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就這麼倒在了血泊中
被划傷的左手腕只要輕輕動一動,痛處就會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蘇眠仍然緊閉著眼,感覺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她緊咬著牙,想再忍一會兒,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就連雙腿都開始發軟了。
她睫毛顫了下,將眼瞼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觸目的紅又讓她很快閉緊了眼睛。
她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於是抬高下巴,睜開了眼睛,盡量讓自己不往下看,她告訴自己,再堅持一會兒,要不然他會以為自己在虛張聲勢。
可是,蘇眠忍的很痛苦。
她還不想死,她只希望中途不要發生任何變故,一切最好都能如她所願。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心存僥倖,覺得陳迦硯會因此放過自己。
但只要目的達到了,她這傷也受的值了。
可能已經過去了幾分鐘,蘇眠已經感覺到身體在開始發冷了,但意識還算清晰。
陳迦硯的聲音終於再次傳了進來,蘇眠就知道他沒什麼耐心。
「你是打算我進去把你給拖出來是嗎?」
蘇眠覺得自己的血應該已經流的差不多了,於是故意不吭聲,只等著陳迦硯過來踹門。
她還專門往旁邊挪了挪,生怕房門壞了,迎面朝她砸來。
但往旁邊挪動的時候,她不經意地往地上一掃,然後就看到了那一灘血跡,很是嚇人。
她讓自己背靠牆,然後緩緩坐在地上。
可門外又沒了聲音,她也沒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
她等啊,等啊!
好像又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陳迦硯還是沒有過來。
這時的蘇眠已經覺得渾身發冷了,而且眼皮也開始越來越沉重了。
她那一刀似乎割的有些深了,出血量太快了,這也出乎了她的預料。
果然,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能輕易嘗試。
萬一陳迦硯臨時有事兒離開了,那她……
想到這裡,蘇眠想要立刻撐起身來,指望不上陳迦硯,她總得自救吧。
可是她卻一點兒力也使不上了。
眼皮是越來越沉重了。
蘇眠盡量睜大眼睛,不想讓自己昏睡過去,可是身體此時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
緩緩合上眼的那一刻,她想,這一閉眼,有可能就直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會不會有那麼一丁點的難過?
還是說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一顆棋子沒了,再找一顆不就得了?
她悲催的想,臨死的時候,她竟然還在想著他。
他到底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麼蠱?
不過,這一次,不管她是死是活,他們的緣分算是徹底到頭了。
陳迦硯只是接了個電話,這一說就是十多分鐘,有關公司的事兒,他還是很盡責的。
等他回過身來,發現蘇眠還沒從洗手間里出來,怒火瞬間從體內升騰而起,就快要噴薄而出了。
他將手機放在茶几上,然後直接來到洗手間門口,抬高手,不耐煩地拍了兩下門。
「你是打算今晚就在你們睡是吧?」
陳迦硯又拍了兩下,這次相當地用力,房門都被他拍的砰砰響了,可裡面還是沒人回應。
陳迦硯壓根就沒多想,在原地轉了半圈,然後回身抬腳,直接朝洗手間的門踹了上去。
門只是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緊接著,便是第二腳。
陳迦硯從小就學習各種武術,腿上的力量那可不是蓋的,房門還算結實,如若不然頭一腳就該報廢了。
在第四腳上去的時候,陳迦硯還在想,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怎麼突然膽這麼肥了?
被他逮出來,還是她自己主動走出來,那可關乎到他待會兒對她的態度。
門終於被踹開了,哐啷一聲,在這靜謐的房間還挺嚇人的。
「我看你就是欠收……」
話還沒說完,陳迦硯便被地上的一灘血跡吸引了視線。
他僅僅愣了一秒,然後快速轉頭,就看見了暈倒在一灘血泊中的蘇眠。
他的大腦瞬間有那麼幾秒鐘的當機。
等他反應過來后,他立刻半蹲在了蘇眠的跟前,想要將她抱起來,可在看到她手腕上的口子時,他又站起了身。
他跑出洗手間,從茶几上拿起手機,先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又給酒店前台打了下去,讓她們送上來一些止血的葯和紗布。
隨後又給陳迦宸打了過去。
結果,手機一直都打不通,氣得他有些想摔手機,手都揚起來了,卻愣是又放了下來。
手機現在對他來說很重要。
打不通,那就一遍遍的打。
而這個時候的陳迦宸正跟季緣在一起。
季緣被他灌了好些酒,暈暈乎乎地半抗拒半迎合地被他給拐上了床。
這好事兒正做得盡興呢,換作誰,恐怕都不願去搭理那通電話。
實在是吵的煩了,他這才從季緣的身上起身,下了床,拿起手機一看,眉頭微微蹙起。
陳迦宸想的是,這個點兒了,按理說,那兩人應該也已經滾到床上去了,怎麼還有功夫給他打電話?
