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6章 守業更難
稀有資源,從來都是掌握在強者手中。換句話說,唯有稀有資源,才可吸引強者。
匱乏資源,便註定會流逝強者跟人才,從未無法保證傳承的香火。
否則,無論天谷國所處的地域靈氣如何稀薄,以它龐大的人口基數來看,斷然不會只有數位四重天修士,就連一般的化神境修士,都稱得上一方強者。
現實就是,尊主國會從下屬的諸侯國中招攬人才為自己所用,這些諸侯國同樣也會從如同無根浮萍的小國中挖掘人才。
這也是類似天谷國這樣的邊陲小國,既心痛無奈的事情。
以他們龐大的人口基數,自不缺乏有望四重天的修道種子,缺乏的卻是支撐他們修鍊的資源。
比如,天谷國同時冒出了十位有望四重天的修士,他們卻只有三分可支撐他們修鍊的資源,旁人又給剩下的七人開出了更加優秀的條件,他們最終會作何選擇,用腳跟都能夠想明白。
畢竟,類似於老黃那種單純依靠逆天的資質,就可無礙破鏡的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絕對多數人都是依靠水磨工夫跟靈藥的堆積,才有望突破那些天塹一般的門檻。
有更多的人,限於自身心性跟資質,再多的資源傾斜也無望化神境。
哪怕是三生,若非依靠掌握了世界上最優質的靈藥,單憑那一株化形靈藥的洗筋伐髓,他現在也不過跟明珠市傲家的傲天一個檔次。
至於想要跟天道子為敵,在一方世界叱吒,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總體來說,在西戎世界中,創業極易,守業極難。
早就看透一切,擁有一片好似堡壘地盤的淳于家族,在非十拿九穩的情況下,斷然不會默然建國,從未淪為眾矢之的。
他們籌謀千年,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引起尊主國注意,最終利用尊主國的金口玉言將自身分封為國的機會。
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依靠尊主國這張虎皮,度過建國初期最艱難的時光,並利用自身千年的底蘊,擴張地盤,籠絡人才,一蹴而就,最終成功站穩腳步。
淳于燕這位自小便擁有尊者之資的後輩,無疑就是他們望眼欲穿的契機。
他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等淳于燕修為提升,成功擠進尊主趙國,再加上他們的運作,為家族討一個分封,一切都水到渠成,皆大歡喜。
被家族給予厚望的淳于燕,雖身在英才館,卻依然是家族的心頭好,因此他們早就派出了數十位修士潛伏在東山國,隱藏在英才館附近,只為協助策應他。
原本以淳于燕淳于家族,英才館外界雲遮霧繞的尊主國的三層背景,外加名聲在外,斷然不會有任何危險。
因此淳于家族的密探,大多挑選能言善辯之士,為的是煽風點火為造勢,鼓吹名聲。
這也就導致這批密探,大多修為平平,連一位四重天都沒有,甚至還不缺凝氣境跟幾乎無修鍊資質的蛻凡境。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他們想要引人注意都難。
不過就是這股不被任何勢力放在眼裡的探子,想要對付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夥計實在是太容易了。
確定了石思川為突破口,他們第一時間分兵兩路,一路留在趙家閣附近監視石思川,一路則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的家,將他的家人拘禁起來,逼其就範。
一家四口相依為命的石思川,父母都是最普通的民眾,不過勉強凝氣境的修為,此生無望破鏡,至於他那個二八芳齡的妹妹資質比父母要好,卻還不如他,此生能夠摸到凝氣境的門檻便是僥倖。
他這位在大家眼中修為平平,資質一般的小夥計,卻是全家人的驕傲,只因他可以在本國最著名的商業街謀一份工作。
這樣的修為跟關係,才是西戎世界最普通民眾的真實寫照,能夠安安穩穩,衣食無憂,還有點自豪的過完這一生,便是他們最大的奢望。
當三生攪起的風雨波及到蒙在鼓裡的一家三口時,他們毫無預兆,更無反抗之力,頓時就被打昏,套上麻袋裝了起來。
畢竟兩位不過蛻凡境的老人,外加一個剛剛摸到蛻凡境門檻的少女,對上任何一位凝氣境的修士都毫無勝算,更何況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三位化神境高手。
此後便有人取了石思川妹妹的貼身之物,交給了一位不過凝氣境初期的同伴,裝作石思川的朋友,邁進了趙家閣的大門,不留痕迹的將他們取出的貼身之物給石思川看了之後,馬上就站到了門口,平靜中帶著一絲殘忍的冷酷。
那模樣好似再說,不想讓你妹妹死的話,就乖乖跟我們走,若你不在乎他們生死的話,那盡可以將此事宣揚出來。
巡街夥計出身的石思川,自是心思靈巧之輩,頓時明了,眼前這些人肯定是沖三生來的。
他第一反應,對方找他是為了要挾三生,瞬間又被否認,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對方也絕對不是傻子。繼而他便確定,對方此行肯定是為了從自己口中套出三生的秘密。
若他真知曉什麼隱秘的話,還可以衡量一番,想辦法用此換下自己家人的性命。
問題在於,他對三生的了解不比旁人多,就算想要倒戈都沒有資本,一旦讓對方知道自己毫無利用價值,他跟家人唯一的下場,只有被殺人滅口。
他不是淳于燕,沒有那麼多背景,也沒有背負太多的希望,一朝身亡,恐怕除了那跟他一起遭遇不測的家人之外,連為他擠出幾滴眼淚的人都沒有。
此時,他多麼希望向朝木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並且不留痕迹的看穿這一切,為他出謀劃策。
這一切註定是幻想,現在的向朝木正忙著向自己背後的主人,彙報今天發生的一切,早就下令任何人不準打擾。
一番衡量后,石思川徹底陷入了絕望,感覺人生跟前方的道路都是一片黑暗,就在他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如喪考妣的跟著對方離開,爭取讓家人多一秒安寧時,一個陌生卻好似天籟的聲音,陡然在他心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