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7章 心有牽挂
吱!
一陣猛烈的剎車聲,在凌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無比刺耳,一晚經歷了三次急剎車的李大勇,都憑藉自己老司機的經驗,險之又陷停穩了車輛。
此刻他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這次卻不是被急剎車嚇得。
「三生的師兄?難道就是小蕊說的那個用桃核殺人的猛人?之前我還以為是小蕊跟我看玩笑呢,現在看起來到有三分是真的。」
滿頭虛汗的李大勇平時跟靈隱村接觸不多,對於靈隱村的各種消息卻無比靈通,完全得益於他有一個樂此不疲的乖女兒。
當日凌峰山來客所發生的一切,被龍五這個死神般的男人下達了封口令,一絲消息都沒有透露到外界。
不管是靈隱村眾人還是有緣得見此幕的各家族代表,對此都是諱莫如深。
對各大家族來說,初入化神境的修士已經稱得上家族的支柱,偶然有一兩位僥倖突破四重天的存在,便是他們最大的底蘊。
他們除非腦子秀逗了,才會觸一個用普通的桃核輕描淡寫擊殺他們底蘊的恐怖人物。
而靈隱村那種普羅大眾,長期接受法治社會的熏陶,用膝蓋思考,也不會自曝其短,將自己的大靠山宣揚成殺人犯。
只是這個註定被塵封的秘事,在小女生閨房密話中卻不是什麼禁忌。
對靈隱村或者說三生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有莫大興趣的李妙蕊,從秋月或者白冰冰口中挖出這些消息一點都不奇怪。
沒什麼城府,心裡更是憋不住話的她,在茶餘飯後炫耀般說給自己的父親聽。
李大勇最初對此事本著不置可否的態度,縱然知道三生武力非凡,以他普通人的見識,卻也將其當成了以訛傳訛對三生跟他那個莫須有師兄的吹捧。
以李大勇市井小民的見識來看,當時靈隱村如日中天,勢必樹大招風,有這樣的傳聞用來震懾宵小之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直到龍五自爆身份,以及莫名在眼前消失,外加上上百名的哥拒載的事情在前,以及自己內心莫名的不安,讓李大福不敢再質疑此事的真假。
「我聽小蕊說,三生好像去做什麼隱秘的事情了,好久都沒有消息,詩音等了解內幕的人,也都是悶悶不樂。現在他這個來頭大的嚇人的師兄又深夜來訪,難道靈隱村又出現了天大的危機嗎?」
李大勇雖然做著最普通的工作,頭腦卻也非常精明,否則也生不出李妙蕊這樣古靈精怪的女兒。
這個念頭在他心頭浮現的瞬間,他便有了一股掉頭想要去靈隱村一探究竟的衝動。
無事就當訪友,有事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夠幫上什麼忙。
「哎,李大勇,你也太高看自了吧,如果靈隱村真的出現什麼危機,你這個市井小民過去,恐怕不是去幫忙,而是平添累贅。你安心跑自己的出租就好,杞人憂天去添什麼亂啊。」
最終李大勇還是指著自己的性命自嘲一番,將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趕出腦海,發動了給自己養家糊口的傢伙,再也沒有一絲猶豫,向徽州市疾馳而去。
這並不是說李大勇不在乎跟三生的交情,只是一個人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非常重要,從這點來看,李大勇是非常清醒的人,現在的他過去真的是添亂。
對龍五來說,偶遇三生熟識的的哥,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當攤上通往靈隱村荒山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變得更加內斂,身上原本只剩下一成的瘮人氣勢彷彿都消失不見。
外在氣勢內斂,卻讓龍五雙目越發明亮起來,邁動兩條強勁有力的大長腿,如普通人一般的頻率丈量著腳下的荒山,每走一步,他外在的氣勢便會內斂一分。
初時尚不明顯,當龍五剛好登上山頂,憑藉零星星光俯瞰安詳沉睡的靈隱村時,再看他,身上那裡還有半分戾氣,分明只是一個體格壯碩,憨厚有力的青年漢子。
龍五一路走來,到達徽州市之前,選擇的無一例外都是最快的交通工具,唯獨臨近靈隱村,他卻選擇了最為緩慢地步行,而且完全以普通人的步伐走著。
如此做法,並非龍五膽怯,而是他需要思考的太多,需要沉澱的太多。
林永邦橫空降世,對於林家幾人來說是命中注定的災難,對於整個靈隱村來說是一個無妄之災,唯獨對於龍五來說是一個預料之外的變故。
跟三生同出一個師門的龍五,實際上跟這個小師弟交集不多,感情卻一點都不淺,一半是因為師父的命令,另一半則是三生的人品。
否則的話,就算同出一個師門又如何?親兄弟反目成仇的都比比皆是。
為另一個人做出赴死之事,在突發時刻,血灌瞳仁之下並非難事,深思熟慮之後卻是難之又難。
不管是情深意切的夫妻,還是肝膽相照的兄弟,都是如此。
人並非為自己而活,更非為一人而活,我們都有太多的牽挂跟羈絆。
三生有自己的紅顏知己,至交好友更有一個親手打造起來的商業帝國。
龍五同樣有三個親傳弟子,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纏綿情仇,更有一群獨為他一人而活的左膀右臂。還有一批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卻又敢怒不敢言的生死大敵。
當年三生孤身入方外,為此卻早就籌謀許久,進去雖然突然,卻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不僅早就跟各方化解了恩怨,結成了盟友,更有龍五這一尊大神坐鎮。
可是,眼前危機轟然降臨,幾乎只留給了龍五趕路的時間。
雖然他已經做了最為步伐的安排,這一路上卻不能更不敢思索,此戰自己敗后可能引發的後果。
當初三生尚還有他可以託付,他那一片硬是靠自己一雙鐵拳打拚出來的家業跟忠心的屬下,又能夠託付給誰呢?
大師兄?這個比師父還要超脫的大師兄,連龍五都摸不透對方的脾氣秉性,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自己這個師門都死絕了,這個人最多也只會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