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興許還可以補救
華陽公主神情略沉重,她搖搖頭,「我輸了。」
匆促趕回長安城的姬無贏一臉的陰鬱,邊上引路的姜姑姑都膽戰心驚地不敢多言。
「殿下,娘娘亦是為殿下著想……」姜姑姑還是禁不住開了口。
「姑姑不必多言,去通報一聲,我要見母嬪。」再細看他身上明顯滿是風塵。
姜姑姑哪兒還敢再講,她趕忙先姬無贏一步進了內殿。
「娘娘,殿下來了……」姜姑姑對著撫額在榻上小憩的史昭儀講了姬無贏來的消息。
史昭儀倏地張開眼,「回來了?」她心中咯噔了一聲,這事還未嚴重到這個程度罷?
姜姑姑又補了一句,「看上去三王爺面色不是太好,婢女也不敢多言,僅是殿下即刻要見娘娘。」
史昭儀只可以是點點頭,「撫我起來更衣。」
一炷香的世界后史昭儀就走進了邊上的小茶廳,她還未開口要上茶便被姬無贏打斷了。
「母嬪要尋蒙烽,畢竟是為什麼?!」姬無贏目光緊盯著史昭儀。
史昭儀張了張口,勉強笑道:「母嬪跟蒙大人之間還有事要講,是母嬪心急了。」
「母嬪還不說?兒臣這回出城亦是為蒙烽的事,他的膽子著實是太大了!」
史昭儀的笑紋都滯住了,「他做了啥?」
姬無贏呼了口氣,蹙著眉道:「他竟然敢為算計一個區區的康家就用了域外的禁藥,若不是兒臣暫時壓住了康家,這事鬧大了的話,兵部的部署也即便是白費了功夫!」
史昭儀的神情更為難看了,「你說啥?他動用了啥?」
「暫且還未查清晰,兒臣已然命了人去追蹤蒙烽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府中康氏使用的必定是那域外的禁藥,僅是還不可以確認是啥葯。」
砰地一聲,史昭儀居然是撞到了一隻細長的佳人瓶,她額上出了一層密密的涼汗,「禁藥?」她遮住胸口不敢相信,「不可能,分明即是安神茶……」
姬無贏的明眸一沉,「母嬪!你該不會從蒙烽那兒拿了這葯?!」
史昭儀連連倒退,「我啥都不曉得!啥都不曉得啊!不要再講了!」
姬無贏的面色愈加難看了,「母嬪!兒臣懇求母嬪那這事說清晰!蒙烽的罪責是瞞不住太長時間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史昭儀死死攥著掌中的絲帕,再無半分寵妃的儀態,她太害怕失去了,掌中攥著這多上好的籌碼,她怎麼捨得就如此功虧一簣呢?!
姬無贏也意念到這事的嚴重了,他向前一步撫住了史昭儀,「母嬪!倘若真的發生了何事,那也該趁早告知兒臣,興許還可以補救,母嬪倘若再瞞下去……興許死得即是我們所有人了!」
史昭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死死抓住了姬無贏的衣衫,「無贏,母嬪一心想要的即是你可以有出息,母嬪也曉得你的報復,母嬪糊塗,母嬪鬼迷了心竅!母嬪居然相信了蒙烽的話!」
史昭儀都來不及拭去面上的淚水,她這一世真的太順遂了,接二連三的挫敗感打得她措手不及了。
對一國之君下藥,如此的罪責,夠她史家滅族了罷?史昭儀身後一涼,她死死抓緊了姬無贏的掌臂,「鐵定要找到蒙烽!鐵定要!我們史家不可以替他背這個罪名,我們背不起啊……」
姬無贏愈來愈覺得不對勁,「母嬪,這葯你畢竟給何人用了?」倘若是嬪妃的話倒也可以遮掩,可姬無贏轉念一想,不可能是后妃,自個的母嬪在後宮沉浮了這多年,莫非還會因為一個嬪妃臨陣亂了陣腳?
他一個不妙的想法浮上了心間,這陣子父皇的身子就不大好……
「母嬪,這葯你用在……用在……」
姬無贏不敢相信地盯著史昭儀,他都不敢說出這個有些瘋狂的想法。
「母嬪僅是聽蒙烽講了,能令你父皇對這茶愈來愈離不開……」
「荒謬!」姬無贏手背上的青筋都冒得猙獰,「母嬪,如此的事有個萬一我們悉數都要陪葬!」
史昭儀咬唇沒有講話,她腸子都悔青了,可悔之晚矣,她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步步驚心地往前走,可最終呢,想除掉的人還好生地活著,被關起來的人也沒事啦,她莫非為自個的兒子以身犯險也錯了么?!
