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絕境逢生
從反抗到一拳暴擊王樹梓,整個過程完全是一氣呵成,速度極快,拳的力道更是極大,幾乎蘊藏了我全部的怒火,打在王樹梓的胸口之時,我甚至都能聽到骨頭咯咯的聲音,王樹梓這種花花公子,哪裡經受的住我這暴擊,頓時人都翻白眼了。
而我,在這一瞬,整個人已經散發出兇猛的暴戾之氣,雖然腦袋衝動,但內心卻明朗,我知道,擒賊必先擒王,只要抓住王樹梓,我和丁武迪才有機會全身而退,所以,我轟出一拳后,半秒都沒停歇,立馬一把拉過王樹梓,想把這小子徹底制服。
但,我終究還是小瞧了王樹梓身邊的四個黑衣男,他們都不是一般的打手,都是一些練家子,有點能耐,反應也很迅速,在我拉過王樹梓的那瞬,離的王樹梓最近的黑衣男,忽然就伸手抓住了王樹梓,另一手對著我一刀劈了過來,刀芒充滿了殺氣,我本能的鬆開王樹梓,一個閃退,避開了黑衣人的刀。
後退了的我,沒有再進攻,只是惡狠狠的盯著王樹梓,此刻,我的臉上滿是頭頂流下的鮮血,彷如魔鬼一般。
被我打了一拳的王樹梓,這會兒已經從驚愕和痛苦中,緩過神了,他不停的咳嗽,等到他緩住了那口氣,他才憤怒的指著我,竭力大吼道:「給我砍,砍死這狗日的!」
瞬間,黑衣男就朝我沖了過來,率先過來的一個人,速度非常快,可能身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他一閃到我身前,就揮刀砍了過來,毫不客氣。
不過,我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雖然頭上的痛欲裂,但我渾身充滿了幹勁,滿是暴戾之氣,在這第一人揮刀襲向我的時候,我頭一低,身子一弓,躲避掉了他的攻擊,隨即,在他還沒出第二招時,我整個人如同利箭一樣,沖了過去,一拳就暴擊在他的肚子上,黑衣男吃痛,身子都不由的彎了起來,我抓准這次機會,在他彎腰一瞬,我的雙手直接按住了他的頭頂,身形一躍而起,我的膝蓋,重重的頂在了黑衣男的門面上,只是一瞬間,第一個衝過來的強勢黑衣男,便癱軟的倒在了我面前。
我的狠辣,果斷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就如同一頭迅猛的豹子,捕殺著獵物,在其他黑衣男圍過來之時,我紅著眼怒瞪著他們三人,大吼道:「來啊,你們來啊,我弄死你們!」
暴力與血腥充斥著我的全身,我已經被憤怒燒昏了頭腦,我已經不計一切後果,只知道,我不能再被蹂躪,我就算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或許,正是因為我的氣勢太強,以至於三個圍過來的黑衣男都一時愣住了,不敢上前來,王樹梓見狀,頓時罵道:「草,給我干啊,乾死他!」
王樹梓的命令就如一道電擊,瞬間把三個黑衣男電醒了,他們不再遲疑,立馬操刀朝我殺了過來,這幾個黑衣男都是成年人,估計打過不少架,出手毫不留情,又猛又迅捷。
我終歸是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手,打三個黑衣男,我根本分不出身,亦十分吃力,不經意間,我的背都挨了一刀,痛的我青筋都暴起了,整個人都跟得了狂犬病一樣,越發的瘋癲。
就像我爸說的那樣,誰要想弄死我,我就要先下手為強,生命在受到威脅的時候,人就能發揮出無限的潛能,所以,挨了一刀的我,不但沒有倒下,相反,我的氣勢更強勢了。
在其中一個黑衣男漏出了一個破綻時,我一個側踢飛快的甩到了他的臉上,動作帥氣至極,把那黑衣男踢的一踉蹌,身子都立不住了,我乘勢而上,抓住他拿刀的手,用力一扭,這傢伙吃痛,刀掉落,我立馬接住他的砍刀,繼而對他一刀劈了過去,直接把他干倒了。
越打,我渾身就越有勁,雙眼越發的通紅,氣勢越來越盛,干倒這個黑衣男后,我沒有停歇,再次出手,對著另外兩個黑衣男瘋狂進攻,這兩個黑衣男見我這麼變態,本身就少了點底氣,眼下我手上又拿了傢伙,更增強了我的戰鬥力,沒多會兒,我就把這兩個黑衣男給干倒了。
