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教人鬆了一大口氣
這消息也一大早便送到了宣室殿,景帝的眸子也可以啦非常多,除夕前夜,此時傳來長沙王歸來的消息,景帝一掃今日的陰霾,龍顏大悅。
不過在派何人去接時他面色微沉了一瞬,最終親口讓面色毫無破綻的廬陵王姬無贏前往城門邊相迎,這一舉動不僅讓廬陵王一派的官員大驚,就連擁護長沙王姬無衡的一種朝臣也瞧不懂了。
昨夜方才明升黯貶了史昭儀,這廬陵王跟長沙王一碰面是怎個場景?
城門邊,姬無贏攜著一眾朝臣立在門邊笑迎著緩緩駛來來的儀仗隊伍。
姬無衡瞧見姬無贏時亦是一愣,此時他來接自己?
「四弟,這一趟真教人刮目相看,父皇對四弟的政績可是讚不絕口。」姬無贏笑紋漸濃,已然走向了姬無衡。
姬無衡笑著拱了拱手,「三哥客氣了,我僅是盡職而為,皆是父皇洪福澤天,大齊朝方才可以長盛不衰。」
「四弟回來的真是及時,三哥本來還擔憂明日的除夕夜會缺了四弟,沒料到我們一家人畢竟是團圓了。」
姬無贏跟姬無衡這對兄弟倆的話讓一眾朝臣都安下心,隨即賀喜聲不絕於耳,皆是對姬無衡的讚歎跟對景帝的詠嘆。
這消息傳到了左相府時獨孤容姿正在跟華陽公主對弈。
華陽公主拿著棋子在獨孤容姿的臉前晃了晃,「我說怎麼著,一切皆是好生的,你那位啊也該回來了,僅是不好跟他一道回來。」
獨孤容姿面色一紅,「怎的又打趣到了我身上。」
她聽見姬無衡安然歸來的消息亦是真的放下了心,畢竟淳于朗做得事還不是為姬無衡平安歸來,現在一切回到了正軌,那他也該回來了……
華陽公主今日亦是喜不自禁,她笑道:「還以為我父皇是真的糊塗被史昭儀迷住了眸子,昨夜那一出可真是教人鬆了一大口氣。」
獨孤容姿也從華陽公主的口中曉得了昨夜宮中的大事,她也未想到景帝這動作如此迅疾,如此快就開始對史家防範了,前一生景帝駕崩前才開始著手這事。
獨孤容姿心不在焉地下了一子,甄美人這個名諱已然無數次盤旋在她的腦海了。
「公主,這個甄美人,究竟如何?」她抬起了清亮的明眸。
華陽公主面色稍霽,她僅是遠遠見過一回甄美人,但那張臉卻非常像前皇后。
瞧見華陽公主陷入緘默,獨孤容姿目中更為攜了一絲疑惑。
「她沒什麼特別的,僅是個普通的宮娥,但那張臉……非常像先皇后。」華陽公主墜了子后緩緩道:「倒沒料到我父皇居然是個長情之人。」
獨孤容姿心中一震,長得像先皇后的宮娥?她總覺非常熟稔!
「容姿?」華陽公主望了眼她,憂慮地蹙眉問道:「如何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獨孤容姿回過神,她搖搖頭,笑道:「今日真是要輸了。」
華陽公主不以為意,「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我倒是討了個巧。」
獨孤容姿再一回審視那棋局竟發覺自己真的無路可走了,她輕嘆一聲,「我輸了。」
華陽公主也放下了棋子,「倘若還在擔憂淳于朗,不如我再多派些人去尋一尋?」
「不必了,他必定是有他的緣由,我僅是……」下意念地回答后獨孤容姿紅著臉低了頭。
華陽公主用手輕點著棋盤,笑道:「過完了年沒多長時間即是你的既笄禮了,到時我可要來觀禮的,若蕪那丫頭定是也要來的。」
獨孤容姿含笑應了,既笄禮一過就該議親了,她掌心還捏著一枚棋子,已然黏上了溫暖的體溫。
又閑話了幾句,華陽公主起身道:「今年倒也高興,片刻我也該去婕妤那兒坐坐了,明日還有除夕夜宴,此時接手操辦,只怕婕妤那兒是要忙的不行來了。」
獨孤容姿也起身相送,「著實,怕是要忙不過來,不過四王爺已然回來了,婕妤亦是心安的。」
華陽公主含笑道:「你安心,淳于朗明日定是要回來赴宴的。」
華陽公主走後獨孤容姿就凝神立在窗邊,她的思緒又回到了甄美人的身上,倘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寵冠後宮的宮娥仿如同姬無贏的人!
如此的話,這宮娥豈非姬無贏埋在衛婕妤邊上如此長時間的一顆棋子?她眼下得了聖寵,乃至連史昭儀都碾下,這又是哪一出?
對史家這麼打壓,壓根就不如同姬無贏的掌筆,獨孤容姿鎮定下來,她一一理順了這幾日的事,愈想愈覺得不是姬無贏在身後推濤助浪,乃至前一生這個宮娥壓根沒有這麼大的造化!
