還有這麼號人物?!


  「來人,給爺衝進入!砸光這個地方!」一個怒氣沖沖的男人攜著一大群人下了馬。


  獨孤容姿倒是識的此人,此是長安孟家的二相爺,因為三年後的潑墨案被姬無贏盯上了,彼時她為得到證據還與他的夫人交好。


  這兒頭的西老媽子畢竟是啥人?!她已然逃走了?這些皆是被她治死的人?獨孤容姿眉心緊蹙。


  獨孤世琴嚇得連地的銀兩都不去撿了,她一身皆是灰塵泥垢,可還是顧不得不堪趕忙爬起來,可等她從人群中擠出去時卻連那馬夫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可惡……」她咬得自個的唇掰都深深見血,可還是不解恨,伸手就瞧見一掌的泥灰,可她如今身無分文,那些銀兩也被人一搶而光,乃至連碎銀都碾進了泥地。


  獨孤世琴忍住了眼圈裡垂垂欲落的淚水,她跪下來用手摳出了被人碾進地面縫隙里的碎銀。


  「啊……」她的掌被人碾在腳底,她抱著映出血痕的掌趔趔趄趄地往回城的官道上趕,不堪的樣子簡直令她想要一死啦之。


  可最令她不敢相信跟不想面對的是,這個西老媽子鐵定是跑了,她乃至還害死啦人,這多權貴之家要拿她償命,自己如何是好?自個的姨娘如何是好?


  想到這些她的步伐又趔趄起來,隨即她被枯枝絆了一跤,狠狠地跌到了泥地,連頭髮上都黏黏了污泥。


  而彼時的獨孤容姿則是眼見著一群人尋不到人只可以是原路返回,待到那群人罵罵咧咧地暫時走了,獨孤容姿才瞧見那老者已是奄奄一息了。


  獨孤容姿抬腳走上,她從隨身攜著的荷包中取出救急的藥丸,那老者整張臉都腫起來了,他感覺到有人要碰自己,連連倒退。


  「我暫時還不想你死,吃下這葯,否則你亦是活活活疼死。」獨孤容姿看了眼他的掌腳,基本都斷了,耷拉著。


  婉貞不解,「小姐,你此是……」


  獨孤容姿看那老者真的吃下了藥丸,知道他暫且是信了自己,於是問道:「我知道你被毒啞了,但我問你的話只須要你點頭抑或搖頭。」


  「西老媽子已然跑了,是不是?」獨孤容姿涼涼盯著他。


  那老頭連連點頭,他僅是個請來的看門人,雖言益處也得了不少,但誰料道這個老太婆下手這麼毒辣,一出手就毒啞了他!隨即也尋不到身影了。


  獨孤容姿望了眸中邊,問道:「她走得匆促?」


  那老頭又點頭。


  「有人接應?」


  他搖搖頭。


  獨孤容姿看他的面色,蹙起了眉,「你是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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