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曹豹的殺氣
帶著無限的情緒,徐楠終於下定決心,打算鑽進計程車里,離開這個魔窟,但,她怎麼想得到,竟然會在這個剎那間,看到蘇雪靜。
在徐楠的記憶中,蘇雪靜在上一次把她約到咖啡廳之後,就消失不見了,當時徐楠還以為蘇雪靜約見自己是懷著好意的,後來,從吳賴那裡,徐楠才知道,蘇雪靜是利用自己,威脅吳賴放了她的舅舅,原來,蘇雪靜和吳賴之間,存在著無法磨滅的深仇大恨。
而,讓徐楠瞬間心驚的是,蘇雪靜竟然也來省城了,更甚者,她此刻站在樹蔭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她已經盯視著自己與瘋子有一會兒的時間了,這讓徐楠身體都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她感覺被蘇雪靜盯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這一帶是飛豹堂的地盤,蘇雪靜在這附近出現,難道,她和飛豹堂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徐楠的神經線越發緊繃了起來,她忽然變得凌亂,變得憂心,感覺有些事存在著隱隱的牽扯,徐楠知道,吳賴的父親是被洪幫抓走了,而吳賴獨自來到省城,就是為了救父,但洪幫的人又在通緝吳賴,吳賴在省城的處境一定危險,而這個飛豹堂,上次聽曹政說,就是隸屬於洪幫的。
現在,蘇雪靜又出現在飛豹堂的範圍,那麼,蘇雪靜會不會利用飛豹堂去對付吳賴?自己在省城找吳賴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會不會吳賴已經被洪幫抓走了?亦或者,蘇雪靜知道吳賴的下落?
這樣想著,徐楠立馬產生了一股衝動,那就是,上前去和蘇雪靜聊一聊,雖然,她知道自己此刻不適合在這裡多停留,哪怕是多一秒的時間,也危險。
但,在這個瞬間,徐楠卻更想知道吳賴的情況,特別是,徐楠的目光與蘇雪靜對上了,徐楠發現,遠處陰暗下的蘇雪靜,目光似乎很是玩味,就好像,蘇雪靜漂亮的外表下,正端著什麼陰柔的心思一樣!這使得徐楠的這股衝動,變得愈發的強烈,她更加覺得,吳賴的消失無蹤,與蘇雪靜存在著某種關聯。
於是,徐楠也不打算上車了,就要朝蘇雪靜走去,不過,她卻不知道,她身旁的瘋子,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並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樹蔭下。
當看到蘇雪靜的瞬間,瘋子的心裡也產生了一絲驚奇,不過,他卻沒有把這一絲驚奇表現在臉上,至少,沒人能從瘋子的面容上,看出什麼特別的意味。
現在,眼看徐楠就要衝動的去找蘇雪靜,瘋子幾乎想都沒想,猛地一伸手,攔住了徐楠的去路,冷聲道:「你該離開了!」
頓時間,徐楠就怔住了,她莫名的看向了瘋子,感覺有一絲怪怪的,她覺得,瘋子似乎很不樂意自己去和蘇雪靜會面,她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原因,但,很快,徐楠就反應了過來,瘋子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勸自己趕緊逃離這塊地方,畢竟,這裡還是飛豹堂的勢力範圍,要是曹政派人追了過來,她到時候恐怕想走都走不了,而且,很有可能會連累到瘋子。
然而,她來到省城,就是為了尋找吳賴,她頂著無數壓力,花了那麼多心思,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吳賴的半點蹤跡,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希望,希望從蘇雪靜那裡得到一點吳賴的消息,徐楠怎麼捨得就此錯過。
就在徐楠猶疑之際,守候在路邊的計程車司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突然沖徐楠大聲的問道:「美女,我說你到底走不走,不要這麼磨磨蹭蹭的好不好?」
聽到司機的話,又看到瘋子如此堅決的態度,甚至擋住自己的這隻手臂都還伸著,一直沒有放下來,徐楠的心,越發的糾結了。
最終,徐楠壓制了去找蘇雪靜聊一聊的衝動。
當衝動熄滅,徐楠也清楚的意識到,不管怎麼樣,在這種關頭,自己還去耽擱時間,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為,因為,她就算是過去了,蘇雪靜也不一定會告訴自己什麼,縱使告訴了,自己也可能沒有自由身了,到時候,要被曹政侮辱了,徐楠也就沒臉去見吳賴了。
想到這,徐楠一咬牙,義無反顧的轉過身子,坐上了計程車。
車窗落下,徐楠對著窗外的瘋子,鄭重的道了一句:「再見!」