這一下,我的戾氣越發重了,簡直滔天,我提著帶血的刀,對著賤人王樹梓一步步的逼近,或許心中對他的憤怒實在太大,感覺此刻我眼中都露出了凶光,真的萌生出了殺意。
面對我的狂暴,王樹梓慌了,本身就被我打傷的他,臉色都慘白了,他的腳步不斷的後退,而這時,舞台周圍的那一圈黑衣男飛快奔了過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王樹梓見黑衣男擋了我,臉上立馬恢復猖狂狠戾之色,他突然跑到丁武迪身邊,拿刀對著昏迷的丁武迪,沖我怒吼道:「把刀放下,否則我殺了他!」
這話,一下就讓我頓住了腳,我眼裡的凶光漸逝,人也慢慢清醒了,我意識到,自己終歸還是一隻瓮中之鱉,就算丁武迪沒在他們手上,我也根本無法一人打過這麼多人,更何況,有了丁武迪在,我的行為越要受限制,我根本奈何不了王家的人。
在我愣神這一瞬,王樹梓又大叫了一聲:「給我把刀放下!」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手中的刀,也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聲音清脆而悲涼。
王樹梓見我放了刀,立馬對著擋在我面前的黑衣男下令道:「給我乾死他!」
瞬間,黑衣男就跟蒼蠅一樣,向我撲了過來,這一刻,面對這麼多黑衣男,我是無力的,在剛剛乾倒了四個黑衣男之後,我就有點筋疲力盡了,在丁武迪被王樹梓拿刀頂著的時候,我的氣勢也消失了,整個人都成了蔫了的白菜,憑我現在的狀態,敵對這麼多黑衣男,根本不可能,況且丁武迪還被王樹梓頂著,我更加不能動。
此刻,我的內心是那麼的不甘,那樣的狂躁,但同時,卻又是那麼的無奈,眼看黑衣男打向了我,我甚至都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一直坐在舞台中央如同皇帝一般的禿頂男,開口了,他深沉的聲音響在了空曠的大廳:「住手!」
聽到這聲音,我立馬睜開眼,望向了禿頂男,囂張的王樹梓,也看向了他爸,疑惑道:「爸!」
禿頂男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只用他惡毒的目光望向了我,冷聲道:「小子,有兩小子嘛,難怪這樣囂張,還敢在我的場子,打傷我的人,你想打架是吧,好,我就滿足你!」
說完,禿頂男立馬把頭轉向了他身邊的墨鏡男,墨鏡男領意,突然動身,猛的一下,就從舞台之上一躍而下,如同雄鷹展翅一般,非常的霸氣。
片刻之間,他就閃到了我的身前,動作敏捷又利索。
他一過來,那些圍攻我的黑衣男立馬讓開了,但是,我卻感覺,這個墨鏡男帶給我的壓抑氣息,比起這群黑衣男還要來的厲害,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太霸道了,強的我都有點窒息,在我呼吸急促之際,禿頂男的陰聲又傳了過來:「聽著,這個是我的貼身保鏢,你和他打一場,要是你贏了,我只針對你一個人,要是你輸了,就別怪我不講江湖規矩,我要你和你的兄弟,都廢在這裡!」
他的聲音,就像陰司鬼發出的一般,極其恐怖,頓時寒了我的心,這禿驢,真是一個卑鄙小人,甚至比他那狐假虎威的兒子還恐怖,他表面最平靜,但內心裡卻早已打好了對付我的算盤,他就是坐在那高高的舞台之上,觀看著我被他兒子當狗耍,看到最後覺得不過癮了,就用墨鏡男來逼我單挑。他的這招,引的王樹梓都樂意了,他好像明白了他禿驢父親的意思,馬上跑到了舞台上,拿了把凳子坐下,邊咧嘴道:「對,打打看!」
父子兩,果然是一條心,一個比一個賤,他們真的把這當古羅馬的斗獸場了,把自己當貴族,把我當奴隸,看台下的我怎麼被玩死。我越慘,這兩父子或許就越興奮,這種不把人當人的父子,真TM太噁心,我恨,很恨,我根本不想應承這場單挑,我不想讓父子兩看戲,不想用自己的慘淡來取悅這對狗父子。
