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醜八怪
而素素的這一聲尖叫，也恰恰吸引了房間里所有人的注意。
她嘴勾起一抹得呈的笑意，哼，賤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醜八怪。
喬喬低著頭，將整張臉隱匿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她趴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沒找到紗網小禮帽，額頭的汗珠如同山體滑坡般，大顆大顆的滾都在黑色的地板上。
「你是在找這個?」
忽然，劉胖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喬喬的跟前，拿著手中的東西蹲在了她的面前。
喬喬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手捂住她的小臉，不能讓他看到，不能讓他們看到，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到。
原本劉胖子並沒有在意，可是看到喬喬的反應，立馬就覺得有幾分不對，肥胖的臉一抖，瞬間就冷了下來。
「把手拿開！」
劉胖子冷聲說道，綠豆大的眼中迸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
喬喬聞言，使勁的搖頭，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
此時包間里的氣氛十分古怪，大家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看來又有好戲看羅！
「我說把手拿開！！！」
劉胖子耐性全無，肥胖的手掌一把抓起喬喬的頭髮朝後一扯，讓她的小臉毫無遺漏的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厲司凜坐在黑暗之處眸子閃現出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燈光下，只見一道醜陋的傷疤，穿插在女子的額頭上，讓那原本美麗的笑臉，頓時變得猙獰無比。
她連忙用手蓋住自己的額頭，隨著藍色指套的滑落，兩根斷指，更加刺激了劉胖子的神經。
「天使?惡魔?美女?醜八怪?你他媽的耍我呢?臭婊砸，一個醜八怪，還是個殘疾，居然也敢學人當模特兒?我看你還還是去當小丑吧！愛錢是吧?好啊，滾去撿，記住！我說的是滾！」
一沓票子，灑向空中，頓時包間里下起了鈔票雨，紅紅的一張張飄的到處都是。
「撿！不然今天別想踏出這道門，他娘的，敢耍我，老子玩兒不死你！」
撿?還是不撿?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喬喬的手在輕輕的顫抖，不是激動，而是痛，來自靈魂的深處的痛。
「我……」
喬喬張了張嘴，本能的就想拒絕。
厲司凜嘴臉微揚，他就說嘛，那麼一個驕傲的女人，如同男兒般鐵骨錚錚，怎麼會放下尊嚴，去受這種侮辱。
「我是不是撿了，這些錢真的都是我的?」
「不」那個字，喬喬怎麼都說不出口，不是她怕胖子的報復，也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怕她活不到完成她們約定的那一天。
僅僅一瞬間的思考，就讓喬喬的心偏向了另一邊，尊嚴?算什麼，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她緊咬著牙關不讓眼淚流下來，因為那個東西不再屬於她，也許沒有任何東西再屬於她。
現在沒有人會心疼她，更沒有任何人會幫助她，她唯一的路就是，滾！在！地！上！撿！
「當然，雖然丑是丑了點，不過夠聽話，只要撿完，這一萬也是你的！」
劉胖子樂呵呵的說道，眼中滿是嘲諷，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果真金錢的誘惑是巨大的，為了錢也是賤到骨子裡了。
素素看著地上那個如同賤奴一樣的喬喬，眼中的厭惡就更加明顯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的膽小，現在看來，她不僅膽小而且還特別的卑賤，一個女人能做飯她這種份上，真的還不如去死。
「好！」
喬喬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那其中的悲傷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體會的到，當著所有人的面，她匍匐在地上，拖著水藍的長裙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哈哈哈哈……你們看啊，她像不像個賤奴，長成這樣兒，也也好意思來這種地方，真是髒了這天上人間的地兒。」
「嘖嘖，像，還真像，哈哈……」
諷刺嘲笑，此起彼伏，喬喬牙關緊閉，狠狠的咬著下唇，絲絲鮮紅的血液順著唇角滴落，她拚命的翻滾身子，努力的撿著地上的錢。
喬喬，不要去聽，不要去看，不要去在意。
喬喬，這不算什麼，比起號子里的一切，你應該感謝這些男人的仁慈。
喬喬，你只是一隻螻蟻，需要什麼尊嚴。
喬喬，你還背著債，你欠一個花季少女的一條命，你欠她母親的一聲「媽媽，我愛你！」，你欠她一個美麗的夢。
喬喬，你什麼都沒有，家庭，親人，朋友，過往，你剩下的只有你自己了，那就用你的所有去償還所欠下的債，去替那個笨女孩，實現她心中的夢！
一聲聲的奚落，一句句的嘲笑，仍舊不停的鑽入耳中，她只能咬著牙默默的挺著。
忽然，一雙修長的腿，落在了之前素素摔碎酒杯的位置，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沓鈔票，單腿高高抬起踩在桌子的邊緣，滿是戲虐的說道。
「喂，賤奴，過來鑽「龍洞」，這些錢都是你的，不然，一分錢都別想從這裡帶走哦！」
看到男人高高抬起的腿，喬喬身子一震，抓著錢的手握得更緊了，原本結痂的左掌又滲出了絲絲的鮮血，浸濕了手中的票子。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開始起鬨。
「鑽啊，快鑽啊！」
「賤奴，你倒是快鑽啊……」
「喂，賤奴，你不想要錢了?」
錢?多好的東西啊，那是她的自由，也是他她的夢，怎麼會不想要？
她知道，她逃不掉，生活強jian了你，既然不能躲，那就只有默默的受著，狗尚且偷生，更何況她還是個滿身是債的人。
喬喬看著地板上的玻璃碎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四肢著地，慢慢的朝著胯下爬去。
「哈哈哈……」
整個包間里一片歡笑。
「哈哈，快看，太賤了，真的太賤了……」
「嘖嘖嘖嘖，第一次，我老劉玩遍大江南北的聲色場所，各種女人比比皆是，愛錢的女人也多不勝數，但是貪到如此地步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真是大開眼界！」
喬喬垂著頭，撿起男子扔在地上的一沓錢，地板上鋒利的碎渣，在他的膝蓋上勾勒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股股的鮮血打濕裙擺，讓淡藍色的長裙，變成了深沉的墨藍，如同這沉浸的夜一般清冷，孤寂。
「厲總，賤奴已經滾到你邊上了，好歹，賞她點兒唄！」
厲總，厲……司凜！
想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喬喬的呼吸似乎都急促了起來，她僵硬著身子，緩緩的抬起了頭，這一眼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