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些貪戀溫南的懷抱
溫南就這麼大喇喇的走了進來,甚至是——一絲不掛。
好一副美男圖啊。
千煙瞠目結舌的,看見他若無其事的走進來,把扶著的手杖隨意給扔到了牆角,抬腳就走了過來,上前幾步又頓住了,一瞬不瞬的看著千煙。
「……」
千煙看著溫南那樣子,感覺放出來的熱水水汽瀰漫了自己雙眼,渾身燥熱,就差流鼻血了,偏偏不遠處的男人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扶我過去。」溫南抬起手,朝那個一動不動的小姑娘淡聲說著。
有種王者架勢,如果忽略掉他什麼都沒穿的話。
千煙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衝上去諂媚的扶著他,還是該先捂著自己的眼睛,雖然看過了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千煙都覺得這人總是讓自己臊得慌。
「你——你、你幹嘛不穿衣服!」千煙舌頭都打了結,愣在原地連著說了好幾個你。
雖然她不是個什麼良家少女,但是好歹也是要臉的,哪有這個男人這樣的,光著身子就來了。
溫南扯了扯嘴角,「反正都要脫,懶得穿。」
這理所當然理氣直壯的……讓千煙根本無力反駁。
「又不是沒看過。」溫南又補了一句,「害羞了?」
千煙:「……」
這個人流氓起來,真的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千煙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那張俊美如斯的臉,視線一點兒也不敢亂移,身上就裹著一條薄薄的浴巾,總覺得汗津津的。
溫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十分的坦然,沒一點兒不自在,倒是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有些局促的樣子,來了興緻,目光在她的身上流連打轉。
玲瓏的曲線,白皙的小臉上浮著紅暈,在氤氳著的熱氣中,幾乎一瞬間就能讓人想起之前的旖旎。
溫南喉結微動,千煙忽然吸了吸鼻子,欲哭無淚的大步衝上去扶住了這個人,小心翼翼的帶著他往前。
再看下去說不好就要流鼻血了……
「你要幹什麼?」千煙聲音很小,「我洗澡呢。」
「洗澡。」溫南回答的簡潔,「我一個傷患,你想讓我自己洗?」
「你傷的是腿又不是手。」千煙撇了撇嘴,卻還是細心的幫他把浴缸的邊緣鋪上了毛巾,「還不能自己洗了……」
「嗯。」溫南答非所問,聲音低低的,「你幫我。」
千煙:「……」
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騰地一下又紅了起來。
溫南彎唇,戲謔的看著她,「幫我洗澡,你在想什麼?」
「……」千煙后槽牙都咬緊了,「沒什麼!」
「不像。」
千煙:「……」
滾啊!
一個月沒有接觸,千煙都差點忘了溫南在人後是個什麼不要臉的鬼樣子了。
花花總說溫南看上去很高冷,人家又都說他狠厲決絕話語不多,其實他就是對不熟的人懶得多說而已,覺得是浪費口舌。
真當在床笫之間,這男人話比誰都多,葷話一套一套的。
千煙放好了水之後,二話不說就把溫南往水裡按,咬著下唇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溫南打從心底里覺得這姑娘是真的沒良心,之前每次做完之後她哼哼唧唧躺在床上不想動的時候,自己可是抱著她細心的給她照顧的很周到的。
哪有她現在這樣,對待一個病人的?
