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4章 衡量標準
在孟館主,宋長明乃至一眾被選拔的英才中,尊主國是他們無法觸及的超高存在,以自己的認知跟實力根本就無法揣摩它的真實意圖。
他們孜孜以求的唯有融如其中,變成其中的一員,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至於尊主國主動向下選拔,對於所有可能入選的人來說,都無疑最重大的節日,堪稱魚躍龍門的存在。
其中到底有沒有陰謀跟算是,他們從未考慮,也無需考慮。
沒有最好,真有也絕非他們可以向抗。
莫說是眼前的孟館主,就是尊主國除外的上百國家中,也從未有人思考這個問題,有些人是不願深究,有些人壓根懶得去想。
畢竟想明白了又能夠如何?
可以說,凡是有可能觸及這個隱秘的人,都早已活得無比通透。
依仗更高層次的信息跟認知,三生知曉,尊主趙國亦可以說整個西戎世界的掌權人,平時對人才的需求為真,至於送自家天驕去送死,同樣是事實。
看到三生臉上的疑問逐漸散去,好似有所明悟,孟館主才恰好感嘆一句:「可惜我早生了幾年,否則以我當年的資質跟戰力,絕對有希望進入尊主國,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偏安一隅的館主了。」
此處,可謂孟館主的真情流露,剛才的追憶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青蔥歲月,誰的少年時光,都曾留下挽回的遺憾。
也許正是這種遺憾,才讓那段歲月那麼難忘,最終交織成無法複製的殘缺美。
對孟館主的感嘆,三生心中卻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以他的觀察,眼前這位孟館主不過化神境五重天的修為,雖屬於那種底子極好,戰力不凡,卻總是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暮氣,若是一切順遂的情況下,有望邁進六重天的門檻,這個希望卻微乎其微。
這份修為跟潛力,放在常人身上必然不俗,只是在尊主國選拔的天驕卻遠遠不夠,甚至都未達及格的水平。
與孟館主相差不過三兩歲,身為同齡人的老黃,本是一甲子前整個西戎世界都排得上號的天之驕子,在那場跨界的同齡人之爭中,卻遭遇了單方面的屠殺,直接被生擒囚禁了起來,連自盡都做不到。
在轉瞬就可分生死的戰鬥中,唯有實力的絕對碾壓,才有可能生擒對方。
制伏一個人遠遠要比殺死一個人,難上數倍。
而遭遇了數十年囚禁的老黃,幾乎在毫無修鍊條件的環境中,還磕磕絆絆的達到了四重天巔峰,並且在祛除自身的禁錮之後,順勢進階到了五重天。
與之相比,孟館主這幾十年的修鍊,可謂都修到了狗身上。
這就像極了一位經常跟世界頂級財閥打交道的人,聽一位小鎮首富感嘆,自己當年要是選對了行業,抓住了機遇,同樣能夠躋身其中一樣。
任何站在世界頂端的人,都有運氣的成分,又絕不完全是運氣的成分。
這番心裡話,三生自然不會說出口,去往英才館的路上,他跟孟館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就算稱不上相談甚歡,也相差不遠。
至於原本眾星捧月般的宋長明,則直接被三生無視,莫說搭理,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這麼明顯的厚此薄彼,不得不讓眾人心中騰起無數疑問。
三生自然不可能給他們解惑,他總不能告訴大家,他不跟對方交流,是害怕露出馬腳嗎?
宋長明認定他是趙國豪門出身,還猜測他來自都城的那個什麼虎兒街。
事實卻是,他壓根對趙國一無所知,更沒有聽說過什麼虎兒街。
一旦選擇跟宋長明交流,對方肯定旁敲側擊來確定他的身份,這是三生不願看到的,晾著對方便是最好的選擇,讓宋長明自己思考到底什麼地方做的不妥,才遭受了這樣待遇。
東山國本就是小國,它都城自然也稱不上佔地遼闊,其中的英才館就佔據了整個都城的十分之一,雖遠比不上皇宮的富麗堂皇,霸氣跟熱鬧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可以說,英才館就是天谷國中放大了無數倍的異士府,也像極了中土世界各國最為頂級學院。
人才,永遠是最稀缺也最珍貴的資源,不管何時何地,何方世界都是如此。
如果一定要找出其中不同的話,那就是衡量標準。
在邀請三生通過相對遙遠的正門進入英才館,被拒絕之後,孟館主才選擇了距離八方街最近,同時也比較不起眼的小門。
一路上,眾人速度相對於普通人不慢,卻都未施展修為,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三生在跨過門檻的那一刻,一臉恍然,彷彿想到了什麼,開口詢問道:「孟館主,我的一位朋友對英才館嚮往已久,奈何限於資質無法進入,不知今日可否讓他跟我進去一觀,也算是了卻了他的夙願。」
「本來英才館平時是不對外開放的,不過既然是董道友的朋友,自然並無不可,你只要將那個人的名字跟住所告訴我,我派專人將他請來,一來一回,最多一個時辰而已。」孟館主笑著道,一路閑聊,他已經知曉了三生的性命,至於來歷,修為這些敏感的問題,他是絲毫沒問。
隨後三生便對一位得到命令,前來等候消息的四重天供奉,說道:「我那位朋友名字叫石思川,本在八方街街口那家糖果店做夥計,現在也有可能在趙家閣做客,如果一家找不到的話,就麻煩前輩多找兩個地位。」
原本聽聞自己要邀請的不過是一家小店鋪的夥計時,那位四重天供奉臉色變得很難看,覺得太過於掉價,卻又不好發作,那聲前輩跟客套的言語,卻消弭了他內心的介懷,反而極為受用,保證絕對會將石思川請來。
不論那位石思川是何人物,能夠讓一位擊殺強過自己不少的安再業,讓高高在上的館主稱為道友,還敢晾著過江龍一樣尊主國使者的人,稱呼一聲前輩,都是顏面有光的事情。
莫說在場之人,恐怕整個東山國內,他都是第一個享受如此待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