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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一個皇子的允諾

  展升哽噎著搖頭,阿短也沖向前拉住了他的衣領,「爺怎會受這麼重的傷!」


  阿短想到了廬陵王,惱火地問道:「是不是姬無贏那個王八羔子?!」


  展升攥緊了拳,哽噎地開不了口,「是我害了……是我……」


  「你做了啥啊?!說啊!」阿短急得都要出拳了,夜隼拉開了阿短,「你令他緩一緩。」


  阿短啐了口,「如此的事誰能忍得住?!」


  展升抬眸,眸子通紅,「獨孤二小姐跟廬陵王一塊墜下了懸崖!」


  這一語落地,連姬無衡也停滯了步伐,他詫異地回首,「你說啥?墜崖?」


  展升再也禁不住了,抽噎著把這事講出。


  夜隼一拳砸在牆上,阿短張大了眼一屁股坐在地,「獨孤二小姐死啦?」


  「胡說!」此話是史若蕪喊出來的,她才剛溜上來就聽見了此話,「你們胡說啥!容姿她怎麼開罪你了?!」


  展升低吼道:「是我展升對不住她!我現在就以死謝罪!」


  他極快地抽出夜隼腰際的佩劍要往頸子上抹,史若蕪比任何人的動作都快,她一把奪過那把劍狠狠跌到了地,「你給我把話說清晰!容姿在哪兒?!」


  展升推開了史若蕪,奮命去夠那把劍,史若蕪一個趔趄跌到了趕來的淳于清的懷中,她還驚魂未定,站穩后,指著展升開不了口。


  淳于清盯著情況不好,趕忙讓摁住展升的夜隼打暈了情緒失控的展升。


  「這畢竟是咋回事!」史若蕪瞠著淳于清,「你還想瞞我?這事跟容姿有關!」


  淳于清也心亂如麻,他壓根不相信那個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獨孤容姿就如此煙消雲散了,他被史若蕪纏著沒了法子,只可以是看了眼門邊的長沙王。


  史若蕪順著他的目光也瞧見了長沙王,她一驚,「四王爺?!」


  姬無衡也曉得史若蕪跟姬無贏並冷血分,他點頭,「這事因我而起,我不會袖手旁觀,更況且,獨孤二小姐跟淳于朗已有姻約。」


  他回首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淳于朗,眉心蹙起,對邊上隨行的侍從道:「白起,命人去請管信,我要見他。」


  姬無衡盯著淳于清道:「我姬無衡記得淳于家的恩情。」


  淳于清攥緊了拳,他壓根不稀罕這什麼皇子的報恩,倘若淳于家付出了這多的代價來換一個皇子的允諾,那又什麼值得的?

  史若蕪察覺到了他攥緊的拳,她一把拉住了淳于清往樓下去,促聲道:「你跟我來!」


  姬無衡眉心一緊,「史姑娘留步。」


  史若蕪步伐一停,「四王爺還有何命令?」


  「容煙身孕不穩,這事還請先瞞著獨孤家……」


  史若蕪抿著唇攥緊了拳,「容姿沒有音訊,獨孤家怎會不過問?」


  姬無贏定定地盯著她,「那就有勞史姑娘遮掩一二了,之後的事我會同獨孤左相交代。」


  史若蕪眉心緊蹙,方要開口便被淳于清拉在身後,淳于清點了頭,「四王爺安心,該如何做我們不會逾愈。」


  本是史若蕪要拉著淳于清出去,沒料到最終她還是被淳于清疾步拉出了景陽軒。


  「你還想出手?」淳于清沉音說著,把史若蕪一把摁進了車馬內,裡邊等著丫頭都嚇了一大跳,史若蕪瞠了她一眼,「不準出聲!」


  那丫頭戰戰兢兢地低首守在最裡面,淳于清對那馬夫道:「去十里長亭!」


  史若蕪瞠了一眼淳于清,促聲道:「他此是啥意思?莫非長沙王妃的身孕還未有容姿的安危重要麼?!」


  史若蕪被淳于清伸手堵住了嘴,「先跟我去瞞下這事,你當是高聲嚷嚷對獨孤二小姐的清譽非常有益么?」


  史若蕪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你跟他們皆是一路人,我卻是不管什麼政見什麼朝堂,我只須容姿平安無事!你令我回去,我去求我大哥!」


  淳于清想到了史家就想到了那個廬陵王,他不悅地制住了史若蕪,「你怎麼知道你大哥跟你所想一致?你不要忘了,廬陵王是怎麼墜得崖!」


  史若蕪被他此話噎得開不了口了,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容姿會做出這樣膽大的事,乃至不顧自己安危。