溫熱的水把男人的身軀包裹了起來,手肘撞到了浴缸的底部,溫南皺了皺眉,「你謀殺親夫?」
「……」
千煙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明知道溫南只是一句調侃,自己卻還是不爭氣的心跳加速了,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倒流到了心頭三寸的位置,忽然靜止凝固,就連耳邊的聲音都消寂了下去。
溫南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一些無心的話語,對自己而言,是一種怎樣的希望,和絕望。
千煙的手指驀然攥緊,又很快的鬆開了,臉上依舊是那樣局促的神色,口吻很是羞惱,「親什麼夫!」
溫南沒再說話了。
千煙垂著頭,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自然就沒看到溫南越發幽暗的眸色,沉的像是浸染了夜色,裝下了漫天繁星,卻又被重重的遮蓋了起來。
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讓人看不透。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表達和尋覓。
……
早在之前莫千禾過來的時候,溫南就打電話讓她給千煙帶了兩套換洗衣物過來。
這個姑娘,偶爾也會毛毛躁躁的,衝動的時候一根筋,說回雲城就回雲城,什麼東西都沒準備。
溫南卻無從責怪。
千煙把溫南照顧好了之後,才自己洗了個澡出來,濕漉漉的頭髮用毛巾包裹著,白皙精緻的小臉和脖頸都露了出來,甚至還能看見埋在領口處若隱若現的吻痕。
溫南靠在床上,打量了她一眼,「不睡覺?」
莫千禾給她拿了一套正裝一條睡裙,這女人倒是洗完澡出來還穿的規規矩矩的,跟平時大不一樣。
至少千煙在溫南面前,是從來不會去故作矜持的。
沒意義,反正這男人看上的就是她的身體,還不如把某些東西表現的淋漓盡致,大家都夠暢快。
千煙走到桌前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一點了。
「你先睡吧。」她一邊擦頭髮一邊坐到了床側的凳子上,順便幫溫南理了理被角。
千煙雖然說不上是個散漫慵懶的人,但是偶爾偷點懶她還是會做的,尤其是在這一個月多月的拍攝之下,老是聽她說睡眠不足,一有休息時間就抓緊時間補覺。
溫南今天善心大發沒有再折騰她了,這個人倒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卻不去睡覺。
溫南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怎麼?」
「嗯?」千煙怔住了片刻,「沒怎麼啊,就是還不困。」
「那就去把頭髮吹乾。」溫南的視線落在了她那一頭長發上,糟心的擰了擰眉,「不然太晚了。」
晚?
您老之前拉著人翻雲覆雨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晚?
想是這麼想,千煙表情還是很老實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好勒!」
說著,就起身重新鑽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溫南挺喜歡千煙的長發的,摸起來柔順細軟,很舒服,千煙也就一直留著,從來沒把頭髮剪短過,偶爾去修剪也只是一小段。
千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指尖的頭髮慢慢變得乾燥起來,抿著唇暗暗的想著。
男人好像對長發都有種謎之愛戀,總覺得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歡女生長發的樣子,不一定非要是規矩的黑長直,只要是長發而且不炸毛就好,就連溫南居然都是這種人。
千煙撇了撇嘴,吹乾頭髮后才走了出去。
房間里的燈光只開了床頭那一盞,整個屋內都被橘黃色的燈光籠罩著,像是有一層暖意。
床上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摘下來戴著的眼鏡,把手裡的書放到了一旁,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千煙給溫南接了一杯水放在床頭后,才彎腰細心的又幫他把被子理好,細心周到的模樣倒是真的挺像一個小媳婦一樣。
溫南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不得不說,千煙給他的愉悅,不僅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很多方面。
等她整理好了之後,溫南才偏著頭看向她,把被子掀開了一個角,「陪我躺會兒。」
千煙:「……」
「好。」
千煙頓了一下,沒客氣的鑽了進去,順便還往溫南的懷裡鑽了鑽。
