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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容姿的步步為營

  懷中的小的微微動了動,面上仍是不正常的暈紅,可已然安心了非常多,靜靜地縮在淳于朗的懷裡。


  淳于朗低吟在她耳際呢喃,「已然沒事啦……」


  趕到別院門邊的淳于清再一回目瞠口呆。


  這抱著個女人千分軟儂無線溫情的男人,真的是自個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哥?

  自己大晚上中了邪?


  淳于朗見到淳于清方才面色沉下,「你怎會在此?」


  淳于清方要開始編瞎話,淳于朗涼涼道:「回去再講,去弄一輛車馬來,現在。」


  「大哥!」淳于清見淳于朗沒有分毫的讓步,忙道:「行行行,我可擰不過你,附近有個別院是我前些時日剛買下的,那兒有車馬。」


  車馬內,淳于朗用冷絲帕不住敷著獨孤容姿的額頭,稍稍處理過的傷口也有些發熱了。


  「再快一點!」


  淳于朗的聲響讓在前邊駕車的淳于清撇了撇嘴,嘀咕道:「不即是個女人……」


  倏地一根細長的木刺透過車簾刺向了淳于清,貼著他耳邊向前隱入幽黯……


  淳于清霎時閉上了嘴。


  大哥今日這麼反常,這女人怕是不簡單!

  「去左相府的側門!」


  淳于清驚得險些連掌中的馬韁都放開了。


  此是左相府的人?

  不可能是大哥那個未過門的小嬌妻罷?!


  可大哥這麼經年來不是一直不提這個獨孤二小姐的?

  這……


  淳于清心神一凜,趕車的速度又快了些。


  在長春館哭了一個多時辰的杏貞跟婉貞收到消息后趕忙攆去了側門,還知會了水木苑的夏真軒趕來。


  有了淳于朗的插手,這消息沒有走漏了分毫。


  支開了側門的參將,馬上車馬便停在左相府的側門邊了,淳于朗盯著懷裡死死咬唇的小的兒,心中的怒火愈發升騰!


  淳于清盯著一臉鐵青的大哥,聰穎地閉上了嘴,默默去敲門了。


  杏貞遮住嘴打開了門,果真已然見到抱著自家小姐的鎮遠侯了,她淚水霎時便守不住了。


  彼時獨孤容姿的面色差的嚇人,面上的暈紅十分不正常,衣衫還黏著血痕!

  杏貞哭出了聲,「小姐此是咋了?!」


  婉貞也被嚇了一大跳,淳于朗見門開了,忙抱著懷裡的獨孤容姿往內院而去,「帶路,夏真軒在何處?」


  婉貞一邊小跑著一邊回話道:「夏醫傅已然候在小姐的院中了。」


  待到淳于朗到了長春館,院中不明因此的夏真軒也嚇了一大跳,「容姿小姐此是咋了?!」


  淳于朗抱著獨孤容姿往屋內步去,「進來再講。」


  夏真軒見淳于朗的面色極差,想必亦是極嚴重了,忙拎著擺在邊上的草藥盒走了進入。


  看了獨孤容姿的面色又把了脈,夏真軒的面上也不好看了,「真是太過陰險了!」


  淳于朗眼帘微垂,「用藥留神些,不得傷她分毫。」


  夏真軒點點頭,「容姿小姐身上有傷,不過也可以在放了點血,我先替容姿小姐下針。」


  邊上的杏貞跟婉貞咬唇忍住了淚意,提夏真軒點上了燭台。


  一根根的銀針被燭台上的火焰炙烤著,榻上的獨孤容姿已然出了一層涼汗,耳邊的散發都浸透了,緊蹙眉心的樣子雖慘白但仍透著剛毅。


  馬上,夜隼也趕到了左相府,候在長春館的院內。


  淳于朗見獨孤容姿面上的暈紅退下了些,方才移步出了里堂。


  夜隼單膝跪地,拱手問道:「爺,城郊別莊的所有人都關進了了地牢,如何處置?!」


  淳于朗周身的冷色令人不寒而慄,「除卻那男人,一個不留。」


  夜隼點點頭,「是,小的曉得了。」


  淳于朗繼續道:「去查清這男人的身份。」


  獨孤容姿醒來時已是翌日的正午了。


  杏貞聽見了床上輕微的響動,忙端著一碗在爐子上小火溫著的葯進了里堂,「小姐,夏醫傅講了,喝些兒清水再喝些葯。」


  獨孤容姿撫著額頭便要起來,不留神碰到了腿上的傷口,又蹙了蹙眉,昨夜的記憶模模糊糊涌露起來。


  洛家寶的人呢?自己昨夜拚死才可以躲過了被他所辱……


  還有閉上眼之前見到的淳于朗……真的是他?還是自個做了場夢?!


