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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扣了一頂虛帽子

  得了獨孤容姿的命令,展旌立刻出了左相府往鎮遠侯府去尋鎮遠侯府的二少爺淳于清。淳于清倒如同料到了獨孤容姿會命人來,把早便備好的一疊冊子送到了展旌的掌上,展旌道了謝忙趕回了左相府……


  彼時的接秀書院,獨孤世琴已然悠悠醒轉了過來,她剎那間翻身坐了起,順手拿過了床榻前的一隻茶壺便砸了過去,可心中仍如同積滿了恨意,「賤貨!我定要你不得善終!」


  幾個丫頭都止步在房門外,此時誰敢去惹這個脾氣暴躁的世琴小姐?


  洛氏聽見了丫頭來報,寫完了最終一個字,方才停下了掌中的毛筆。


  她理了理額上的散發,又拾起了信紙飛速地瞄了一眼,方才把信紙吹乾疊進了信封中。


  「曾媽媽,送去給前苑的石主事,令他找匹最快的馬……快馬加鞭攆去徽州,把這信交與徽州的川蜀總督洛枝山!」


  這事只可以令自個的長兄來解決了!


  「是,姨娘安心。」曾媽媽不敢有半分耽擱,忙拿了信便疾步出了里堂。


  洛氏趕到了獨孤世琴的跨院,還未有踱進院門就聽見了乒呤乓啷地一陣聲響,她蹙了蹙眉,明眸一沉,對守在門邊的一個丫頭道:「世琴小姐此是咋了?」


  那丫頭戰戰兢兢道:「世琴小姐從容姿小姐的院落回來后就暈了過去,醫傅說僅是虛火,醒過來往後……世琴小姐就開始砸東西……」


  又是由於獨孤容姿?


  洛氏黯道不好,忙疾步進了里堂。


  啪得一聲,一隻定窯刻萱草紋玉壺春瓶砸在洛家的足邊。


  獨孤世琴見到洛氏,方才哭出了聲,「母親……」


  洛氏擁住了她,促聲道:「此是咋了?!」


  邊上的丫頭忙都蹲下拾掇了一地的殘渣碎片,方才都略微安下心,紛紛退下。


  獨孤世琴哭完才覺得順了些氣,把今日在長春館的事講出。


  洛氏心中一緊,霎時便覺得不對勁,「你去找獨孤容姿……你做了啥?!」


  獨孤世琴滯住了,別開了臉,促聲叫道;「我沒有……我啥都沒有做!」


  洛氏盯著她,正色道:「世琴,你要清晰,我們眼下的狀況!能安安定穩地等著獨孤容姿嫁出去便好,你又糊塗了?究竟做了啥事?!我是你母親……我了解你的脾性!若不是由於心虛,你會去獨孤容姿那兒?」


  獨孤世琴咬住了唇,一個勁兒地搖著頭,「不!不是我!」


  「世琴!你倘若再不說……讓獨孤容姿拿住了你的小辮子,到時母親也救不了你!」


  洛氏的話方才點醒啦獨孤世琴,她癱坐在身後的紅漆描金榮壽簇花靠背椅上……


  聽完了獨孤世琴的話,洛氏舉起手來,可見到自個的女兒如此魂不附體的模樣,她只可以壓住了怒氣,「世琴!你真是太過糊塗了!如此的事豈能做?!母親跟你說過……若不是可以一舉掰倒她,你就不該起這個心思!」


  獨孤世琴搖著頭喊叫了起,「不!我即是瞧不得她好過!」她有些心虛,低吟道:「母親……況且這事是家寶表哥求了我……」


  她虛心地別過了目光,「我僅是做了點手腳……她不會有證據的!」


  洛氏死死蹙起了眉心,「不行!家寶已然身在太尉府了!你不可以再賠進入!你明日跟我去長春館……這事不可以讓獨孤容姿拿住了你的小辮子!」


  「不!我不去!我不要再去見那個賤貨!」


  獨孤世琴狠狠地瞠著眸子,「她即便曉得了又怎樣,她倘若有證據今日怎會步取出來告發我?!」


  洛氏無奈地垂下了眼帘,「你是說你表哥曾告訴你一切都妥當了?」


  獨孤世琴弄清晰了獨孤容姿暫時還奈何不了自己,也鎮定下,想了想那日的事,她點頭,「母親……她畢竟是怎麼回到府中的?家寶表哥又是怎麼被抓走的……」


  洛氏搖搖頭,「一點風聲也未,僅是那罪名寫著藐視皇威……這頂虛帽子能扣得這麼緊,定然是身後有人。」


  獨孤世琴也揪進了衣衫,「會是啥人在幫她?!」


  洛氏搖搖頭,安慰道:「世琴別怕,我已然給你舅父送了封信,馬上洛家就會插手此事的。」


  獨孤世琴咬唇點頭,「有洛家在,我便不信她還可以一回次都逃得開!」


  自個的親舅父可是川蜀總督!那個獨孤容姿呢?僅是有個商賈之家的外家罷了!