雖然夏天還沒過完,天氣依舊炎熱,但是室內的空調開得很足,洗澡完出來還覺得有些涼涼的,貼在溫南的身上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千煙的臉在他的肩胛處蹭了蹭,手臂也搭在了男人精瘦的腰身上,舒服的喟嘆,「溫先生身上真暖和。」
「抱著我取暖了?」溫南嗤笑了一聲,倒是扣著懷裡女人的腰,把她拉的更近了些。
隨後反手拿起了一旁的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兩度。
「對啊。」千煙直言,得寸進尺的樣子,「誰讓你把空調溫度開的這麼低?」
溫南:「……」
還怪他了。
男人扯了扯唇角,在千煙看不到的角度,臉上多了些溫柔繾綣,或者是滿足。
懷裡抱著的小姑娘讓溫南踏實了不少,也算是填補了這一個月以來的空寂時間了,雖然之前那樣的旖旎香艷並沒有給溫南帶來什麼滿足感,反倒是有些欲罷不能,但是該忍的時候還是忍了。
畢竟這小姑娘這麼遠的趕回來,總得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不然的話,吃肉吃慣了的溫南,怎麼可能在禁慾一個多月的情況下,還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千煙。
溫南的下巴抵在千煙的額頭上,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她的頭髮,在昏黃的燈光下,兩個人像是交頸的鴛鴦,或者說是熱戀中的情侶。
然而都不是。
千煙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形,心裡也沒能掀起什麼風浪。
再不濟,她就自欺欺人一些,在自己的世界里單方面以女友自居也沒什麼不可以,畢竟到時候就算溫南訂婚,他們兩個也需要一個真正的分手。
「還要在彥城呆多久?」溫南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千煙的頭髮,拇指和食指輕攆著一小撮,俊臉上多了幾分柔和。
可能是屋內的燈光是暖色的橘黃,讓這個清冷的男人都變得親和了起來。
「呃——」千煙想了想,「進度已經到一半了,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就結束了。」
她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過,以前是覺得跟溫南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時間怎麼都抓不住,明明還沒做些什麼,就這樣流逝掉了。
可是在離開了溫南之後的時間,又好像變得有些漫長。
但是在劇組裡呆著的這一個多月里,感覺時間一晃就過了一樣。
難怪溫南總說她沒心沒肺,這女人晚上得空的時候跟他通通電話就心滿意足了,而溫南,就活活的憋了一個月。
他有時候都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答應千煙的要求了,她進娛樂圈之前,自己過得太挺滋潤的,而後來——
溫南的臉色變了變,聲音都變得有些不悅了,「這部劇拍完了,明年再接新戲。」
「為什麼啊?」千煙有些懵,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他,隨後又反應了過來,笑眯眯的湊上去吻了吻男人的下巴,「捨不得我啊?」
溫南垂眸看了她一眼,睫毛上都像是灑滿了燈光的暖意,堪堪撐起,「你覺得呢?」
說著,這人十分不懷好意的蹭了蹭她,布料摩擦的聲音讓千煙瞬間噤了聲,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這一副受驚又小心的樣子,溫南倒是很受用,本來也沒準備再對她做些什麼,輕笑了一聲之後,才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人摟在懷裡。
「其實一個多月也蠻快的。」千煙窩在他懷裡,砸了砸嘴,聲音細細軟軟的,有些慵懶,「不知不覺這一年都只剩下幾個月了,國慶節一過時間就更快了。」
「那是你覺得。」溫南好不給面子的打斷了她。
千煙哼哼了一聲,「誰讓你總想些不正經的?」
「哦?」溫南把玩著她頭髮的手垂了下去,扣在她的腰間微微用力,「還不是有的人先勾引我?」
「……」
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
千煙沒了聲音,只能扁著嘴暗自腹誹。
「什麼時候回去?」溫南抱了她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問。
「晚點。」千煙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兩點半的飛機。」
溫南:「……」
溫南不說話,千煙心跳就冷靜不下來了,總覺得預感不詳,有事要發生。
這人估計以為自己這次回來多少也會呆一兩天,畢竟溫南也不會去關注她的行程,但是這麼匆匆的回來又匆匆的要走,完全就是給了這男人一顆糖吃,然後再把人冷落在一旁。
