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曉得是史若蕪所畫
淳于清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字畫,「老闆,既然他要砸,你何必要攔,先算算清晰,這一房間的字畫值多少銀兩。」
那老闆嚇得不敢抬眸,淳于清一掌把算盤丟在他臉前,「算罷,莫非你還要爺替你做事?」
那老闆亦是經常見到淳于清的,他瞧這前來砸店的史家大爺都對他無可奈何,這心中也略微有了底,他拾起了算盤,「那小的即便了……」
淳于清睹見那帘子無風自動了一下,曉得是史若蕪急了,他提高了聲響,「倒是有勞史大人再等片刻了,這銀兩算好倒是令人家拿了銀錢,您愛怎麼砸就怎麼砸,我淳于清攔你一步我顧字倒過來寫!」
史穆江面色沉下,「你非要跟我作對?」
淳于清連連搖頭,淡笑道:「史大人可千萬別誤會,我此人一直對事不對人,今日即是我大哥在這兒我亦是如此一句話,要砸店先付了銀兩。」
「你!」史穆江著實是深恨鎮遠侯府,可他一個區區的九門提督府衙門的小官能跟鎮遠侯府抗衡?史家也不可以為臉面就真的不管不顧了罷?
「退下。」他抬了抬手,身後的一幫衙役都趕忙退下去。
「還請淳于二公子告知史某,若蕪畢竟在幹嘛?」史若蕪面色緩跟了一些。
「史大人此話從何而起?史家的大小姐不是該高居閨閣不問世事么?莫非會令我這個外八路的路人知道行跡?」
淳于清微微偏過頭,唇角一勾,「老闆的帳可是算好啦?我瞧史大人一直清廉,這身上也未這多的銀兩,把單子寫好啦送去史府亦是跑一趟的功夫。」
帘子后的史若蕪盯著自己大哥開不了口的樣子還真是眸子都笑彎了。
史穆江袖子一甩,「本官還有公務在身……」
「那就請罷,我這字畫還未挑好。」淳于清抬了抬手。
史穆江重重地看了眼他,「淳于清,你……」
「老闆還不送客?」
史穆江抿著唇沉音道:「不必了!」他鐵青著臉就步出了字畫鋪子。
「怎麼著?」淳于清回身挑了挑眉,「否則這鋪子可就真被砸了,我倒不心痛鋪子,僅是這字畫有些可惜了。」當中幾幅沒有署名的,他曉得是史若蕪所畫。
史若蕪斜倚在門上,忍著笑道:「喂,那可是我大哥,我莫非該幫著外人說我大哥的不是?」
「女人皆是過河拆橋的。」淳于清抱著手臂瞧了瞧牆邊最不顯眼的一幅畫,「那幅畫就當作謝禮罷。」
史若蕪一眼瞧過去,居然是自個的掌筆,她面色微愣,隨即抬眼盯著他,「你說幾句話便要我一幅畫?」
「行行行,算是我買的。」淳于清走過去取下了這幅畫。
史若蕪抿嘴一笑,「二錢銀兩。」
淳于清低首看了眼腰際的玉珏,「今日還真是沒帶銀兩,這塊玉就請史老闆笑納了。」
史若蕪的掌比淳于清還快,轉眼間那玉珏就在她掌中了,她一邊端詳一邊開口說:「馬疏忽虎還可以看。」
淳于清笑紋更濃,此是整塊羊脂玉所雕,在她掌中倒是更顯得金質瑩潤。
倏然間一身影疾步走了進來,淳于清見是阿短,問道:「怎麼此時來了?」
阿短氣喘吁吁地緩了緩,「可算是找著五爺,五爺還是快回府去瞧瞧罷!那……那……那瘋女人簡直是……」阿短看了眼史若蕪,還是止住了口。
淳于清卻是懂了,肯定講的是府中關著的霍麗雲又開始折騰了!這女人還真是摸准了無人敢輕易動她。
「我這就回去。」淳于清方要走便被史若蕪擋住了路。
「別以為我瞧不懂你們的顏色,竟然還要瞞著我,不可能是府中還藏了啥說不得的事罷?」瘋女人?史若蕪微微狹起了明眸。
阿短蹙了蹙眉,說起了史大小姐亦是識的霍麗雲的,這還真是說不得。
淳于清蹙了蹙眉,「此是我淳于家的家事。」
「家事?」史若蕪冷冷一哼,「瞞著我……那自然也即是瞞著容姿了,你們府上還有來路不明的女人?我倒是要追究畢竟了!」
阿短一怔,隨即非常頭痛地說:「史大小姐,這事跟獨孤二小姐沒有半分半厘的關係!您就別添亂了!」
史若蕪一掌推上了木門,「你們休想再瞞著我了,要否則說清晰,要否則不要走,萬一這事由著你們瞞了容姿,往後倘若出了何事,我可不依!」
淳于清抿了抿唇,霍麗雲的事關係重大,還是不應該告知史若蕪,「史若蕪,你不要任性。」
「我任性?淳于五爺您才知道么?」史若蕪莫名地不想息事寧人,這事淳于清分明即是刻意瞞著自己,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
淳于清斂了笑紋,凝神道:「這事關係重大,並非我刻意要瞞著你……」
「並非刻意因此就該瞞著我?若不是由於容姿是要進你們淳于家的門,我才不屑於管這閑事,你不說?」
「這事你不該知道。」淳于清盯著她,「你安心,絕對跟我嫂子無關。」
「我不准你走,你說清晰!」史若蕪也非常不恥自己如此無理取鬧,可是又禁不住要跟他杠上了。
阿短見史若蕪口口聲聲咬住彼時跟顧有關,只好無奈道:「這事跟侯爺無關,是五爺的私事,別耽擱了。」
淳于清也只好點頭,「是我的私事,你先令我走。」
私事?瘋女人?史若蕪更為心中不悅,「莫非是你淳于五爺的女人鬧翻了鎮遠侯府?」
「史若蕪,你……」淳于清明眸微沉,聽她這句話后眉心也蹙得更緊了,「隨你怎想。」淳于清下意念地心中一堵。
阿短看他倆人居然對峙起來,拍了拍額頭,這叫個何事兒?