  想到這兒,獨孤世琴才算是消了氣……


  此時,比展旌更快到長春館的卻是景琦,他今日倒是用檀木銀釵束起了長發,清俊的眉目間多了急切之色,反而為他添了絲利朗之態,夜幕中一身雲白色的錦緞長袍隨風衣襟輕晃……


  獨孤容姿聽了老媽子的通報后先是一驚,隨即忙換上了一身見客的打扮,又理了理鬢髻,確認沒有失態方才疾步出了里堂。


  見到景琦難得如此正色,獨孤容姿心中亦是一緊,莫非景家出事了?

  景琦見到她后眸子一亮,隨即卻是壓下了其它的情緒,促聲道:「容姿……還是先尋個方便講話的位置。」


  獨孤容姿更為起了疑心,趕忙點頭,「表哥跟容姿來即是。」


  倆人進了茶廳后,獨孤容姿方要開口命令上茶,景琦搖搖頭,「不必多禮了,今日是有急事,這麼晚了還來叨擾著實是我唐突了。」


  聽他這麼說,獨孤容姿也猜到了當中的厲害,忙道:「那表哥有話便直言罷,容姿必當知無不盡。」


  景琦點點頭,「表妹接手了百寶廳的事我已然清晰了,由於景家跟百寶廳還是有些聯繫,我這些日子便詳查了百寶廳同青州的來往。」


  獨孤容姿聽見百寶廳這仨字已是心中一緊了,又見是查出了問題,忙問道:「可是當中有貓膩?」


  景琦盯著她,見她還不曾驚惶,僅是有些心急,對她的欣賞又多了幾分,他開口說:「百寶廳總有一部分的銀錢是流往他處的,這還不止……就連運貨的路線也有問題……」


  獨孤容姿心中一驚,路線有問題?這就已然不是銀兩的問題了,就如同自個的不安緩緩浮出水面……


  她抬起了明眸,「還請表哥明示。」


  這毫無畏懼、乃至還有幾分處事不驚的氣勢讓景琦神情一滯。


  景琦也沒了顧慮,直截了當道:「這百寶廳在前幾年私自運作,乃至私自交易貨資……僅是我還不可以查清,這兒頭的細節,但我擔憂表妹你不清晰裡邊的利害關係,乃至會被利用。」


  獨孤容姿鄭重地起身拜下,「容姿對百寶廳早便有了疑心,僅是苦於才接手了這兒還未辦法查探,多謝表哥今日告知!」


  她著實是真心道謝,景琦的脾性她亦是曉得的,雖然景琦表面隨跟然卻不是個會多管閑事的人,他眼下一心想要光復景家的名望,竟然還可以抽身去查這百寶廳的事……


  就憑這一點,她亦是真心感激的。


  景琦起身虛撫了她一把,「表妹不必多禮了,這事說畢竟也跟景家有關,我不可以袖手旁觀。」


  獨孤容姿哪兒會不懂,這作為陪嫁給出去的鋪子又豈能跟景家有牽扯,想來是景琦生怕自己心中不安。


  景琦又接著說:「僅是我想要那批賬本,這樣才可以確認這銀錢的下落,否則就無法確認這兒頭牽扯到了哪兒。」


  彼時丫頭在門外通報道:「容姿小姐,展參將來了。」


  獨孤容姿抬眸對景琦道:「表哥稍等片刻,我派展參將去取的亦是關係於百寶廳的物事。」


  景琦點點頭,「無礙,你先去。」


  他盯著獨孤容姿仍有些清瘦的背形,明眸愈加幽邃。


  是,為這事,自己推去了一筆極重要的生意,可自己在得知了百寶廳可能會出問題的消息后,就再也沒了耐性。


  就當是為景家罷……


  他把掌邊緩緩涼下去的香茶一飲而盡,方才壓下了心中莫名湧出的一道怒氣。


  展旌把掌中的木盒交與了獨孤容姿,「淳于二少爺令我交與大小姐,淳于二少爺講了,這兒雖然是手抄本,可亦是不差分毫的。」


  獨孤容姿點點頭,「辛苦了展參將了。」


  展旌搖搖頭,「為大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說完便退下。


  獨孤容姿取出了裡邊的冊子,粗略地翻了起,隨即蹙著眉走進了茶廳。


  景琦見她這樣子也有些心憂,「如何?」


  獨孤容姿把當中一本冊子遞給了他,輕嘆道:「表哥親身過目罷?」


  景琦接過了這本極薄的冊子,看完后亦是緊蹙起了眉心,「倒不曾想到,裡邊黯藏著的玄機竟然這麼……」


  他緘默了片刻,接著說:「表妹不必害怕,這事會有法子的。」


  獨孤容姿珉唇不語。


  這冊子裡邊寫著的是淳于朗盯上了百寶廳后這兒頭的洛老闆與徽州的來往,當然,並非是一樣的來往,而是涉及到數目非常大的銀錢交易。


  這樣動輒萬兩白銀的交易豈會是一樣珠釵首飾的鋪子能擔得起的?

  徽州洛家?


  淳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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