「明天還有戲要拍——」千煙見他不說話,只能嘟囔著解釋,「幸好不是夜戲,不然的話我回來一趟就得走。」
「那你回來做什麼?」溫南淡淡的問著。
「擔心你啊。」千煙也不遮掩,就這麼說了出來,「我下午不是說過了嗎?」
這樣的擔心,完全就是在情理之中,不管有沒有情愛這回事,始終她都是個人,哪怕是聽到朋友出車禍了都會心驚,更何況是溫南。
就算是天南地北,千煙也會在第一時間趕回去,見一面讓自己安心。
溫南微垂著眼帘,手臂漸漸收緊,把人抱緊了些,聲音卻還是有些淡漠,「你白天不是在拍廣告?」
「對啊,所以你沒見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回來了嗎?」千煙認真的回答著,「我一路風馳電掣的,幸好走的VIP道,不然的話飛機都趕不上了。」
「……」
溫南忽然間有些心驚,「自己開的車?」
「嗯。」
千煙散漫的語氣,讓他指尖一緊,胸腔的跳動變得有些明顯了。
千煙這個人,幾乎沒有開過車,白天又是帶著那樣的情緒一路自己開車去了機場,一路上沒有出什麼事已經是萬幸了。
這麼一想著,溫南的眉頭擰了起來,有種后怕的感覺攀上了後頸,涼意都透了過來。
「擔心到連自己命都不要了?」溫南的聲音不咸不淡的,聽不出來其中的情緒,「就你那個開車的技術,還敢這麼亂來?」
溫南忽然有些頭疼,千煙聽話乖巧的時候就像是個完美的小姑娘,但是真給她逼到爆發的時候,也不是他能擋得住的。
從上一次在靶場遇到蛇的那次就能看得出來,這姑娘總是後知後覺的,明明口口聲聲說自己惜命,乾的事又像是不要命了一樣。
「也不算亂來吧。」千煙說的漫不經心的,「反正也沒出什麼事。」
「出事就晚了。」溫南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把她拉開面對著自己,盯著那張精緻的小臉,一字一句的開口,「下次不準亂來。」
「那你以後也別出什麼事就行。」千煙對上男人那雙黑眸,心跳就這麼安穩了下來,也難得正經。
她是真的怕溫南出什麼事,這個男人太過高傲和清冷了,而且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和關係,她並不是在第一時間被告知人行列里。
千煙真的不想要自己下次再聽說溫南出了什麼事。
多事之秋,誰都不好過。
溫南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女人的側臉在燈光之下異常的柔和,雙眸里也是堅定和認真,甚至能讓人看得清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
半晌,溫南才開口,「這麼緊張擔心,愛上我了?」
「……」
千煙心跳忽然停滯了片刻,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溫南這個話,問的太嚇人了,也太直白了。
溫南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黑眸像是一潭不見底的湖水,幾乎要讓人溺斃其中。
千煙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什麼期待,也沒什麼探究,說不上試探也談不上揣測,她捉摸不透。
只是沉默了片刻,千煙才咧著嘴笑了,那樣的笑容盈盈的,彎著的眼角都好像有一些調皮的俏意,「溫總財大氣粗,誰不愛啊?」
這種回答,她不是說第一次了,反正溫南也很少這麼問,只是這一次問的有些認真而已。
誰都沒有挑破自己最後的底線,都在邊緣來回的試探遊走,不敢出去,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千煙沒有正面的回答,或者說是也不敢正面回答,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養個寵物,幾年了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吧,我擔心溫先生難道不是情理之中嗎?」
「……」
千煙臉色一變,正色道:「還是說,溫總真的覺得我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
她說的不假,就算養只狗,養了三年也有感情了,更何況她是個人,有血有肉,雖然演技夠好心理夠強大,但是始終都還是逃脫不了人的本質。
這世上,鐵石心腸的人真的找不出來幾個。
溫南看著懷裡的女人那樣一本正經的表情,就連眼神都沒有閃躲,心裡忽然有些煩躁,反手關掉了燈。
一瞬間,漆黑就侵襲了過來,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捂住了千煙的口鼻,險些窒息。
「睡覺。」
男人的聲音沉沉傳來,鬆開了她一些,卻依舊還是在他的懷裡。
千煙不著痕迹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在黑夜裡緩緩放鬆了自己緊繃的身體,側過身去小聲的提醒溫南,「我等會兒要走了。」
「……」
溫南沒說話。