說是再見,其實,徐楠也不知道,此番一別,她與瘋子之間,是否還會有相遇的那一天,所以,徐楠的這一聲道別里,摻雜著無盡的意味,似乎也帶著一絲不舍之情。
隨著徐楠話音的落下,汽車起步的引擎聲響起,計程車帶著徐楠,在夜色之下,漸漸地離開了這個承載了她痛苦的是非之地。
而瘋子,眼看計程車駛離了自己的視線,他也緩緩地轉過了身形,直接向著後方的飛豹堂別墅區域走去。
由始至終,瘋子的表現,都是極盡的淡漠,無論是救徐楠,還是送走徐楠,他的表情都沒有起任何的波瀾,甚至,在瘋子經過蘇雪靜的面前時,他的神態,依然是古井不波,就連看都沒有多看蘇雪靜一眼,彷彿這個偷偷打量他甚至滿臉懷疑色彩的女人不存在一般,他完全的無視了蘇雪靜,徑自的走向飛豹堂別墅區域.——
被瘋子一招就打趴下了的曹政,很快就被飛豹堂的打手們給發現了。
這個發現,讓這些打手們,震驚的無以復加,因為,他們實在是想不出,在飛豹堂總部的別墅區域,會有什麼人敢對他們的少爺動手,而且,還把他們的少爺打的如此之重,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讓人驚奇。
更令打手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現場,受重傷的,並不止曹政一人,還有好些個曹政的護衛和一些黑階,金階,紫階的高手,他們每個人的下場,都是慘不忍睹,有的到現在還發出沉痛的呻吟之聲,而有的,直接昏死了過去,生死未卜。
這樣的場面,實在讓這些打手們費解,他們不禁懷疑,是不是有敵人襲擊進入飛豹堂的總部了?
這一層疑慮,僅僅在打手們的心裡存在了瞬息的時間,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層疑惑,先不說省城還沒有勢力能膽大到這種地步,就算是有,他們作為總部的看守人員,也早該發覺動靜了,要知道,這裡可是飛豹堂的總部,飛豹堂最核心的存在。
想來想去,打手們越想越疑惑,他們根本想不出任何來解釋眼前的狀況,尤其是,倒地的人里,還有紫階高手,而且是三個,他們實在是想象不出,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在悄無聲息間,解決這麼多高手。
當然,打手們震驚歸震驚,但他們的動作沒有遲疑,他們都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件事的無比重大,幾乎是一來到現場,他們便行動了起來,他們中,有一部分人幫忙照顧現場的曹政以及其他傷者,還有一部分人,則是飛速的向著飛豹堂的堂主與副堂主彙報而去。
此時,飛豹堂的堂主曹豹,正與副堂主曹鷹,在主別墅的大廳內商討著事情,冷不防間,突然有一名飛豹堂下面的打手,飛快的衝到了大廳門前,直接就沖著裡面的曹豹和曹鷹焦急道:「堂主,副堂主,大事不好了,少爺在別墅區域內被人給打了,傷的很重。」
這話,簡直如一記炸彈,轟的曹豹與曹鷹都有點懵了,他們都忍不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稍緩了下,曹鷹率先開口,厲聲問道:「你胡說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要不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曹鷹的質問,讓打手不禁一震,他片刻不敢耽擱,立馬把自己知道的情況,戰戰兢兢地彙報了一遍,到現在,他的心裡還有些不敢相信,恍如做夢一般。
而曹豹和曹鷹,聽到打手的彙報,臉色頓時大變。
一向淡然的曹豹,在這一刻也無法剋制的拉下了臉,曹政是他唯一的兒子,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在自己的大本營里,被人給打成重傷,這簡直就是在他曹豹的臉。
旁邊的曹鷹,更是憤怒異常,一時沒有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坐著的椅子扶手上,砰的一聲,那木質椅子的扶手,居然直接被他給拍的碎裂,與此同時,偌大的大廳內,爆發出了曹鷹無比憤怒的吼聲:「到底是誰,竟敢如此的無法無天!」
曹鷹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曹豹與曹鷹的目光,下意識的朝外面看了去,頓時間,他們就愣住了,外面,竟有二十多個人被抬了進來,其中被抬在最前面的,正是曹政。
眼前的一幕,讓曹政和曹鷹這兩個經驗豐厚的老江湖都木訥了,他們都沒想到,現實的情況,比他們所想的要嚴重的多的多。
受重傷的曹政,臉上儘是痛苦之色,而僅跟隨在曹政後面的,是一群曹政的親信護衛,以及飛豹堂的高手,令人無限震驚的是,其中居然有三名紫階高手,試問,飛豹堂的總部之內,什麼時候發生過如此嚴重的事情?
