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無力反抗

  「誒呀，你們別這麼說，好歹她是我姐姐，我不會怪她的，你們這樣不尊敬她，到時候凜哥哥該怪罪我，沒有照顧好她了？」


  這句話無非就是火上澆油，而效果自然不用說。


  「不敬？就她？坐過台的一個賤人，就她這樣還想得到別人的尊重？你看看她穿的這是什麼？這帽子這麼丑，真以為自己美上天呢？」


  突然，不知誰伸手直接將喬喬的帽子扔了出去，頓時周圍一陣靜謐。


  她們看到了什麼？這個，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丑？那條疤，真的好噁心，好恐怖？這麼丑的醜八怪到底是誰放進來的？

  「啊……你們走開，走開走開！」


  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的額頭看，喬喬嚇得連忙用手遮住了額頭，不敢去看大家，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走開，走開。


  可早就商量好要整喬喬的女人們，哪裡會就此善罷甘休，這個女人，她們以後一定要讓她在京都的上流社會，永無立足之地。


  「誒呀，好醜，真的好醜啊？你們看到沒有？別遮，別遮啊？讓我們看看，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有多醜。」


  說著那些女人就開始去拉扯喬喬的胳膊，硬生生的將她的額頭暴露在了她們的目光之下。


  「對啊，對啊，快快快，讓我們看看，讓我們看看，嘖嘖……真的……快看，她居然少了兩個手指，她是個殘疾。」


  「醜八怪加殘疾？不是吧？這種人也配站在厲總身邊，真是噁心，呸，不要臉噁心……」


  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第一口吐沫，直接濺在了喬喬的小臉上，她想低頭，可是有人抓著她的頭髮，她想跑，有人拽著她的衣衫，她想遮住這一身的醜陋，也有人拉著她的胳膊。


  她沒有退路，沒有出路，只有一條默默忍受的道路，因為她們說的都是事實，她是丑，她是殘疾，可那並不是丑跟殘疾就代表噁心。


  她也是人，同為女人，她們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放過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踐踏她？為什麼？

  難道丑，難道殘疾就有錯嗎？她也健康過，她也美麗過。


  可那健康，那美麗，都被他，被那個她愛的男人親手奪走了，他卸掉了她的光環，折去了她的翅膀，抹去了她的尊嚴，剩下的只有醜陋，卑微。


  她不想美美的活著嗎？她不想耀眼的到老嗎？她想，她也想，可是，可是她還有那個資格嗎？她背負了一條命，她背負了一生債，還有資格美美的享受生活嗎？還有嗎？誰來告訴她，誰能來大聲的告訴她。


  喬喬，喬喬，你還可以，你還有資格，你還能美美的活著，沒心沒肺的活著，可以嗎？可以嗎？

  呵呵，是個人都知道，都知道，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放過我，求求你們.……」


  一雙死水般的眸子，滿是淚花，洗去了臉上一些吐沫，低聲下氣的吐出了幾個字。


  「你說什麼？她在說什麼？姐妹們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哈哈哈……曾經的京都一名媛，曾經的喬家掌舵人，她說求求我們.……她說求求我們.……」


  「求？你也配？就算你的膝蓋跪在地上，我們都會覺得臟！呸！」


  隨著話音落下，一杯酒順著她的腦袋到了下去，一瞬間，紅色的液體，淋了一頭，順著那醜陋的傷疤，順著她的頭髮，又濕了一身。


  突然，喬喬一把掙脫了牽著她的人，直接朝著酒會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下面鑽了進去。


  她將整個人都緊緊蜷縮在那個小小的角落，如同一個縮進殼子里的烏龜，那麼小的地方，那麼小的桌子，她到底是怎麼鑽進去的？

  只見她雙手抱住自己，臉色蒼白如紙，她能夠強忍住從前的那份恐懼佯裝堅強的在場子里工作，能在員工面前那樣自信的演出，因為他們不知道她的過去，不知道她曾經的炫麗。


  可今天？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的過去，每一個人都認為她有罪，都認為她活該，看著那一雙雙充滿嘲諷的雙眼，她如墜入曾經的噩夢之中。


  曾幾何時，在那個地方，他們也朝著她吐口水，扯頭髮，扒衣服，將排泄物淋在她的身上.……將她所有的傲氣，所有的尊嚴，如同那顆腎一般，全部摘除！


  此時，他們的所作所為，她們的冷眼嘲諷，和那時的一雙雙鄙夷的目光漸漸重疊起來，一幕幕的回憶，也隨之而來。


  「嗚嗚，走開，走開，你們走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們滾開，滾開，全部都滾開……不要碰我，我是喬喬，我是喬家大小姐.……嗚嗚滾開……」


  「喬喬，喬家大小姐？到了這裡，我就讓你做個真正的大小姐，讓我們看看大小姐，是如何給我洗腳，給我們磕頭的，哈哈哈……給我扒了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你們都滾開……司哥哥.……司哥哥.……快來，快來接我好不好？我害怕，我害怕，喬喬真的好害怕.……我錯了，你快來，快來接喬喬好不好？」


  「司哥哥？看樣子還有情哥哥哦？不過誰也救不了你.……厲爺可是吩咐咱們，讓你在這過一個開心的三年……所以你的情哥哥怕是不會來羅，哈哈哈……」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走開，走開.……司哥哥，司哥哥你不會，不會這麼對我對不對？不會的對不對？你說過的，你說過等你眼睛好了，等你長大了你就娶我的對不對？你來救救我，救我，我知道錯了……喬喬知道錯了……」
……

  一句句的呼喊，一句句聲嘶力竭的恐懼聲，讓周圍正在看笑話的女人全部都禁住了聲音。


  她們聽到了什麼？她們看到了什麼？

  那個女人，那個三年前如此一起風發的女人，此時，正蜷縮在桌子的角落嚇哭泣，求饒，她的頭髮亂了，她沒有整理，她的雙手的指甲已經抓破了胳膊上的皮肉，鮮血絲絲的滴落，她像是沒有了知覺一般，不去理會。


  她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回憶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回憶，讓她陷入了如此癲狂的狀態，又是多麼不堪的過往，讓她如此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