千煙撇了撇嘴,雙手拉著被子,在黑暗中可憐兮兮的蓋住了自己的胸口,偏著頭靠在了男人的肩上。
溫南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在氣什麼,但是千煙還是知道這人生氣,只能老實的閉了嘴。
身側的男人呼吸平穩,難得兩個人就這麼躺著,千煙也不用急著離開。
反正她本來就要走的,也不可能跟著溫南相擁入眠。
其實偶爾,千煙還是有些貪戀溫南的懷抱的。
至少會覺得安心踏實,和溫暖。
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千煙就平躺著,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發獃,沒有睡意,也懶得閉目養神,就當是在溫南身側做他的一個抱枕吧。
片刻后,溫南翻了個身,結實的手臂把千煙給抱進了懷裡,聲音帶著幾分不耐和幾分無奈,「等會兒讓顧堯送你。」
「好。」
千煙老老實實的被他抱著,也不多說。
她沒那麼蠢的去問溫南在不高興什麼,反正這男人本來就是喜怒無常的,只要還沒一腳把她踹下床讓她滾,她就能死皮賴臉的躺在這人懷裡。
反正都說千煙臉皮厚,她自己也不否認。
「顧堯——是不是J集團那個顧堯啊?」千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來了興緻,「不是說他一直都在國外嗎?」
顧堯這人,神秘的很,比溫南還神秘,畢竟溫南多少也會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但是那個顧堯,只有人說曾經顧家的大少爺長相俊美,陰柔妖孽,後來卻幾乎沒有人看見過他,就連J集團都只是挂名,大小會議都沒出現過。
如果八卦媒體哪天能扒到顧堯的消息,可能比某些流量明星熱度還高。
結果沒想到這次居然還讓千煙給撞上了,只是她知道這個名字,卻從來沒見過顧堯這麼一號人,連照片都沒看到過,自然就沒認出來。
「嗯。」溫南淡淡的應著,溫熱的氣息灑在千煙的臉上,「回來有事。」
「公司的事嗎?」千煙砸了砸嘴,明顯的有了八卦之心,「顧堯回國這件事,居然沒有媒體八卦,而且他一個逍遙自在的人,居然也會回國來忙什麼事情……」
逍遙自在。
這四個字讓顧堯聽見了估計能笑出眼淚來。
溫南的眼皮動了動,卻還是耐心的解釋了一句,「私事,沒人知道。」
「哦——」千煙這回老老實實的閉了嘴了。
她好久沒這麼窩在溫南懷裡喋喋不休的跟他聊天了,千煙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是在溫南面前始終還是有所不同。
溫南也就慣著她,偶爾附和兩句,只是大晚上的千煙總在耳邊說顧堯,就有點過分了。
「之前聽劇組裡面的人聊八卦,都說顧堯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能有什麼故事。」溫南淡淡的打斷了她。
「神秘啊,見過他的人都是好幾年之前了,這些年只知道有顧堯這個人,卻沒人見過,只知道他一直都在國外四處遊走,所以才更讓人好奇啊。」
都覺得顧堯是活的洒脫,無憂無慮四處遊走,任誰也不知道一個看似輕狂,遊戲人生的人,經歷過的都是些什麼。
「他在找人。」溫南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告訴她這件事情。
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只有彼此兩個人的呼吸聲,甚至他都沒有去看千煙臉上的表情。
「找……什麼人?」千煙愣了一下,才輕聲的問著。
她忽然間就想到了幾個月前,她跟溫南在醫院遇上的那個女孩兒,他著急的追過去的樣子。
「很重要的人。」
說故人,地位未免太輕,那個人對顧堯來說太重要了,或者說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大概就是一切希冀散去之後,唯一殘存著的希望。
讓他們認真活下去的希望。
千煙應了一聲,就這樣沒有了聲音,之前的八卦火焰也被澆滅了。
她這才發覺,自己也不過是萬千人中的一個,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會覺得眾人所說的就是真的。
如果為了找一個人,輾轉了好幾年,走了無數個國家無數個地方,那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甚至是,比生命還重。
溫南沒有再說話了,只是輕輕的抱著她,把人圈在自己的懷裡,呼吸平穩。
千煙在黑暗中垂著眼帘,思緒萬千,隨後才輕輕握住了溫南的手,聽著男人平穩的呼吸,一點點的把自己變得放鬆下來。
有一瞬間,千煙在想,自己於溫南而言,算不算重要。
如果在分別之後,某一個瞬間,他會不會忽然想起有她這麼一個人。
千煙都不敢奢望自己能在溫南的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只想要這個男人能夠稍微記起一些有關於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
