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8章 複雜的是人
「在沒有萬全之策以前，我勸你們不要去招惹那對兄弟，應該是他們不來招惹你們，就應該燒高香了，你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閉關提高自身的修為，憑藉自己的實力打敗他們。」
世子轉身開口的瞬間，真心挽留的紈絝臉上都泛起了喜色，聽到他開口卻有滿眼失望。
他們不少人內心肯定，那個曾經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世子已經被真的打殺了，就連脊樑都被折斷了，他是怕了，認慫了。
這一刻，人心浮動，世子的權威出現了動搖，他再也不是大家心中那個可以值得信賴的頭領，這讓他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勢有了崩塌的預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世子，內心卻不以為然，他剛剛才想明白，現在自己營造出來的人脈跟地位，看似牢固強大，實則不堪一擊。
就連龍虎兄弟這對他眼中曾經的螻蟻，只要捨得一身剮，稍微動用一些心思，就可以讓這一切煙消雲散。
眾人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中，他更能清晰的預測，他們抱有此種心態，肯定要吃大虧的。
只是言盡於此，多說無意，他只給曾經的夥伴留下了一個相對落寞的背影。
如此作為，絕非是他絕情，恰好在於他的清醒。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若非連番遭遇待機，尤其是剛剛經歷了雲泥之別，換個人跟他說這番同樣的話，他也會嗤之以鼻，滿心鄙夷。
一些稍有閱歷之人，總是以長輩跟過來的身份，去指點那些跟曾經自己走上同樣彎路的年輕人，一番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卻只換來了白眼跟敷衍。
不可否認，這樣的人肯定是出於好心，他們卻沒有想到，身在同樣處境的他們，對類似的話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自己尚且做不到的事情，強迫別人去做到，是人類的通病。
就好似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人，，上學時期都不是什麼好學生，卻一代又一代說著同樣的話語，教導自己的後代成為好學生，效果自然微乎其微。
這種教導並不可取，甚至還容易會激發逆火效應，引得適得其反。
說到底，換位思考幾乎不存在的，大部分人只擅長於將自己的經歷跟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
放任是不負責，提醒跟勸說是責任使然，聽與不聽，能夠聽進去多少，則要看對方的悟性。
曾經風光無限，被譽為人中龍鳳的世子殿下，落了一個黯然退場的下場。
原本被人忽略，讓人鄙夷唾棄，幾乎毫無存在感的乞丐兄弟卻成了風頭無良的人物。
這在旁觀人眼中自然是一番趣事，讓他們原本枯燥的生活多一些談資的同時，也可以讓他們隔岸觀火，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論斷是非，不管對此都可以長己心智。
暫時群龍無首的紈絝子弟，內心的恨意跟憤怒，並未隨著世子的離去而消散半分，反而隨之高漲，還多了一層功利的意味。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無人甘於久居人下，世子的離開令這些紈絝失去了頭領，卻也給了不少有志之輩登頂的機會。
不少嗅覺靈敏之輩十分清楚，這次不管是誰可以打壓了龍虎兄弟，為眾人出了這口惡氣，就會瞬間成為眾人心中的英雄，不僅能夠完全接手世子曾經擁有的威望，還會更進一步。
上代領頭人被逼落寞離開，繼任者可以力挽狂瀾的話，就算世子再次返回也將男衣服中。
得失利弊相互依存，站在不同的角度，自然會有別樣的視覺。
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原本低迷的一眾紈絝，在各種原因的加持下，失去了主心骨以後，復仇的熱情反而更加高漲。
之前以世子為首，大家是對他的心智心若臣服，單論出身跟背景的話，不少紈絝絲毫不弱於世子。
畢竟挖英雌安管網羅了附近十數國的英才，世子也只是一個國家王爺的嫡子而已，只是他各方面素質出眾，大家才會以世子殿下作為一種尊稱。
隨著領頭羊的離去，一眾紈絝很快就分裂成數個各懷心思的小團體。
與一般分裂不同的是，他們之間雖有競爭，卻並不敵對，競爭中也有合作，只為他們心中共同的敵人。
不久之後，一道道由心性秉性迥異的人指定的報復陸續提上了日程。
在復仇跟登頂的雙重誘惑下，原本有些松垮的紈絝，也爆發出了超人一等的耐心跟自律。
接下來很長的時間中，他們除了閉關修鍊就是三五成群待在一起，絕不單獨行動，不給望虎將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他們如此做法，完全是心虛的表現，只要他們一日不破凝氣境，望虎就絕對不敢對他們出手。
規矩在允許你做一些事情的同時，必定也會對你的行為進行一些限制。
另一邊，憑藉單純執拗的心思一舉成名的龍虎兄弟，短時間內也失去了奮鬥的動力跟目標，讓他們持續了將近一年的無聊閉關變得有些難熬。
之前足不出戶，他們還可以用修為提升的成就感，以及報復成功的快感來當做生活的調味劑。
只是到了凝氣境，頗境速度明顯降低，絕非一朝一夕，單靠閉關就能夠成功。
讓原本騎在他們頭上，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落荒而逃之後，他們暫時也沒有了復仇的方向。
惰性是所有人永遠都無法摒棄的破綻，時間一久，枯燥的生活，上升的威望，讓龍虎兄弟難免有些枯燥，想要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再三確定那些紈絝沒有什麼異動，也沒有耳聞他們有什麼陰謀之後。一年出屋不超過三次的龍虎兄弟，絕對好好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等他們兄弟倆肩並肩，以凝氣境的修為，第一次昂首挺胸穿梭於英才館時，所遇之人大多面露疑惑。
那時龍虎兄弟已經成為英才館的傳奇，他們名字無人不知，卻真沒有幾個人能夠認清他們的相貌。
而且時隔一年多未露面，身體的發育，修為的提升跟精神面貌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曾經跟他們有過交集之人，也未必能夠一眼認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