這當中又發生了何事呢?獨孤容姿珉唇不語,掌心那枚棋子仍然被她緊握在掌中。
「快!抓住他!」
蒙府的院牆內,一眾埋伏好的人手一瞧見一個翻牆的身形就衝上。
這身形恰是偷偷想要潛進府邸的蒙烽,他驚駭之下趕忙向後翻去。
可沒料到他剛跌到地便被幾把長刀抵住了頸子,蒙烽不敢動撣,可手卻下意念地摸向了腰際,倏然一隻長靴碾住了蒙烽的右掌,隨即他腰際的軟劍也被一把抽出。
「左世叔,倒是還真讓世侄意外,你居然還敢回來?」來人恰是高進先的嫡長子高遠,高進先雖然是兵部尚書,可高家被蒙烽鉗制了多年,為等這一天高家可謂是等了好一會子。
「你!」蒙烽狠狠地瞠著高遠,隨即他又軟跟下來,正色道:「你放了我,往後我遠走高飛,再也不踏足朝政,兵部也只會是你們高家把控。」
高遠一笑,他諷笑道:「世叔還真是老奸巨猾,你說我是樂意看蒙家逃得一劫繼續活下去還是……滿門問斬株連九族?」
「株連九族……那你們高家的女兒也要死!」兩年前高家曾嫁了一個嫡女到蒙家旁支。
「一個庶族的高氏女又算得了啥?為等這一天,我們高家付出了多少?你碾著我們高家當絆腳石,一步步剔去了我父親的勢力,想必你也沒料到會有今日罷?」
高遠大笑道:「世侄亦是糊塗,忘記告訴世叔了,蒙府已然然一座空宅了,蒙家已然悉數下了天牢,就連這宅子都上上下下搜了好幾遍了,世叔不要說來銷毀證據了,即是要找件避寒的衣裳只怕都尋不到了。」
「你!」蒙烽面色鐵青,「我不會放過你們高家!」
高遠諷笑道:「世叔還是想想斷頭飯想吃啥,世侄倒是可以盡上一點心意。」
一刻鐘后,太尉府的門邊的康夫人詫異地滯住了步伐,她急沖沖地對著那獄卒道:「你說啥?!你說啥?!你再講一遍!」
那獄卒知道此是康家人也不敢開罪,他陪著留神道:「夫人,左少夫人病重,醫傅已然進入了,您再等等……」
話還未說完那兒頭的醫傅已然搖著頭出來了,他嘆著氣:「怎會有此種病?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康夫人趔趄了兩步,邊上的丫頭老媽子嚇得趕忙撫住了她,「夫人保重身子!」
康夫人掙脫開丫頭,對著那醫傅道:「我女兒畢竟怎樣了?!」
那醫傅蹙著眉道:「是裡邊那個不行了的罪婦?」
一聽此話康夫人就暈厥了過去。
康氏殞命的消息馬上就傳了開來,更有流言蜚語相傳是蒙烽為控制康家而不被康家制衡就下了狠手。
此等留言並沒有因為蒙家全家下獄而減輕,反而是愈演愈烈,連景帝都下令徹查,畢竟跟康家一樣的位置世族的勢力還是非常大,此種事倘若不可以取出信服的結果是平不了的。
鑒於華五爺的醫術,這事也交與了他,華五爺在跟長沙王短暫地會面后便攆去了太尉府的大牢。
馬上康氏中毒最終不治而亡的消息便傳開了,而更為精準的消息已然傳到了景帝的案桌上,一樣的毒,一樣的掌法,僅是康氏更為不幸,她服用時太長時間。
如此的結論讓景帝一陣后怕,他當即便下令徹查這毒物的來源,而蒙家的罪狀也擱置了,畢竟蒙烽還未認罪。
他蒙烽雖是兵部侍郎可亦是一步一步坐上了這個位置,並不是胸無點墨的草包,他識的清形勢,此時認罪即是一個「死」字!
康氏身死的消息馬上也傳到了獨孤容姿這兒,她沉定臉邁出了房間,誰知恰好碰到了急匆促的夏真軒,他面頰上還有五道指印,似玉面容也顯得不堪萬狀。
「容姿小姐,康氏的死……」夏真軒雖然急切可也不曉得該如何說。
獨孤容姿卻是心中一動,正色問道:「最終那葯,是華五爺給的,是么?」
夏真軒緊蹙眉心,點頭道:「恰是,可華五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康氏分明就可以不死的!」
他面上的指印是被康夫人扇耳光所留下的,治死啦康氏是所有人都瞧的到的結果,他沒有還手也未說啥,可心中還是不忍,醫者仁心,誰樂意親身醫治的人就如此死啦。
獨孤容姿彷彿懂了,她嘆了口氣,「這應該是四王爺的意思……」
夏真軒一怔,「為什麼?」
「康氏不死,陛下又怎會知道那毒是致死是,那蒙家也就不會處以極刑了。」獨孤容姿垂下了眼帘,這些皆是權勢場上不想去想然卻逃避不了的權衡跟犧牲。
夏真軒絕少去觸碰這些朝政風波,他僅是詫異地立在那兒,「可……可康氏僅是一個普通人,她是可以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