但墨鏡男卻容不得我拒絕,直接朝我出手,他的步伐,十分穩健,很有套路和規則,我知道,這場戰鬥終歸避免不了,在形勢逼迫之下,我最終還是鼓足了勁,奮力而上,跟墨鏡男對戰了起來。
我完全憑藉心中的那股信念,不要連累丁武迪的信念,和墨鏡男拼力打著,但這個墨鏡男,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他的拳腳不僅威猛有力,動作更是連貫至極,甚至,他能手腳並用,打的你防不勝防,我就算拼盡了全力,也對抗不過他。
此時的我,完全是困獸之鬥,只依靠著自己的那股不怕死的狠勁,拚死跟對方周旋著,而,台上的禿頂男和王樹梓,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還為墨鏡男加油助威,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娛樂,是最過癮的樂趣,他們的眼睛,甚至都散發出了一種貪婪的光芒,好像這樣的打鬥他們還不過癮,他們希望我被虐的更慘。
他們這副賤嘴臉,再次燃起了我的熊熊怒火,激發了我的力量,讓我變得狂暴,我真的就像一個狂暴的畜生,不要命的和對方打著,但終究,我還是敵不過這個深不可測的墨鏡男,我頭上挨了三酒瓶子,背上挨了一刀,精力早被先前的四個黑衣男消磨的差不多了,即便我再迴光返照,也不可能斗得過墨鏡男。在被他的連環拳一拳又一拳擊打在我的胸口時,我終於無力的倒了下去,那麼的迷茫而凄慘。
但,我倒了地,人都癱軟了,台上的王樹梓還很有勁的戲謔的喊著:「起來啊,繼續打,快起來!」
我累了,真累了,不光體力沒了,更是心太累,被王樹梓和老禿驢玩累了,我寧願被他們一刀結果了,都不想被這樣當畜生虐待,不想兩父子扭曲的心裡得到愉悅。終究,我還是沒有爬起來,只是軟軟的躺在地上。
王家父子見我跟死狗一樣一動不動,頓時覺得無趣了,特別是王樹梓,很失望,他直接從舞台上下來,走到我身邊,踢了我一腳,喊道:「怎麼了,彭子銳,就不行了,還以為你多大能耐呢,結果還是成了死狗,我呸!」說完,他還朝著我噴了下口水。
我咬著牙,沒有說話,心力交瘁的我,實在是不想再開聲,而這時候,禿頂男開口了:「好了,玩夠了,就這樣吧,這兩人都參與了廢肖家兒子的事,我們就幫他們加倍補上吧,把他們兩個雙手都給廢了!」
王樹梓一聽,眼都亮了,嘴一咧,就拿刀對準了我。
到這一刻,我才算明白,禿頂男為什麼要這樣的虐待我,原來,他讓我過來,不只是為他兒子找個面子,更是為了肖家。
肖家人迫於馬尾辮背後勢力的壓力,不敢直接對付我,所以才利用王家,借刀殺人,王家人等於是做了肖家的劊子手,那麼,將這一切促成的牽線人,必然就是宋文明那個小人了,他和肖虎關係不錯,又跟王樹梓玩在了一起,是他利用王樹梓,挑起王家和我的矛盾,同時又把肖家的仇恨,讓王家一併解決,一切的一切,都是宋文明在背後導演,他真的是太TM陰了,我恨,我氣,但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不過,我第一個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我的好兄弟,丁武迪,所有事都和他無關,他只是聽我命令行事,他是無辜的,於是,在黑衣男拿刀去動丁武迪的那瞬,我使勁了自己最後的氣力,對著禿頂男竭盡全力道:「別動我的兄弟,你的兒子是我打的,肖虎也是我廢的,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承擔,你不能廢我兄弟!」
但我的話,根本沒用,還惹的王樹梓不滿,他一腳踹向了地上的我,罵道:「你他媽的自己都管不了,還管別人呢!」
我沒理他,繼續對著舞台上的禿頂男,虛弱道:「王老闆,你不能廢我的兄弟,你這樣不合規矩,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的,求你放了我兄弟吧!」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里都帶著點祈求,我心裡清楚,面對禿頂男這種陰暗的人,強硬的態度只會適得其反。我只有放低姿態,以求得最後一絲希望。但想不到,他早已算計好了一切,斷然拒絕我道:「不好意思,單挑,你輸了,你就要承擔這後果,以後你也要記住,你的兄弟被廢,是因為你自己輸了才被廢的,跟我無關!」
