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如同被嗆出了淚水
倏地想到了方才自己說得,倘若安丫頭是個好的……她非常好……莫非朗兒當真心悅安丫頭?
淳于夫人一驚之下居然是沒說出話來,可這姻約不是解除卻?那這事……
淳于清弄清晰自己大哥口中這句話后也懵住了,他此是頭一回從大哥口中得知他對獨孤容姿明確的態度,她非常好……這麼經年來大哥連多看一眼女人都不樂意,彼時居然還會講好……
倆人皆是躊躇著要講話,卻不想外邊留青急忙來通報了。
「夫人,方才那位霍大小姐又來了,還說瞧不到嫡少爺就不走,現在還在外邊立著呢!」留青一年無奈跟不悅。
淳于夫人彼時才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她趕忙起身,「這吳家的丫頭也忒沒個輕重了,我去罷。」
淳于清擋住了淳于夫人,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個的大哥,勸說:「母親,這可是大哥招來的桃花,您就令他自己去解決罷,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鎮遠侯總不可以怕了一個小姑娘罷?」
淳于朗放下了杯盞,起身道:「母親留步,我去命人送她走。」
清秋閣的門邊立著的是阿短,阿短一直看好獨孤二小姐這個准主母,對於霍麗雲可是半分情面都沒給。
「我說霍大小姐,您都這個樣子了,也該先回府洗漱洗漱罷,我家爺亦是外人,你這麼見外人不合適罷?」阿短任她目光如何毒辣,依舊是堵著門,慢悠悠地勸著霍麗雲離去。
「你讓開,我有極重要的事要見朗哥哥!」霍麗雲聽他如此一說,也躊躇起來,方才的拉扯間自己早便鬢髻歪斜了,說不準妝容還被破壞了,此時見朗哥哥,他會不會不喜?
「據小的所知,淳于家可沒有您如此的親戚,。」阿短心中禁不住白了她一眼,不即是個從前來過顧府的么,莫非來過的人就都得纏著自家爺不放了?
霍麗雲咬著嘴唇不願走,她總覺得今日瞧不到朗哥哥的話,往後就真的完了,連自己都要完了,史昭儀明面上也許不會動自己,可黯地里呢?隨便指個親事都夠令自個一輩子受折磨。
「我不走,今日瞧不到朗哥哥我便在門邊立著,我倒要看誰敢趕我走!」
「阿短。」淳于朗蹙著眉望向被阿短擋住了一大半的門,自然他也聽見了霍麗雲的聲響。
「朗哥哥!我又極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霍麗雲見阿短一怔趕忙推開了他,衝到了淳于朗的臉前,「我發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有極重要的事!」
淳于朗蹙起了一雙濃眉,俊美的面上唯有白霜之色,可見她不堪的樣子仿似真的發生了何事,他聲響清冷道:「究竟何事?」
霍麗雲眸中燃起了一絲期望,可隨即她望了望四周,「朗哥哥,這事……事關重大。」
清秋閣的后宅非常清幽,一兩棵松柏,兩三株桃花,還有零零散散的非常多冬日還常青的樹木花草,淳于朗一身黑衣置身當中,英挺的身姿也愈加高大,黑色襯托出他的清冷利朗。
僅是彼時的他眉目間唯有冷凝跟一絲疑惑,「畢竟所為何事?」
霍麗雲的裙尾都亂了,她不自在地理了理裙尾又把衣衫拂去了灰塵,方才抬起了明眸,「這事事關重大,麗雲想要朗哥哥一個保證。」
「倘若與我淳于家有關,我不會袖手旁觀。」
非常顯然,這不是霍麗雲想要的,她死死捏住了自個的掌腕,聲響仍是不住地戰慄,「朗哥哥,麗雲畢竟哪兒不好?」
淳于朗別過了臉,聲響更為冷下,「倘若是只想問這事,還望吳小姐恕朗某無法奉陪了。」
「可……可我從小就沒有改過心意,一直以來皆是,遠在滄州,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朗哥哥,兒時在顧府偷偷瞧你在書廳念書習字、在竹林里練劍練武,不管是啥樣子,我都認定你了,淳于家出事,我還是沒有動搖過!」
霍麗雲向前一步,哀婉地咬住了唇,隨即謹小慎微道:「朗哥哥,這麼經年來,你就真的沒有動心過么?」
「今日之事我便當作沒有發生過,朗某還有事,先行一步……」淳于朗扭過了身便要走,對於霍麗雲的靠近,只會一遍遍提醒他心中那小的兒,那張淺淡如月華拂面的面容。
「不要走!」霍麗雲聲嘶力竭地喊住了淳于朗。
凈心池畔,獨孤容姿環視了一圈也未見到自個的嫡姐。
「小姐,會不可能是王妃從那條路回去了?抑抑或在附近歇息?」婉貞也有些拿不準,這地方她是頭一回來還摸不清方向。
「也許是。」獨孤容姿盯著池中游曳的魚兒,還有一些魚食漂浮在池面。
說是池,實際上也不小,偌大的位置被樹叢掩映,非常容易便被遮擋了目光,佛門清凈之地自然不可以呼喊衝撞。
「小姐,我從這條小路過去瞧瞧,片刻就回來。」
獨孤容姿點點頭,「我便在附近走一走,倘若找到了嫡姐就回這兒。」
婉貞生怕耽擱趕忙向那小路而去了,而獨孤容姿也向著凈心池的背面尋去。
「朗哥哥!」一聲呼喊讓獨孤容姿的足下一滯,她循著聲響向東面的一片密林瞧去,這聲響太過熟稔了,是霍麗雲!