  「你這丫頭可靠么?」淳于清恣意瞄了眼車裡邊的丫頭,嚇得丫頭連連跪伏下來,「饒了婢女!婢女啥都不曉得!」


  史若蕪睹了他一眼,看出他眸中的殺意,「你還想殺了我的丫頭?淳于清,你未免也太過大膽了罷!」


  淳于清正色道:「今日的事事關重大,你不會以為廬陵王跟長沙王是在過家家罷?我淳于家已然陷入去了,而你們史家必是立在廬陵王的身後。」


  史若蕪神情也沉重起來,她看了眼這丫頭,蹙著眉道:「這丫頭不可以留了……」


  「小姐饒命!饒了婢女啊!」那丫頭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淳于清卻未有分毫躊躇一掌襲向了那丫頭的後頸,「這丫頭你自己處理了罷,我不殺女人。」


  史若蕪翻了個白眼,「遠遠送走即是了,一個回不到長安的丫頭能掀起什麼風浪?」


  淳于清點點頭,「今晚你就命人去獨孤府,就道獨孤二小姐留在你那兒,四王爺鐵定還會有安排。」


  史若蕪不悅地一哼,嬌俏的面容上儘是怒意,「那你帶我去十里長亭幹嘛?」


  「她的車馬跟隨行的傭人應該不會走遠,這些人我先送去鎮遠侯府。」


  「你不安心我?」史若蕪撇了撇嘴。


  「你府上可不是啥好地方。」淳于清說著就掀了車簾,已然要出城了。


  史若蕪聽他這麼說僅是自顧自地悶悶不樂,她睹了眼在觀察外面情形的淳于清,涼涼道:「史家的車馬暫時還未人敢攔。」


  淳于清面上有些發燙,強撐著回道:「仗勢欺人罷了。」


  「那你下車,仗勢欺人的惡事我一人做。」史若蕪作勢便要掀車簾,淳于清攥住了她的掌,「你癲狂了?被人瞧見你跟外男共處一輛車,你史大小姐還想嫁人?」


  史若蕪怒氣宣洩不出來,大喊道:「快些趕車!」


  她自己倒沒有站穩剎那間倒在淳于清的身上,窘迫地立刻滾向了邊上。


  淳于清也曉得自個的話說重了,放柔了聲響道:「我們先別鬧了,我哥還未醒,我嫂子也生死不明,你就當是大人有大量先別跟我計較了。」


  史若蕪自顧自地坐好,「若不是擔憂容姿,我才不會跟你計較什麼,我不管其它,出身在哪兒也不是我能決意的,你只須想法子去救容姿便好。」


  淳于清點頭,「四王爺也不會袖手旁觀,我想他找了太尉來大約便為去找我嫂子。」


  史若蕪蹙著眉道:「容姿這麼做畢竟是為什麼?她分明可以不這麼做……為什麼要選最危險的路。」


  「一開始我也不理解,可就在方才瞧見四王爺對我哥的態度時,我大約是懂了,我嫂子這麼做,應該是最有效的辦法,除去廬陵王,讓四王爺對淳于家感激恩情,也為我哥……鋪了一條路。」淳于清也說不下了,他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史若蕪只覺得咽部堵著難受,「值得么?」


  「她如此的人,永遠都在旁人瞧不透的位置,如臨深淵,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女人……」


  淳于清捏緊了拳,最終一拳砸在車壁上。


  史若蕪紅著眸子,想到的是那日在驪山上,她救下容姿后才發覺她一直在用銀釵狠狠刺著自個的掌心,那掌心血肉模糊,可她卻非常清醒,那般傷自己便為不被迷藥控制。


  「我知道靠史家救不了容姿,我求求你,去救救她,墜崖罷了,沒有人瞧見她死啦,我不信她真的死啦!」史若蕪哽噎著大力推著淳于清,「她是為你們淳于家,我不曉得她欠了你們淳于家什麼要這麼去還!」


  淳于清瞧見哭得稀里嘩啦啦的史若蕪,竟然頭一回覺得女人哭起來不是那般地令人不耐跟煩躁,他攬住了史若蕪,「我們淳于家欠她的這多,又怎會不去救她,我大哥對她的情意那般深,我也只認定這一個嫂子。」


  車馬馬上就過了城門,隨即加快了速度往十里長亭而去。


  十里長亭旁,婉貞長時間等不到獨孤容姿,她方要踱步往那土地廟去尋人便被身後人數不少的官兵嚇住了。


  「婉貞姑娘!這可怎麼是好?」一個隨行的姑姑嚇得渾身都發軟了,她們這些平日里在後宅做活的傭人從未有見過如此的場面。


  婉貞道:「先別急,興許是路過,這兒可是長亭。」她話音未落就瞧見這些人都沖向了土地廟的方向,她的掌一滯。


  那兒出事了?她趕忙命令道:「你們幾個跟我去尋一尋小姐!」


  那幾人亦是平日里膽子大的,懵了片刻都隨著婉貞往土地廟的方向去了。


  「你們是啥人!官府辦差!這兒容不得香客來!」幾個拿刀的侍衛擋住了婉貞一行人。


  婉貞逼迫自己鎮定下來,「我家小姐還在裡面,有勞官爺通融一下!」


  「裡面壓根就沒有人,更不要說是啥小姐了!快走開!」


  婉貞嚇得懵住了,她回過神促聲道:「我家小姐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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