他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把我氣的人都快憋死了,我紅著眼,憤慨的沖他道:「姓王的,你這個卑鄙小人,我一定要你後悔的,我發誓!」
我身體太虛了,威脅的話說兩句就說不下去了,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禿頂男完全不在乎我的威脅,他陰森的眼中再次閃出一抹寒光,道:「那你等有能力報復我再說吧,動手!」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特別有力,彷如一道聖旨,壓根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的心都跌落到了深淵,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真的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賤的一對父子,我恨,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紅著眼,狠狠的盯著台上的禿頂男,雙手竭力想撐起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跟他們拚命,但,我剛一起身,就被墨鏡男一腳踢飛了,隨即,幾個黑衣男直接把摁倒在地,讓我無法動彈。
而此刻,王樹梓拿著砍刀走到我身邊,邪惡的盯著我,猖狂道:「老子也讓你嘗嘗被廢的滋味!」
說完,他揮起刀,就對著我的手臂砍來,而與此同時,丁武迪身旁的黑衣男也提起了刀,準備廢了丁武迪。
這個瞬間,我沉默了,我把一切的不甘與苦楚,都憋在了心裡,我的心,徹底絕望了,但我的眼神,卻依舊那麼的堅定,我通紅的眼,直直的盯著王樹梓,一眨不眨,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王樹梓此刻已經死了千百遍了。但事實卻是,我的眼神不能殺人,我和丁武迪,就要被廢在這了,我的心臟,在這一刻似乎都停止跳動了。
但,讓我震驚的是,王樹梓提著的刀,卻遲遲沒對著我砍下來,時間都像靜止了一般,現場所有人都沒有動彈,好似被點了穴一樣,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的對準了酒吧的門口方向。
猛然間,我的心跳就復甦了,我恍惚看到了最後一絲希望,於是,我立馬將視線從王樹梓身上移開,轉頭望向了酒吧大門口,只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立在了酒吧的入口,她的皮膚很白,身體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此時此刻,卻顯得那麼挺拔有力,如同泰山一般。
她的突然出現,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但是,馬尾辮的目光,卻沒有對準在場的任何一人,對於眼前的狼狽現場,對於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她全部都無視了,彷彿我們所有人都是空氣。
她只靜靜的走到角落的一張散桌旁,悠然的坐了下來,隨即,寂靜的酒吧大廳內,響起了馬尾辮不算響亮卻極具磁性的聲音:「服務員呢?給我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