她在跟淳于朗見面?獨孤容姿迅疾判斷了自個的位置,而後大致猜到了霍麗雲的位——清秋閣的后宅。
她竟然去了清秋閣,剎那間,就連自己認為的淳于朗對她的態度仿似也朦朧不定起來,畢竟……淳于朗對所有女人皆是那般清冷。
可他又怎會帶霍麗雲來這兒!這可是淳于夫人的住所,一樣的女人怎會獨自來這兒?
她仿似沒有察覺到自己有些冒汗的掌心,也未發覺自己下意念間死死蹙起的眉心,乃至還有不自覺就加快的步伐。
「鬆手。」淳于朗的聲響更為冰寒了。
霍麗雲抓住他衣衫的掌一滯,可她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也顧不得矜持顧不得所有該有的儀態了,今日失敗也就意味著自己必定陷入泥潭。
三王爺說得對,東南統領府並非唯有自己一個嫡女,必要時捨棄了自己獲得自保著實是太正常不過的了,常年隨著姑母,想必父親跟母親也不大看好自己了罷……更不要說是惹下了如此的禍端。
岑濱楓膽小懦弱壓根護不住自己,霍麗雲想到定陶公主因為忿怒而幾近扭曲的臉孔,她下意念地揪緊了淳于朗,乃至撲上,此是最終一絲機會了!
「朗哥哥你不要走,倘若我說我知道……」
樹叢倏地一顫,淳于朗抬起要推開霍麗雲的掌都停在半空中。
霍麗雲也迅疾回過了頭,連跌依在樹榦上的獨孤容姿都張大了眼,她詫異於自個的失態,只僅是瞧見了如此的一幕罷了,怎就失控地絆倒了?!
乃至到了現在指尖還在隱隱戰慄,原來瞧見他跟旁人如此親密,自個的心中是一窒的感覺,不應該,是呀,自己不應該,此是啥感覺?怎會?
獨孤容姿重重地揉了揉額頭,她立即扭身踏著蘭花小跑著往前去了,仿似身後是洪水猛獸在追著她,又仿似只須逃開了這個地方便可以回到方才,啥都沒發生。
「朗哥哥……我知道你的殺父仇人是誰!」
見他要追,霍麗雲揪緊了淳于朗的衣衫,她眸中閃現出瘋狂,倏地拔下了頭上的寶釵,她反手把簪子抵在自個的頸子上,「別去找她!否則我會令你後悔一輩子!」
淳于朗的指骨極快地夾住了那枚銀釵,隨即反手一劈,霍麗雲便軟在地。
「阿短!」
趔趔趄趄趕過來,阿短一怔,即便不喜愛人家也不可以就這打暈了罷?
還不等他開口問,淳于朗指了指霍麗雲,「命人看住她,不准她尋死,去查今日甘露寺發生了何事,還有,清秋閣不得輕易放人進出。」
阿短下意念地點點頭,再要開口問卻看自家爺的身形已然鑽進樹叢中了。
驚鳥撲楞著翅膀叫囂著,掩去了獨孤容姿細碎的步伐聲。
面色愈加發燙,獨孤容姿方才停滯了步伐,她此是咋了?
喘著氣撫住了樹榦,獨孤容姿眼圈兒一紅,如同被嗆出了淚水,她掌心一緊,可卻又說不出自己畢竟在怕什麼呢?
「容姿!」
淳于朗的聲響傳來,居然是從未聽過的急切。
獨孤容姿一怔,隨即抬腳便繼續向前跑去,彷彿見到他有種深深的罪惡感,自己是害他一世的罪魁禍首,居然還一回次這麼接近他,即便他娶了霍麗雲也可以順遂一世罷?
「容姿,不要走……」
河水的汩汩聲蓋過了淳于朗清淺的聲響,獨孤容姿一愣,一腳踏在河水中,淳于朗疾步向前,試圖捉住她的掌。
一聲輕呼,獨孤容姿側身一避卻是癱坐在河水裡。
淳于朗伸手要橫抱她起來,卻不想獨孤容姿側身繞開了他的雙掌,「你不該來。」
「胡鬧,山中涼氣重。」淳于朗沉音便要去抱她。
「你憑何來管我呢?」獨孤容姿抬眸盯著他,「你我的姻約已然解除卻,是我自己失腳碾在這兒跌到了這兒,你一回次救我是為什麼呢?」
獨孤容姿的理直氣壯在淳于朗的幽邃明眸中也化作了一絲膽怯,她干錯別過了腦袋,如同在跟自個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