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9章 軍心渙散
想清楚這些的瞬間，心境裂痕開始癒合的天道子，心境竟然有趨於完美的跡象。
轟隆隆！
心境的完美，催動了他頭上勢的變化，原本不過三百丈的勢，轟然間便已經成長到千丈的程度，莫說是他周邊的四國聯軍，就算是天谷國的先頭部隊，都清晰地感受到這股不可抵抗的威壓，原本緊密的陣型都出現了些許鬆動。
「天道子！」
隱藏在普通士兵中間的三生，所在的位置雖然靠後，七竅通靈的他感識卻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化神境修士，最先發現了天道子的存在。
縱然站在了天道子的對立面，並且不齒於他的行事風格，三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天資跟實力。
跟天道子年齡相差無幾的三生，在中土世界時，早就成為了年輕一代中，無人可以與其比肩的人物。
只是他與天道子第一次相見時，若非南宮強人出手，他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三生並沒有因此妄自菲薄，當初天道子依靠身後的地鼎派才借勢成功，凝聚出威壓他的勢，他同樣藉助了凌峰山弟子的身份，還施彼身。
一來一去，也算是半斤八兩。
不管三生怎麼看待天道子，卻從未小覷過對方的背景跟自身的實力。
他原本猜測，天道子極有可能在兩軍打得兩敗俱傷時，在暗中偷襲擒住自己，這是最為穩妥的辦法，也是他喬庄成普通士兵的原因。
當天道子聲勢浩大的踏步而來，他才明白，自己低估天道子的自信跟傲氣。
相對於殺掉自己，天道子更在意的是證明比他優秀，各方面都比他強。
感受到不遠處愈來愈強氣勢，三生面色陰沉，瞳孔微縮，雙眸中精光閃快速計算起來。
「若他這次再凝聚出在凌峰山時那樣的氣魄，我雖然可以不受影響。我手下的三十萬大軍恐怕就會成為待宰的羔羊，硬抗不成，我只能落荒而逃。
不過到那時，天谷國不會再有我的立足之地，天道子也會通過此戰，在周圍六國之中締造自己的名聲。再加上他追蹤我的手段，恐怕我連逃的資格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三生的心猛然一沉，此次的危機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料。
不管他多麼的努力，多麼拚命，畢竟勢單力孤，分身乏術，甚至連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多少。
他得到了三十萬軍心跟一國民眾的民心，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是了不起的壯舉。
對天道子這種可以隨意對化神境修士吆五喝六，含著金勺子出生的人物來說根本就不夠看。
人生而不等，有些人終其一生奮鬥得到的東西，不過是某些人先天就擁有，甚至還嗤之以鼻的東西。
「現在我應該怎麼辦？」
到了方外之地以後，三生內心第一次出現了慌亂，變得有些無所適從。
若他現在轉身就離開，的確可以避免跟天道子正面向抗，為自己贏得苟延殘喘的機會。
只不過到那時，追隨他的三十萬部隊肯定會被屠殺殆盡，就連鄧立峰，洪武彪甚至百里麗人都會因為他而受到牽連，下場註定會無比悲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失勢也會牽連身邊的親朋，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三生對天谷國乃至於整個西戎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擁有歸屬感，但他畢竟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
他可以接受手下的將士，在不可避免的戰爭中英勇戰死，因為這些將士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跟親人。卻接受不了，這些人因為受他牽連而被屠殺。
更別說，他跟鄧立峰，洪武彪以及百里麗人等人，早就不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
慌亂，並非因為三生怕死，害怕失敗，他怕的是身邊的人再因為自己遭受厄運。
發生在龍菲菲身上的事情，已經足以讓他悔恨終生，他怎麼能夠允許這樣的悲劇重演。
「不對！」
心亂如麻的三生好似抓住了一個關鍵的節點，等他想要看清楚時，卻又變得模糊起來，這種感覺讓他無比難受。
好在他最為自傲的便是心理素質，隨著天道子那如同山嶽的勢越發高漲，三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換了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
「之前我一直想的都是怎麼增加自己的底牌，用來對抗天道子。我一直以為天道子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將我誅殺，現在看來的話，他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從自身的角度考慮，無法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三生瞬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天道子身上，結合他掌握有關天道子的一切動態，內心逐漸明了起來，臉上的慌亂也逐漸消散。
「原來如此，天道子此行並非為了殺我，而是為了證明他自己，也就是說，他在沒有證明他自己之前，是絕對不會對我出手。」
三生雙眸之中逐漸恢復了平靜，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再次浮現在他的嘴角之上。
他憑藉極強的個人素質，從慌亂到平靜只用了些許時間，站在第一排天谷國將士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西戎世界的這些由修士組成的士兵，在單兵作戰能力上雖然比不上方外之地的修士，當他們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卻同樣可以凝聚出屬於自己的軍魂，震撼敵人的心神。
就連三生自己都曾被這樣的軍魂影響過，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成為大軍的一份子，個人的能力雖然有限，團體的力量卻是無限。
只不過凝聚出軍魂的前提是萬眾一心，一盤散沙的部隊，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軍魂。
這種團體凝聚出來的勢，對付跟自己實力相當，甚至實力略強的敵人，自然有莫大的作用，能夠起到勢如破竹的作用。
好處跟益處是明顯的，壞處也是客觀存在的，一旦他們遇到了超越自己認知的對手，信心被打擊掉，接下來將是無法遏制的兵敗如山倒。
世界上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把雙刃劍，有著自己的兩面性。
天道子顯然也懂得這個道理，他煞費苦心的做了那麼多事，就是想要憑一己之力，打垮三生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軍心，目前來看，他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