「無贏……那接下來……」史昭儀眸光也狠厲起來,「事已至此,只可以用盡辦法逃過這一劫了。」
「讓兒臣好生想一想罷。」姬無贏蹙了蹙眉心,他倏然又想到了自個的父皇邊上那位方御醫,他質問道:「如此長時間了,父皇之前的病症想必亦是無人查得出來,可這位方御醫為何能?」
史昭儀亦是語塞,「方御醫因為治得了你父皇的病,已然在宣室殿侍奉了好一會子了。」
姬無贏搖搖頭,「不應該……」
倏然帘子外邊響起了急促的步伐聲,「娘娘,宣室殿那兒傳來消息,陛下又病倒了!」
聲響隔著帘子傳進來,史昭儀身子一晃軟下,姬無贏撫住了她,「母嬪此時更不該自亂方寸!這個方御醫必定是有古怪之處,兒臣也在追蹤蒙烽,只須找到了蒙烽一切都能安排,這事勢必是只可以推給蒙家,母嬪到時還要好生演一場戲。」
他這麼說,史昭儀總算是鎮定了非常多,「只可以如此了,只可以如此了,我們絕不可以再此時出岔子,此是殺頭滅族的大罪啊!」
姬無贏神情沉重地點頭,「兒臣先去宣室殿等著。」
史昭儀點點頭,「留神行事。」
宣室殿內,壓抑著的哭聲不住從立扇後傳來,景帝拉著甄嬈的掌,聲響黯啞地哄道:「別哭了,你哭的朕的心都要亂了。」
哭聲戛然而止,可甄嬈還是緊咬唇守在邊上。
方御醫熟練地用銀針刺入幾大穴位,隨即用把熬好的葯遞了過去,甄嬈親身喂下。
「陛下必定是由於近來過於勞累,多歇息歇息便可以恢復。」
景帝閉著眸子不講話,方御醫收了針方才離去。
甄嬈替景帝蓋好啦錦被。
「替朕把香點起來,這藥味兒太濃了。」景帝只覺得口渴的厲害。
「陛下,您喝了葯,先喝點水罷。」甄嬈又舀了一勺清茶。
景帝抿了口這清茶只覺得難以下咽,仿似好久沒有用那史昭儀的安神茶了,可不管是哪兒的安神茶都無法跟她泡的相提並論,他愈想愈覺得喉間酸澀難捱。
「你先下去,讓朕歇一歇。」景帝拍了拍她的掌背。
甄嬈咬唇看了眼疲倦的景帝,只可以是輕手輕腳地退下,可她剛走至門外就迎面碰上了姬無贏。
姬無贏的明眸一緊。
竟是她?
甄嬈亦是一愣,邊上的傅舍人開口介紹道:「甄采女,這位是三王爺。」
甄嬈低首福了一福,「見過三王爺。」
姬無贏深深望了她一眼,可甄嬈卻未有再抬眸,知道傅舍人都覺得這三王爺的眸神有些不對勁了。
「三王爺,奴才已然講了,陛下正在裡邊休養,御醫亦是剛走,您還是明日再來罷。」
姬無贏心中頭更為無比詫異,他再一回掃了甄嬈一眼,隨即正色道:「既然父皇已然歇下了,我便先道辭了。」
甄嬈跟姬無贏一前一後地往外步去,姬無贏瞧她往右一拐,明眸微沉可還是止住了步伐,他沒有開到尹祿海,可自己壓根就沒有下過如此的命令,這甄嬈也幾近被自個當作了棄子,可她居然做了采女?
甄采女?這封號令他隱隱覺得不妙。
合歡殿內,彼時的史昭儀也曉得了漪瀾殿發生的所有事,她當然是不曉得這個甄采女是何許人也,可她想都不必想便可以猜得出這肯定是衛婕妤的手腕了。
「用女人來拴住聖心?沒料到她目空四海的衛婕妤也會做此種事。」史昭儀不屑地諷笑了一聲。
姜姑姑也勸道:「那宮娥無非是長得好一些,這宮中邊長得好的遍地皆是,僅是一時的新鮮罷了,娘娘何必跟一個玩意兒生氣呢?」
史昭儀即是想生氣又可以怎麼著呢,她也明白,這沒什麼好氣得,否則這後宮三千早便可以氣死自己了。
「娘娘,殿下回來了。」姜姑姑瞧見門邊立著的姬無贏,趕忙停下給史昭儀揉肩的掌,緩步退下去。
史昭儀促聲問道:「你父皇怎樣了?」
姬無贏微狹著明眸問道:「御醫已然去過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不過兒臣碰見了新晉的甄采女從宣室殿出來,兒臣這幾日沒有過問宮中的事,這甄采女是怎麼一回事?」
史昭儀輕一哼,「你父皇前些時日不知怎麼地去了一趟漪瀾殿,聽講了即是那一晚處置了尹祿海,這宮娥亦是那一晚晉的位份,你想想這兒頭是誰的掌筆?」
「看起來衛婕妤是禁不住了。」姬無贏不意外衛婕妤的舉動,他意外的是甄嬈竟然逃避他的眸神,送她進宮本是要徑直送去宣室殿,可他彼時改了主意,想用這棋子走一步險招,但沒料到的是過了如此長時間的日子,這棋子竟然脫離了控制,還一步步走至了宣室殿!
「都身處這後宮之中,又有誰忍得住被禁足的日子?」史昭儀捏著絲帕,「無贏,你也別盯著這後宮中,橫豎只須你母嬪還在一日,便可以大抵撐得住,眼下重中之重是蒙烽啊。」
史昭儀滯了滯,「還有那個方御醫,要查,鐵定要仔仔細細地好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