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吳承悅?
傅九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想到了這件事上來,可是當吳教授這個名字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自己整個人也震在了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吳教授……在六年前的那起爆炸中,不是死了嗎?
可是怎麼會……
傅九思抬頭,看著身旁的男人,瞳孔在瞬間的時間縮成了一個很小的點,深處的地方,藏著恐懼和不可思議。
「當時在別墅,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傅九思有點顫抖的問,嗓音因為內心的某種情緒而變了形。
溫無相握住她微帶顫抖的雙手,眉頭微皺,開口,「不認識。」
說著頓了頓,忽然問,「而且,那天你說的那間實驗室,我後來有派人過去看過,沒找到。」
那棟別墅,溫無相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去過了,所以,當聽傅九思說那裡有人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的。
尤其還有後來那棟沒有找到的實驗室!
這一切的一切,一直是溫無相心裡的一個解不開的點。
聽到這裡,傅九思忽然從溫無相的懷裡退開,站在床邊,皺眉看著眼前的男人,「當年DH5疫苗的發布會上,你為什麼要說是吳教授的?」
傅九思的嗓音很冷,可也只是單純的冷,沒有帶什麼其他情緒的那種。
聽著女人的質問,溫無相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稜角分明的五官比傅九思的還要嚇人。
過了一會,只見他忽然問,「你可以肯定,當時你在別墅看到的那個人,是吳承悅教授?」
「我……」
傅九思剛想點頭,可忽然又不確定了。
畢竟,當時那個老人披頭散髮,身上穿的也破破爛爛的,整張臉也被頭髮給擋住,當時的她,只是有股隱約的熟悉。
而現在想來,她那個時候也沒有完全看到他的臉,可是剛才腦子中就忽然有那麼一個聲音告訴她,那個老人,她之所以覺得熟悉,就是因為他長的像吳承悅教授。
當年,傅九思從國外回來當交流生的那段時間,她在學校見過吳教授很多次,也知道他有一個女兒,吳文青。
所以,她是認識他的,而且也談得上熟悉。
想到這裡,傅九思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對上男人詢問的目光,肯定的點頭,「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很像。」
傅九思話落,溫無相沒有說話,而是拿過一旁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顏止,你現在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醫院……嗯,有事。」
溫無相說完掛斷電話,看著站在一旁眉頭緊皺的女人,開口,「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話,那麼……」
那麼,當年兩人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
顏止的速度很快,不知是真閑還是溫無相的語氣太過凝重,以至於他在接完電話的第一 時間就趕了過來。
「又出了什麼事嗎?」
顏止說著目光在傅九思跟溫無相兩人的身上各自掃了一眼,再次開口,「聽說傷很重,我看還好嘛。」
傅九思知道,顏止不喜歡自己,尤其是在經歷過上次在溫氏的地下實驗室的事之後。
可是此時,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顏警官,如果當年,吳教授沒死,你覺得有可能嗎?」
「吳教授?」
顏止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著傅九思臉上的凝重,眉頭微皺。
這時,一旁坐著的溫無相開口,「吳承悅,吳文青的父親。」
「吳文青,吳承悅?」
這次幾秒過後,顏止可算是想起來這麼個人是誰了。
而下一秒,只見他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傅九思,「你說吳承悅沒有死?」
「嗯。」傅九思點頭。
「傅九思,你又在打什麼注意?」
顏止的嗓音再次沉了下來,轉頭看向溫無相,「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溫無相眉頭緊皺,剛想說什麼,就被顏止打斷。
「當年的爆炸眾所皆知,死亡的人數警局那邊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都清楚的記著有幾人,你先是跟我說你哥哥沒有死,現在又跟我說吳承悅也沒有死。」
「傅九思,你明天該不會要跟我說,你的父親,傅嵐遠教授也沒有死吧?」
「你……」
傅九思身側的拳頭緊握,對上男人冷凜的目光,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顏警官,我不想跟你吵,至於吳教授的事,我之所以說他有可能還活著,是因為我親眼見到過。」
「親眼見到過?」顏止的眸光陡然眯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九思看了一眼一旁沒打算開口的溫無相,頓了兩秒,把剛才跟溫無相說的話簡短的再次跟顏止說了一遍。
「別墅里的那個老人?」
顏止眉頭緊皺,「你確定你有在那裡看到人?」
「我確定。」
傅九思很肯定的回答,「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在那之後過去卻找不到了那間實驗室,可是我當時確確實實看到過。」
這次,換顏止沉默了。
病房內的空氣安靜了足足有一分鐘,顏止的聲音才再次響起,「無相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派人過去看過,別墅裡面壓根就沒有你口中說的那間實驗室。」
「那麼大一間房間,不可能說沒就沒了,更不可能在你看到后就憑空消失。」
「而且,在那之後,我也派人把上山的必經之路上的所有監控都調了回來查看,往前翻了五個月,都沒有看到有人上過山,而在那之後,就只有你跟何之舟。」
「也就是說,無相的那棟別墅,最少有五個月沒人進去過,所以,我該相信你看到的那個老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可是……」
傅九思有點焦急,可是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她可以肯定當時自己的的確確看到了那個老人,可是,剛才顏止的這番話也是確確實實的證據,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所以,這中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
「那棟別墅我好幾年沒有過去了,所以,不排除這期間有人撬鎖進去然後直接住在了裡面。」
一旁忽然傳來溫無相淡淡的嗓音,傅九思轉頭看去,正好對上男人幽深漆黑的眸子。
她立刻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有人撬鎖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一直待在裡面?」
「如果你確定你真的看到了人的話,就不排除這個可能。」
溫無相說著看向顏止,「如果琨兒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老人跟那個實驗室也的確都存在的話,那麼不管他是不是吳承悅,我想,都跟六年前的事情都脫不了關係。」
顏止眉頭緊皺,「你想說什麼?」
「我記得當年結案的時候,你有跟我提過一次,案子還有很多疑點,你理不清楚。」
傅九思驚訝的抬頭看著顏止。
當年的案子,他既然當時心裡就存有疑點,那為什麼沒有查下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相信你應該沒有失憶,應該能把當年的那些疑點再次翻出來。」
顏止目光一凜,「你是想讓我把當年的案子翻出來,重新調查?」
「嗯。」溫無相回答的很是肯定。
「為了她?」
顏止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九思,「你知道,已經結案六年的案子,現在要是再想翻出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首先不說這其中的過程跟手續,光是當年把這起案子拍案的那些人,都絕不會允許。
如果再次調查,證明傅九思的父親傅嵐遠的確是罪有應得也還好,可如果真的如傅九思說的一樣,他們一家人都是被冤死的。
那麼,最後翻了案,當年那些接觸過這個案子的人都會被扣上一個胡亂定罪冤枉好人的「罪名」,而這件事也將會成為他們的檔案里的一筆說不出口的黑歷史。
尤其,還有傅嵐遠在梧桐大學的名聲和威望。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那些道貌岸然,平日里不管什麼事都決不允許自己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一絲泥土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