作為一堂之主的曹豹,就算平日里他再淡然,這一刻,他也隱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直接走下了座位,快步的走到了曹政的跟前,關切的問道:「小政,誰幹的?」
曹豹的聲音里,帶著關切,帶著疑惑,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怒火。
而曹政,見到父親,臉上猙獰的更加痛苦了。先前,他無比狼狽的躺在地上,被飛豹堂的一干手下給發現了,他的心裡,別提多鬱悶,自己這個大少,丟臉真是丟到家了,那一瞬,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轉化為了對瘋子的恨,所以,當時他沒有跟發現他的打手們說些什麼,但,他吩咐了一句,那就是,讓這些打手,將他以及其他受傷的人,都抬著去見他的父親。
受傷之人,尤其是受了重傷的人,第一時間,自然該是送去治療,而,曹政這麼做,當然有他的用意,他為的,就是讓他的父親,看到他目前的狀況,這樣,才能激發起他父親對瘋子的怒意。
於是,在他父親問完他的話后,曹政立馬扭曲著臉,帶著哭腔道:「爸,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這都是瘋子乾的,是他,打傷了我,還打傷了我們飛豹堂的高手,啊啊啊,我好痛苦啊!」
說著說著,曹政居然還真擠出了一滴眼淚。
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曹豹的心裡難免心疼,而,聽到曹政說這是瘋子乾的,曹豹的心立馬一震,霎時間,他的雙眼就變得銳利了起來。
而一旁的曹鷹,更是忍不住爆出了一句怒喝:「好一個瘋子,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憤怒的同時,曹鷹的心裡也帶著深深的震驚,這個瘋子的實力,怎麼又精進了?竟一舉擊敗了這麼多人,在曹鷹的印象里,他記得,瘋子剛進入飛豹堂的時候,實力根本沒到這樣的地步。
一面是要利用瘋子,一面,瘋子又犯下了如此的罪行,一時間,作為副堂主的曹鷹也有些拿捏不住了,他將目光看向了曹豹,其中帶著一絲詢問的意味。
對於自己的弟弟,曹豹通過一個眼神,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但,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重大,從來處變不驚的他,在這一刻,臉色都下沉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不過,相比於偏激的曹鷹,曹豹始終沉穩許多,他壓制了心中隱隱的怒意,對自己的兒子多問了句:「小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瘋子怎麼會打你?」
聽到這問話,曹政佯哭的更凶了,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傲然與放肆,看起來無比的委屈,他在父親面前,故意添油加醋,委屈道:「我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也不知道瘋子是看上人家還是怎麼了,非要多管閑事,硬要搶走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他就對我大打出手,爸,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啊!」
這話,讓曹豹再次一震,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了解的,帶女人回來是常有的事,但曹豹想不通的是,那個柴米不進的瘋子,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打傷自己的兒子,還把這個女人給搶走?
這一下,縱使曹豹再沉穩,也不禁有些怒了,冷聲道:「瘋子,真是太恣意妄為了。」
曹豹雖然沒有明說,曹鷹卻已然明白了他心下的意思,當即,他便主動請命道:「我去把瘋子帶來。」
說完,曹鷹立刻便朝外面走了去。
而,哭的委屈至極的曹政,聽到他爸與叔叔的話,心裡終於有了一絲欣喜之意,曹政很清楚,以他爸和叔那久居高位的心性,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代表,瘋子要倒霉了。只有瘋子受到懲罰,曹政的心才能放開,而,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就認定了,唯有殺死瘋子,自己才能釋懷。
另一邊,曹豹寬慰了曹政幾句,便讓手下的人,把曹政扶到了一旁休憩,而他自己,則再次坐到了大廳的主位上,等待著瘋子的到來。
沒過多久的時間,曹鷹便將瘋子給帶來了。
看到瘋子身上的血跡,堂上的曹豹,雙眼頓時迸射出一股陰冷的寒氣,尤其是,當他發現,瘋子進來之後,竟跟沒事人一樣,站立在大廳中,保持著一貫的冷漠,這更加的激發了曹豹的殺氣,他強壓著自己一舉斃掉瘋子的衝動,冷聲道了句:「瘋子,給我一個解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