「五爺,還是先走罷,史大小姐您就別亂猜了。」
淳于清推開了史若蕪,「不是所有人都能無時無刻不在陪著史大小姐取樂玩鬧。」
史若蕪心中陡然一冷,取樂玩鬧?他即是如此想的么?取樂?玩鬧?自己就跟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一樣?
她一字一句道:「淳于清,你太過分了!好啊,你有沒這個閑工夫跟我胡鬧,那你走,走得愈遠愈好,誰稀罕你的玉!」
她打開門一掌把那玉珏丟在大街中間,一輛車馬避之不及壓了過去,那玉珏也蒙上了灰塵污泥。
「這畫我撕了也不給你,反正你淳于五爺也即是尋個樂子!」史若蕪趁他失神一把搶過了畫,三下兩下就撕成了好幾段,冷著臉道:「你走罷,最好再也不見!」
「如你所言!」
淳于清不可思議地盯著她掌中撕壞的那幅畫,連那片花海也碎成了幾段,殘碎地躺在地,他什麼也沒再講,冷著臉甩袖而去,可眸底卻是愈來愈陰鬱。
「五爺……史大小姐這皆是氣頭上……」阿短嘆口氣,他還未見過這位小祖宗吃過這麼大的黯虧呢,可那位史大小姐也真是不容易放低身段的……
「回府。」淳于清步伐都重了幾分,最好再也不見?好!她僅是個史家不受待見的嫡女,淳于家跟史家本就該勢不兩立,自己居然還熱臉貼上去招人厭煩!
阿短見他周身都冷了幾分,識相地閉上了嘴。
鎮遠侯府的那側苑彼時還真是雞飛狗跳,不是木架碰裂聲即是瓷器碎裂聲。
「姑娘別砸了!」幾個丫頭想去拉霍麗雲都拉不住她,她就如同癲狂了一般在砸著房中所有的東西。
「你們都要害我!你們都沒安好心!你們一個個地……」霍麗雲隨手拾起了一片碎瓷片,指著一個小丫頭的臉,諷笑道:「你當是你這一張臉便可以勾住男人了?笑話!」
「姑娘,婢女求求您了,婢女給您磕頭了!」
平日里只須她們都跪下磕頭這位主也就平別生氣火了,誰知今日怎也勸不住。
那丫頭看了眼房間外焦急等待的老媽子,那老媽子亦是眼巴巴地盯著阿短回來,誰知這麼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淳于清還未瞧見院門就聽見了裡邊的乒乒乓乓聲,他心中頭的怒氣更甚,「裝瘋賣傻……這女人還真是放得下身段!」
阿短一句話也不敢接,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現在的五爺非常生氣,後果非常嚴重,這霍麗雲還真可是撞上槍口了!
砰地一聲,淳于清一腳踹開了院門,「來人!」
一群手足無措地老媽子趕忙屈身道:「五爺有何命令。」
「還不把這瘋子綁起來,是要盯著她鬧翻了我鎮遠侯府?」淳于清的聲響讓霍麗雲停滯了動作,她徑直地衝出了房間,「我要見顧!」
「你還未清醒?霍大小姐,你還真是膽子不小,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得翻身了么?」淳于清涼涼地盯著她,「還想見我大哥?你想幹嘛?是要我大哥親身審訊你?」
霍麗雲明眸一閃,她倒退了好幾步,目光中滿是驚駭,「你不要過來!你要殺我!你不要過來!別過來!」
淳于清連諷笑都不屑於對著霍麗雲,「還不把她綁起來?」
那幾個老媽子躊躇了片刻后紛紛圍上,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摁住了霍麗雲。
「你們都要殺我!你們都想害死我!我不說,我啥都不說!」霍麗雲大喊大叫著,壓根就如同失去了理智。
阿短真是想要拭拭額上的涼汗,鎮遠侯府還真是惹了個大麻煩回來,這女人不是發瘋即是鬧著要見爺,簡直令人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