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4章 深淵也在凝視你
旗語最初是由手勢轉化而來，卻又通過加大跟鮮艷的色彩，是戰爭中中近距離的情況下，最佳的通訊手段。
相對於喊話跟傳令，旗語不僅能夠在嘈雜的戰爭中，準確無誤的傳遞信息，還有一定的加密功效，避免自己的意圖被敵軍察覺。
其它三位君主，在征伐頻繁的西戎世界，自然不會不認識旗語，他們各自也都親自領過兵。
年紀最長的李老頭，年輕時更是一員悍將，親自在前線衝鋒過，在軍中極其有威望。否則他當初繼位不久，就為了一個女子發動大規模戰爭，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擁護跟追隨。
「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走了，是不是前面沒有路了？」
唯有將注意力都放在美酒跟美女身上的褚山高，根本就不知發生了什麼，瞪著一雙迷濛的雙眼，如同老母豬一般在那裡哼唧。
「前面當然有路，不過卻被天谷國的將士擋住了去路。三位，咱們是不是一起下令衝鋒，滅掉眼前這支狂妄之軍。」
看似平平無奇的君主馬南，骨子裡卻最是驕傲，一雙養尊處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厲。
這次針對天谷國的圍剿，一共有六個國家聯合，不過只要五個跟美人束接壤。
針對天谷國兵行險著，出兵美人束，六國早就達成了協議。
由盧子國負責斷後，他們四國作為主力出兵剿滅。至於剩下的那一國，則作為主力用來牽制百里智的部隊。
在所有人看來，天谷國都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們四國君主一起前來，除了想要在史書上為自己增添光彩之外，也有拉攏其它各位，結交盟友的意圖。
他們四位或者說其中三個都明白，他們這些相鄰的國度，彼此之間的恩怨，就算開誠布公的談三個月，都未必能夠說明白。
天谷國這塊蛋糕的利益，能夠讓他們暫時團結起來，真的分蛋糕時，註定會爆發新的衝突，蛋糕消化完了之後，永遠填不滿貪心的胃口，又會讓他們宣召新的目標。
就在所有人都微微頷首，打算早點結束這次鍍金之旅，就要下令大軍攻擊時，黑胖子君主褚山高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可，不可，我覺得我們最好能夠跟孟正那個小白臉談一談，不站而屈人之兵，讓他主動將天谷國分給我們四國，是最好的選擇。」
「山高君主，你是不是喝酒把自己的腦子喝秀逗了？以孟正的心性，他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可能將國君之位交出。更何況，他們多了一個精神信仰的大護法，那些將士們都對他崇拜至極，就算是戰死都不會投降。」名為連建業的君主，是四位中最沉默，脾氣也是最暴躁的，說話也不那麼客氣了。
殊不知，被認為是草包跟飯桶的褚山高壓根就不生氣，那張滿是悶愣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跟他氣質不相符的狡黠。
「如果我這裡有幫手，能夠將他們那個天選之人嚇得不敢露頭，而那個孟正君的依仗，又站在我們這邊會怎麼樣呢？」
啪啪！
三位君主皺眉消化這句話的含義時，褚山高拍了拍兩隻滿是油膩的大黑手，嘩啦一聲，他所帶領的部隊，竟然驟然分列兩旁，九位身穿常服，氣質也於周圍將士格格不入的男子，縱然在數百萬大軍的包圍中，還面對了四位君主，卻好似閑庭漫步一般走了過去。
尤其是為首的男子，看上不過剛滿二十，修為也尚未達到化神境，身上的氣度竟然足以讓這四國之君為之折服。
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們，所見，所用的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人中龍鳳。見到了眼前這個光彩照人，出場便是焦點的男子，再去想他們曾經認為的人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不值得一提。
只是比這個年輕人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身後八位清一色化神境的修士，尤其為首的兩位，身上散發的氣勢，赫然要超過他們國家內至高無上的供奉。
「兩位修為最低都達到五重天的供奉，還有四位四重天修為的供奉，這就是你的底蘊嗎？」
修為最高，眼光也最為毒辣的李老頭，剛才還仗著自身的修為，面對其他三位君主還滿是優越感，自問就演算法出現什麼意外，不用護衛，單憑己身的實力也足以自保。
眼前這九人出現后，他心中卻泛起了壓制不住的危機感，尤其是為首的年輕人，雖然不過凝氣境，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時，卻好似在看螻蟻跟草芥一般，只要他願意，彈指間就可以讓自己灰飛煙滅。
一個人想要在普通人中脫穎而出，他首先要有自己的風度，有獨屬於自己的東西。
風度之上則是氣質，而氣質大多是天生，數代人才沉澱出來，無法複製也無法養成。
就好似給一個乞丐穿上龍袍，他也不像天子，與相貌無關，完全是氣質的茶杯。
就算是帝王之氣，王霸之氣，統屬於氣質的範疇。
在氣質之上，還有一種可遇不可求，唯有先天結合後天，才能夠形成跟氣質類似，又超越了氣質的東西，被稱之為——勢！
山有山勢，河有河勢卻並非所有的山河都能夠震撼人心，唯有那些充分彰顯了造物主神奇的山河才可以。
由此，可以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要凝聚出來的自己勢，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這種難得跟艱難並無關係，因為勢並非通過努力就能夠得到的。
一個人唯有身心跟環境，這三者達到高度的一致，就能夠形成這樣的勢。
就好似眼前的年輕人，隨意一撇，眼前高高在上的君主就仿若螻蟻，不僅僅他自己心中如此想，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裡，完全有能力將自己所想，所感完全的變為現實。
這正是勢的可怕存在，同樣也是類似於自信，又超越自信的存在。
現身一來，尚未開口，更未動手，只憑一個眼神就讓三個君主折服。在他們心中，或許只有那個被天谷國傳得神乎其神的大護法才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