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6章 我家三生
所有的一等家族的人,不管是實權人物,還是普通弟子,面對普通人跟一般修士,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
外界那些所謂的天驕資質,在他們眼中好似跳樑小丑一般可笑。任你天資多麼優越,難道你還有機會進階到七重天,他們姜家自身便有七重天的老祖,而且還不止一位。
至於天驕所積攢的財富,積累的人脈跟聲望,在他們眼中也好似鏡花水月一場夢而已。
不同的是,外人都是夢中人,唯有他們獨醒。
試問何種勢力可以傳承數千年還經久不衰?什麼勢力可憑一己之力而制約一方世界?什麼樣的勢力可以單憑一家人,便可以掌握一方獨立的小世界?
姜家可以!
這便是所有姜家子弟的傲骨跟底氣,縱然有些人罵他們不過是躺在祖先功勞簿上的蛀蟲,那你也先得有這樣一個祖先不是?
若在之前,這些姜家子弟聽聞三生的名諱,會直接選擇性遺忘,壓根就不會像心裡去。
現在這原本並不複雜的三個字,落在他們耳中卻堪比驚雷,在他們的心田炸響,激起無數漣漪。
只因這三個字是從尚夢飛口中說出。
若說,姜家子弟看待他人,好似仙看凡,君看民,日月審視螢火。
這卻又像極了,他們在尚夢飛眼中的樣子。
縱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極力忽略這種感覺,卻是他們無論如何都否認不掉的事實。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姜家年輕一代的子弟,嫡系跟旁支加起來足有數萬,有資格被尚夢飛記住名字的人,不足二十,其中大半還是他兒時玩伴。
在姜家,能夠被尚夢飛記住名字的同代弟子,算的上一種無形的榮耀。
大多姜家子弟表面對此不屑一顧的同時,內心卻又無比渴望這種榮耀,不屑一顧的根源在於,自身無緣這種榮耀。
就這樣一個自視甚高,且實力與眼界相匹配之人,他不僅記住了一個同齡人的名字,還一副對其無比推崇的樣子,此事傳揚出去,註定會在姜家引起不小的轟動。
樓下絕大多數人,本能認為這個董三生肯定是其它三個一等家族的天驕子弟,只是那三個家族卻無一家姓董,這讓他們更加的困惑。
「尚公子,難道真的有必要這樣嗎?」林詩音雖然將決定權交了出去,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在她看來,在遭逢大劫之際,這種無謂的意氣之爭能免則免,反正自己也不會少一個汗毛。
更關鍵的是,那個素來與人為善,還大度到可以跟想要屢次致自己於死地的傲家和解的男子,有時候心眼卻比針眼還要小無數倍。
看似大度醇厚的三生,卻有著無比明確的底線,在他的底線之上,任何算計跟傷害,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只是,一旦他的底線被觸碰,那將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死不休的境地。
不巧的是,林詩音恰恰就是他最為明確的底線之一。
「當然有必要了。」從來都是目空一切,好似完全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尚夢飛,深邃的雙眸泛起一絲特有的人間溫暖,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人,或者說更像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
「三生不在這裡,他的戀人遇到危險,我這個當朋友的自然要站出來。只不過我可以做的僅限於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而已。而且我認為自己的女人受辱了,身為男人自然要站出來,而且只要他還活著,此事就不算晚。」
尚夢飛的腦迴路同樣異於常人,只因他有獨屬於自己的三觀。
林家三人遇到危險時,三生分身乏術,他可以站出來幫忙,以免留下無法挽回的遺憾。只是在他的認知中,自己朋友能夠做到的事情,就不應該假手於人。
好像現在,林詩音受辱,三生便有機會秋後算賬,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責任。
林詩音也有些接受不了尚夢飛的處事方式,卻可以理解跟認同。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很多看似都要穿一條內褲的交情,在涉及到利益時,便會瞬間翻臉,遇到真正的危險時,只會各奔東西。
令人奇怪的是,這種交情在平時的生活中,往往都是噓寒問暖,熱情至極,還會讓人羨慕不已。
沉吟片刻后,林詩音也放棄了發表自身的意見,以尚夢飛的眼界跟心智,這個世界上極少有人有資格指點他應該怎麼做。
「只希望尚公子告訴三生,此事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他,只求他能夠平安歸來。」林詩音滿眼追憶跟幸福。
尚夢飛點點頭,內息罕見掀起波瀾的他,看向在樓下呆若木雞的姜家子弟,古板的面孔,再次泛起一絲笑意。
「林小姐,你可還有什麼話,對這些人說的?」
林詩音倩影轉身,看到那些出身不凡,資質更是不錯,絕對稱得上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姜家眾人,美目罕見流露出一絲憐憫,好像在看可憐蟲。
「我一介弱女子,本就不善言辭,而且還身嬌體弱的,自然是辯解不過他們。凡事等我家三生回來,自然會親自跟他們分一個對錯。」
大腦暫時短路的姜家眾人,全部都被這句輕飄飄的話,砸的大腦一陣轟鳴。
在他們的認知中,敢在姜家威脅姜家子弟的人,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個人腦子秀逗了。
若說林詩音腦子秀逗了,他們還可以理解,若認為尚夢飛腦子秀逗的人,腦子才是真正的秀逗了。
他們雖不知那個叫董三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卻知道此人在尚夢飛心中,註定不會咽下今日這口氣,假以時日,註定會向他們來討教一個公道。
「剛剛數頭大妖,同時打破了六個世界的空間屏障,讓我才可以藉此空間餘波,傳遞出一個消息,如果我估算沒錯的話,三生大概在一刻鐘之後,便可以收到我傳遞的信物。」
尚夢飛一翻手,一尊一尺多高,似鼎似塔,青銅材質的器皿便懸浮在他身前,一股肉眼可見的滄桑氣息,驀然以尚夢飛為中心,將整個木樓籠罩,氣度本就不凡的他,在此物的映照下,像極了目有日月,口含天憲的上古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