說她貪心,其實她又很好滿足。
可能是受了傷的原因,溫南好像真的就睡了過去,千煙保持著自己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生怕吵醒了他。
側過頭去就是溫南的睡顏,千煙第一次這麼近的看溫南睡著了時候的樣子,黑暗中都能看得清他眉頭依舊還是皺著的,好像睡得都並不安穩。
像是被他傳染了似的,千煙也不知不覺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收回視線,指腹無意識的磨蹭著他的手背,而後,在他的手背上寫下了一行字。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
半個小時后。
漆黑的房間里多了一抹光亮,放在對面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千煙借著燈光側過頭去又看了一眼溫南,男人闔著雙眸睡得安穩的樣子,幾縷髮絲垂在額間,五官在光影中更顯立體。
再多的,都是奢望。
千煙抿了抿唇,躡手躡腳的把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抬了起來,想要先起身離開,結果起身到一半的時候又給按了回去。
「……」
溫南的嗓音帶著慵懶的沙啞,聽起來很是誘惑,「幹什麼?」
他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了開來。
千煙緊繃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就怕壓到了他的腿,「手機亮了,應該是花花打電話來了,我得走了……」
「嗯。」
溫南散漫的應了一聲,卻沒有鬆開她,而是偏著頭沉沉的看了她半晌。
忽然,千煙的唇上一軟,男人就這麼欺身而上,重重的壓了下來,手機的光亮也暗了下去,黑暗中,溫南吻得愈發的深了些。
這樣的一個吻,讓千煙自作多情的以為是一種離別前的不舍,自己又很快的把這想法給摒棄了。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唇齒相纏,幾乎是兩個人的呼吸都不穩了,溫南才拉開了距離,反手開了燈,驀然亮起來的燈光讓兩個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盡量的去適應著光亮。
「到了給我打電話。」溫南眉頭動了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一片清明。
「好。」千煙看了他一眼,「你要好好養傷啊,反正現在顧堯跟莫千澈都在,你就不要再去操心公司那些事情了,讓他們去忙。」
莫千澈之所以不怎麼待見千煙,就是因為這姑娘心眼兒不太好。
就知道覺得溫南累,什麼事都想讓溫南往他們身上堆,君臨那麼大一個地方呢,難道他就不累嗎!?
糟心!
溫南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才拿起了手機給顧堯撥了個電話過去。
……
——
深夜的馬路上,車輛寥寥無幾。
千煙坐在後座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閃過的風景,顧堯一路無聲的把她送到了機場。
他始終跟千煙還是不熟,白天聊上幾句開開玩笑,也不過是因為溫南也在,而且顧堯對千煙這個人還是多少有些了解和興趣的。
如果說,千煙真的是千萬人中的一個,那也未嘗不能成為那個萬一。
萬一她就該是溫南動了心的那個人。
所以誰的話都不敢說的太滿,感情這種事,不是想躲就躲得開的。
洪水猛獸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席捲過來了,讓你毫無防備,措手不及,在其中沉淪起伏又心甘情願。
「注意安全。」
顧堯送千煙上飛機之前,才終於開口說了四個字。
千煙:「……」
這四個字,總覺得不該是這個時候說。
大概是她不懂這些人的腦迴路吧……
千煙道了謝之後,才壓低了帽檐,轉身走出了顧堯視線。
……
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下了飛機之後千煙就被琪姐給接了回去,連酒店都沒時間回,直接就去了劇組。
這回千煙算是知道了什麼叫連軸轉了,前一天的馬不停蹄趕來回,今天又是高強度的拍攝任務。
「撐得住嗎?」琪姐皺著眉,有些擔憂。
千煙化妝的時候都在不停的打哈欠,眼裡也有些紅血絲。
「問題不大。」千煙又打了個哈欠,朝她擺了擺手,讓琪姐放心,隨後才閉上了眼睛讓化妝師化妝。
「……你別待會兒化妝化睡著了。」琪姐對她是又生氣又心疼,只能轉頭讓花花去給她端杯咖啡過來,「別加糖,加點冰,讓她提提神。」
千煙:「……」
幽幽的從鏡子里看了琪姐一眼,她撇了撇嘴,「太狠了吧?」
琪姐瞪了她一眼,「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千煙噘著嘴不說話,哼哼了兩聲,直到花花把咖啡端過來,才接過去喝了一大口。
花花:「……」
以咖啡代酒,不醉不歸?