「怎麼?搞不定?就算搞不定……」
摁下接聽鍵后,陳迦宸不由地調侃了句。
陳迦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急:「蘇眠自殺了,你趕緊過來一趟,盡量把這事兒壓著,別讓消息傳出去。」
陳迦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自殺?不、不會吧,玩這麼大啊。」
陳迦硯怒了:「你趕緊的!」
陳迦宸掛了電話后,一邊穿衣服一邊到床上去拍季緣的臉頰。
「趕緊清醒一下,出事兒了。」
季緣已經醉的迷迷瞪瞪了,只是茫然地看向陳迦宸。
陳迦宸套上褲子,已經徹底放棄叫醒季緣了,他出去的時候直接把門給鎖上了。
等他趕過去的時候,正好酒店服務生送上來了一些止血外敷的葯。
陳迦宸直接接了過來:「給我吧。」
只是敲了兩下門,陳迦硯便把門給打開了,將他放了進去。
一關上門,陳迦硯便直接接過陳迦宸手裡的托盤。
蘇眠已經被他從洗手間挪到了沙發上。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要來葯和紗布也只是想做個緊急處理,不讓血流的太快罷了。
陳迦宸一看蘇眠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立刻蹙起了眉。
「怎麼搞得?怎麼就……突然自殺了?」
「誰知道她的膽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
陳迦硯一邊給蘇眠的傷口消毒上藥,一邊火大地喊著,其實上藥的手一直都是抖著的。
陳迦宸走近,直接伸手探了探蘇眠的鼻息。
陳迦硯見狀,冷著一張臉喊道:「人沒死!」
陳迦宸嚇了一跳。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這速度還算比較快了。
陳迦硯立刻抱起蘇眠,陳迦宸則迅速在衣架上取下一外套蓋在了蘇眠的身上。
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酒店裡,陳迦硯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抱著蘇眠上了救護車。
這一幕自然被不少人拍了下來,尤其一直守在酒店外的那些狗仔們。
陳迦硯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看著護士和醫生對蘇眠進行著一系列的檢查和急救,他整個人竟然感覺有一絲虛脫。
「她不會有事兒的,對嗎?」
陳迦硯雖然這麼問著,可其實他並不確信,所以急需醫生給他顆定心丸。
他微貓著腰,胳膊搭在腿上,雙手緊握,互搓的很用力。
他長這麼大不是沒經歷過生死離別,可別人都說他心腸比較硬,就連疼他的爺爺去世時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也就是小妹當年出事兒時,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可今天在看到蘇眠倒在血泊中的時候,立刻就讓他想起了小妹。
醫生一般回答問題時都比較模稜兩可。
有個小護士已經認出了蘇眠和陳迦硯,還偷偷瞄了他一眼,但也沒敢再去看。
她是蘇眠和周瑾的CP粉,即便此刻的她八卦之心泛濫,但職責所在,她也不能胡思亂想那麼多,更不能去問什麼。
而酒店這邊,陳迦宸已經把房間內的血給處理掉了。
而且還聯繫了不少營銷號,還有一些媒體,光公關就又是一大筆費用。
畢竟自殺的事兒若真跟陳迦硯扯上關係,對公司的影響也會很大。
蘇眠被送進了急診室。
陳迦硯交了費后,就一直在急診室外等著,就這麼一直等了兩個多小時,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搶救過來了,不過因為失血過多,估計得幾個小時以後才能醒了。」
陳迦硯終於鬆了口氣。
當年,小妹出事兒的時候,他都沒來得及看她最後一眼,他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煎熬地等著。
周瑾連夜坐飛機趕了過來,此時,蘇眠已經進了病房,陳迦硯正在旁邊守著。
他一上來,就揪著陳迦硯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拖了起來,然後抬手就是一拳。
陳迦硯沒有躲,這一拳也挨的結實。
「陳迦硯,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一向溫柔的周瑾此時也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他正處在暴怒的邊緣,揪著陳迦硯的領子往前一推,緊接著就又朝對方掄了一拳。
陳迦硯往後退了幾步,周瑾揮來第二拳的時候他依然沒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