  「昨日……我是怎麼回來的?」


  杏貞咬著嘴唇道:「小姐,是鎮遠侯送你回來的,你安心,鎮遠侯把這消息封死啦,再沒有旁人清晰了。「


  說完杏貞把一隻綉雲燕歸來的大迎枕放在獨孤容姿的身後,又撫著她斜趟下。


  獨孤容姿閉目思量了片刻,又問道:「鎮遠侯人呢?可有留啥話?」


  想到昨夜最終的記憶,即是淳于朗那雙如墨的明眸,裡邊的情緒自己瞧不深切,如同極惱怒又如同極憂慮。


  他真的來救自己了……


  一陣暖流拂過心間,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令她有些愣然。


  杏貞端起了葯碗,「小姐,鎮遠侯講了,這事他不會輕易罷休的,令你好生養著身子不要憂慮,這藥材也皆是鎮遠侯命人從御醫院取來的上品,夏醫傅說皆是非常好的藥材。」


  獨孤容姿方才接過了葯碗,碗沿還是溫暖的,清苦的藥液在口中氤氳開來,反而令人覺得心安。


  「讓展參將去鎮遠侯府走一趟,我要見鎮遠侯。」


  獨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青瓷葯碗,合上了眸子如同在養神。


  她還有非常多事要問清晰,否則豈能安心地躺在這兒?況且淳于朗倘若輕易動了洛家寶,這洛家的爛攤子又該如何拾掇?

  洛枝山乃是川蜀總督,此種實權在手的武把是連皇帝也要思量周全才敢動的!


  淳于朗倘若為自己惹上了洛家,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眼下對洛家唯有洛聞舟這一點把握,可眼下的洛聞舟沒有隨著姬無贏,彼時還無權無勢……


  不行,不可以讓淳于朗為自己而冒險,自己欠他的已然夠多了。


  杏貞點點頭,「我片刻就去。」


  彼時的接秀書院里,獨孤世琴剎那間癱坐在椅子上,頭上綴了松石的珊瑚簪子也跌在地!

  「什麼?!家寶表哥今晨還未回來?!那……那長春館呢?有無何消息?!」


  彩錦搖搖頭,憂慮道:「長春館沒有一些兒響動……小姐……會不可能是出了何事兒?」


  啪得一聲,彩錦的面上霎時便印上了一指印,她不敢再開口,只可以低首立在邊上。


  獨孤世琴氣急敗壞地指著她罵道:「賤婢!你是不是盼著我被獨孤容姿拿住了羞辱?!」


  彩錦忙搖頭道不敢,「小姐別生氣!婢女知錯了……」


  獨孤世琴仍是魂不附體的模樣,好長時間后她立起身子道:「還不快去打探消息!」


  陰黯潮濕的地牢內,淳于朗高大的身形在燭台的映照下顯得愈發陰冷。


  夜隼急忙趕來,「爺,此是川蜀總督洛枝山的嫡長子洛家寶,前幾日才到長安,眼下應該是住在左相府。」


  淳于朗明眸一沉,「徽州洛家?」


  夜隼點點頭,「沒錯,恰是洛家。」


  「百寶廳的響動……最終是查探到了徽州?」淳于朗的聲響滿滿攜著寒氣。


  夜隼繼續點頭,「爺,徽州是洛家盤踞了上百年的基業,只怕不大好動,不如還是……」


  「不必了,備馬,處置好玄武營后隨我去一趟徽州。」


  既然惹到了自己,這百寶廳一事必要得一個洛家的小辮子!倘若

  淳于朗盯著臉前牢房裡已然人不人鬼不鬼的洛家寶,輕輕道:「就道洛家嫡長子藐視皇威,衝撞了御賜的祭田,彼時把人送去太尉府。」


  這回連夜隼都有些汗顏了,「爺,那祭田……」


  「去放一把火。」說完他便扭身而去了。


  夜隼無法,只可以是硬著頭皮幫著掰瞎話了。


  他嘆口氣,自己算是看懂了,碰著了獨孤二小姐的事,主人啥都幹得出來,不要說是扯個瞎話了,昨晚那玄武營都動用了,忌諱都沒了……


  此時得到洛家寶被抓進太尉府的消息,獨孤世琴連掌中的瓷杯都嚇得跌落在地,一地的茶水浸透了她的緞子鞋。


  「你說啥?洛家寶被抓進太尉府了?!憑何?!」


  獨孤世琴一把揪住了彩錦的掌腕,「你哪兒聽來的消息?!」


  彩錦忍著疼道:「是前苑……前苑連相爺都驚動了,洛姨娘也趕過去了。」


  獨孤世琴忙要出門,「這不可能!」


  前苑彼時果真有些亂,特別是碧青院,已是亂作了一團。


  洛姨娘立在獨孤居正的臉前一臉的哀戚,哭道:「相爺!家寶也不知是開罪了何人才招來了這災禍,可他是賤妾長兄的嫡長子啊!您就去幫一幫,把他保出來……否則人住在左相府時出了差池這可怎麼跟洛家交代?!」


  這哭哭啼啼的聲響讓獨孤居正亦是一陣心煩,敢動洛家的人……那身份肯定不低了,而自個身為左相本就忌諱這些許事。


  可洛家畢竟還有個川蜀總督的位置壓著,他這麼想著輕嘆了口氣,「來人,備轎,老夫這就去太尉府一趟。」


  獨孤居正走後,獨孤世琴就疾步趕到了碧青院,果真就見到洛氏還在抹淚水。


  「母親,此是咋回事?!」


  洛氏抹著淚水道:「也不知是咋了,家寶怕是開罪了何人,你父親已然攆去太尉府了。」


  「開罪了人?」


  獨孤世琴足下一個趔趄,抬眸盯著王氏發怔,心中愈來愈發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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