千煙這豪情壯志的樣子,琪姐忽然感嘆了一聲,「下部給你接個古裝戲算了。」
千煙來了興緻,雙眼放光,「演女俠嗎?」
「不。」琪姐冷淡的回拒,「演土匪頭子。」
千煙:「……」
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劇組也準備就緒,開了工。
千煙也從睏倦中清醒了過來,活動了一下就直接入了戲,花花在一旁看的都恨不得拍手叫好了,除了她打戲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是無可挑剔。
千煙的演技有目共睹,對這樣的一個新人也是更加的刮目相待了,除開那幾個看千煙不順眼的,前途還算坦蕩。
反正她們看她不順眼,她也沒見的有多看得上她們。
……
「你們看見千煙脖子上的吻痕了嗎?」
休息的時候,有人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千煙背後有金主的消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吻痕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之前不是說她背後的金主是溫南嗎?」
「……」
一個劇組也就只有那麼大,大家閑下來的時候除了聊些有的沒的,更多的就是聊八卦了。
更何況,目前八卦最多爭議最多的就是他們的女主角千煙,自然而然背後議論的話題也就是她了。
有人皺起了眉頭,滿臉都是沉思的模樣,「可是也沒人有實錘啊。」
「上次溫總不是都來劇組了么?」
「但是真要是金主的話,誰敢那麼明目張胆啊,不像吧……」說話的女人嘟囔了一句,「而且昨天我不是看新聞說溫總出車禍了嗎,現在媒體八卦都聯繫不上人,千煙那吻痕總不能是浴血奮戰吧?」
「……」
有人偷偷的笑了起來,多得是嘲諷和輕佻的意味。
千煙路過的時候,幾個人又噤了聲,在她走遠之後才小聲的謾罵著。
「婊/子」、「不要臉」……諸如此類的字眼,千煙不僅僅是在劇組聽得到,網上更是罵聲一片。
如果她全都去在意的話,早就割腕自殺了,哪還能這麼堅強的活到今天。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也不過就是飯後閑談罷了,至少沒人有她跟溫南關係的實錘,跑偏了的猜測更好,好歹能輕鬆一些。
所有人對千煙背後的金主好奇的要死,卻又怎麼都挖不出來,一個出道就能得到這麼好的資源的人,背後金主不會差,可是在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溫南身上的時候,又好像什麼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莫千禾後來給千煙打電話的時候,笑得在床上打了個滾,「你知不知道,有人說你是個謎一樣的女人?」
「……誰啊?」千煙驚了一下。
「網上的人啊。」莫千禾滿是笑意,「說你千煙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演了幾個微電影就敢跟祁瑤搶女主角,還真把人家給擠下去了,還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溫南傳緋聞,結果現在緋聞也不了了之了,網上黑粉大一堆,居然公司還發聲明跳出來幫你說話。」
「……」
「沈默這種潔身自好到別人都覺得他要看破紅塵剃度出家了,你居然還跟人炒了個cp,哈哈哈哈哈哈有些人真的是要氣死了。」
莫千禾沒心沒肺的話語,讓千煙都無奈的跟著笑了起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坐在椅子上一邊翻劇本一邊跟她通著電話,「那也不能怪我啊,故意炒作的又不是我。」
「就是。」莫千禾收斂了笑意,「說起來,網上罵你的那些你就別管了,那些人就是眼紅,等你這部戲拍完了用演技閃瞎他們的狗眼!」
「……」千煙砸了砸嘴,「這麼肯定?」
「那你不廢話,我可是你後援會的人啊!」莫千禾說的挺自豪的,「過幾天我找個時間來探探班,給你撐撐場子。」
「撐什麼場子?」
「你們劇組那個什麼……之前演《傾世桃花》裡面那個女三號叫啥來著?」
千煙思考了一下:「秦怡?」
「哦對,阿南哥說她在劇組裡不是挺欺負你的嗎,我來看看她是哪裡出土的,老子親手把她給埋回去。」莫千禾像個憤青一樣。
千煙:「……」
上次溫南不是還說她脾氣大來著——
千煙撇了撇嘴,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遮不住,泛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